第5卷江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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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當然記得哩!”老頭打量著莫待,頗為詫異,“小公子何意?”
    “我想我有個朋友特別喜歡喝酒,我想釀了給他不知方便否?”
    “方便!太方便了!倘若小公子能將這酒的釀造手藝傳下去,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確實是美事一樁!”老婦人看看莫待又看看雪淩寒,笑得意味深長:“你倆是夫妻吧?看小公子這身段是女扮男裝出來看熱鬧的?”
    “不是不是……”莫待忙不迭地道,“老人家誤會了,我們是……”
    “我們是夫妻,老人家眼力真”雪淩寒牽起莫待的手,微微笑
    “一看就你隻有在看她的時候眼裏才有笑,而她也隻有在看你的時候眼裏才有感情這個東西是騙不了人嘴巴不承認,眼睛看不下去了,就要出賣”
    雪淩寒笑道:“老人家說得娘子,你可聽見了?要忠於自己的內”
    莫待咬牙切齒地道:“我聽得很清楚!你可不可以不要打岔,讓我先學!”
    雪淩寒的語氣越發軟了:“當然可以!娘子的要求必須滿足!娘子請……”
    老夫婦看著兩人鬥嘴,恍然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很默契地相視而他們將配方與釀製方法細細與莫待說了,連細枝末節的小事都沒有遺末了又幾次三番叮囑:酒雖好,莫貪
    兩人道過謝,以重金買下那三葫蘆梨花醉便告辭行至無人處,雪淩寒突然捉住莫待,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娘子要釀梨花醉給誰喝?買的這些又是給誰的?”說著舔了舔嘴唇,笑道,“好香!合巹酒的滋味就是不一樣!”
    莫待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他瞪了雪淩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別鬧了!”
    雪淩寒展顏大笑:“我鬧了又如何?娘子想怎麽懲罰為夫?說來聽”他撫摸著莫待泛紅的臉頰,湊過去耳語,“你是知道的,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抵抗力可言,特別是你現在這半嗔半惱的樣子,就像是把一杯瓊漿玉液放在口渴的人麵你想過這有多危險麽?”
    莫待不明白為何自己在別人麵前可以口如懸河,到了雪淩寒這裏卻總是笨嘴拙舌地被欺他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你……你是個神仙!神仙怎麽可以口無遮攔?不犯戒麽?不怕被懲罰麽?”
    雪淩寒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犯戒啊!而且犯色戒是大罪,但是我樂”
    莫待直皺眉:“那……那你會受什麽樣的懲罰?不過玩笑幾句而已,怎麽就成大罪了?仙界的刑罰也太過了些!動不動就罰這個罰那個,討厭得緊!”
    “是啊!玩笑而已,娘子都不肯好好回應我,為夫的心好痛!”雪淩寒捂住胸口,樣子十分痛苦,“心痛是這世間最殘酷的刑不是麽娘子?”
    “你……!”莫待知道自己又被涮了,頗為氣“再叫我娘子,我……我……”
    雪淩寒不忍心看他著急,也實在憋不住了,嗤嗤笑道:“我……我正不玩笑了,不玩笑”
    莫待一甩衣袖前麵走了,心裏直嘀咕:都是神仙,差別怎麽那麽大?梅先生就那般端莊,這個就沒個正行,跟撒歡的野馬似的!從前那股子高傲冷淡勁哪裏去了?
    黑暗中傳來細微的衣物摩擦莫待與雪淩寒同時喝道:“誰?”
    一道黑影閃雪淩寒攬過莫待,提步就追,沒幾步就出了巷巷道的出口正對著大街,街上人來人往,上哪兒找去?兩人沒察覺到那人的殺氣,猜想他多半沒有惡意,便撂開不管,一路轉回鳳來客
    後花園裏,謝輕雲和顧長風正站在樹下聊見兩人聯袂而來,謝輕雲的笑淡了顧長風一如既往,看不出有何變
    莫待晃動勾在手指上的酒壺:“一顆金豆子一壺,誰買?”
    顧長風笑道:“公子……”
    “行,行!這一聲就值一顆金豆謝三公子,你呢?”
    謝輕雲搶了酒壺就跑:“我沒錢!”他打開酒壺聞了聞,臉色微變,“哪來的?”
    莫待很是得意:“路上撿”他將夜遇兩位老人的事大致說了,拍著顧長風的肩膀道:“這麽好的東西可不能讓它失傳隻是如今要在鳳梧城尋一對滿足條件的老夫妻,怕是沒那麽容易你盡力試試,如果能成,那是再好不過的”
    顧長風道:“我保證不讓它失傳!”
    雪淩寒道:“你少操點我回房”
    等他走遠了,莫待徐徐吐出一口氣,一個勁搖頭:“神仙囉嗦起來真是誰也擋不”見謝輕雲對著酒壺出神,笑問,“咋了,舍不得喝麽?”
    謝輕雲笑了笑:“我在想魔界哪個地方的梨花最多最美最”
    夜月燦翻牆進來,神色慌他一把搶過謝輕雲手中的酒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理主人如何抗議,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然後擦去額上的汗珠,十分舒爽地吹了口氣:“跑死我了!這酒是哪兒來的?真好喝!”
    謝輕雲十指曲張,一副想掐死他的表莫待伸手攔下,問:“你不是陪淩姑娘看熱鬧去了麽?”他看了眼已跳上牆觀望的顧長風,又問,“誰在追你?”
    “怪物!”夜月燦還想搶酒喝,一看莫待眼神不善,乖乖縮回手,“我說!”
    半個時辰前,百花門的弟子結伴上街看熱後來,一幫女弟子說要去買胭脂水粉和釵環首飾,便各自分頭玩夜月燦和幾個師兄逛到賣煙火的攤點前,突然發現人群中一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正死盯著他他本不想理睬,誰料那人從背後抓出個渾身是傷的小孩,作勢朝地上甩他拔劍衝了過去,追著那人出了鬧市,一直追到女媧廟兩人還沒過招,周圍湧起陣陣陰風,那些枯死的樹和石頭長出長長的胳膊,鬼哭狼嚎地向他撲過他奮力砍殺,怎麽也殺不光除不盡,反倒越殺越多他知道遇上了邪祟,自己又不會符咒,瞅個空子拔腿就跑,一路狂奔才將其甩他怕走正門驚了客人,隻好翻牆
    “你不是會禦劍麽?”謝輕雲道,“千裏之距轉眼就到,何須這樣辛苦?”
    “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哪裏還想得起禦劍!就是禦劍也得給哆嗦下”
    顧長風見莫待麵有不解之色,忙問:“黑衣人有沒有問你什麽?或者他說過什麽沒有?”
    “從頭到尾一個音都沒”夜月燦想了想,狠狠一拍巴掌,“哈,我想起來了!到達女媧廟時那孩子不見了!可一路上我沒看見他扔孩子,也沒見他把孩子放哪兒”
    “你沒遇邪祟,是中了幻隻是單憑你說的這些信息還分析不出黑衣人的身份,因為三界中會幻術的人多如牛不過,既然他找上了你,就一定有非你不可的理現在你逃了,他若想達成目的,遲早還會找上咱們就以靜製動,看看這裝神弄鬼的到底是何方神”莫待打了個哈欠,睡意立馬裝滿了他的眼眶,“明天”
    等他走得不見影了,謝輕雲將手指捏出嘎巴嘎巴的聲響,一陣冷笑:“誰允許你喝我的酒了?說吧,想怎麽”
    “咱倆啥關係?好東西自然要同我喝你點酒怎麽了?不喝白不”
    顧長風晃著酒壺道:“這可不能白這梨花醉是我家公子費盡心思才弄到手的,金貴得輕雲好說歹說,又花了三個金豆子公子才勉強肯出你二話不說就喝了一半,你得付錢,至少一個半金半個金豆不好找,你就給輕雲兩個,他也不會嫌”
    “三個金豆子?他搶錢!難不成喝一口會長生不老?”
    “會不會長生不老我不知但有一點我敢肯定,如果不給錢,你就一定活不到”謝輕雲的手已放到了夜月燦的脖子上,“給,還是不給?”
    “不給!太貴了!我要講價!”夜月燦死命捂著錢
    “講價?酒進你的肚子裏老半天了,我都聞到餿味了你還講價?”顧長風喝了口酒,表情極為沉“當真是好酒啊!絲絲縷縷都飄著錢的香”
    謝輕雲動手掏了夜月燦的錢袋,數出兩顆金豆子,扔給顧長風一個:“好兄弟,生財有”
    夜月燦頓足道:“我是哪隻眼睛瞎了?竟交了你們這幫損友!”
    顧長風笑道:“夜月族富得流油,你就當接濟窮人謝”
    謝輕雲樂了:“不愧是錢袋子!連搶錢都搶得這麽清醒脫俗!”
    風過,院牆上多了兩個黑衣瘦高個指著夜月燦道:“就是”
    矮個子上下打量夜月燦一陣,搖頭:“不”他目光陰冷,聲音有點像小貓叫,軟軟的,帶一點尖細的尾“氣味淡了,跟錯”
    夜月燦問:“你我素未謀麵,閣下為何找我麻煩?”
    矮個子道:“本座無事找剛才還有誰在這裏?”
    “你希望還有誰在這裏?”謝輕雲拋著金豆子道,“有門不走要翻牆,閣下這習慣可不怎麽”金豆子直奔矮個子的命門,隨即霜月帶鞘出“半夜三經翻牆爬屋的不是壞蛋就是俠客,敢問閣下是哪種?”
    矮個子顯然無心與謝輕雲糾纏,閃身躲開劍鋒,撒出一蓬白色的粉末,並借著三人迷眼之際帶著高個子消失在黑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