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昔日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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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不可啊!”鄭聰一把將他抱住道:“我們還有一百多兄弟,未必不能殺出去!”
蓋隱卻是拚命地將劍往自己脖子上抹去:“莫要再因為我而枉送兄弟們的性命!”
鄭聰死死拽住,哪裏肯放?
“不要大當”趙幽燕也連忙出聲阻隻是蓋隱鐵了心要自殺,鄭聰似乎都拉之不趙幽燕急忙看向宋寧,眼中滿是祈求之
蓋隱見趙幽燕為他求情,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下,順勢將手中的長劍讓鄭聰“奪去”,眼角更是拚命擠出一滴熱淚他知道自己當日小心布下的棋子,終於在最緊要的關頭發揮了作
宋寧不為所其他人放得,蓋隱卻絕不能此人乃是一個梟雄,冷酷、無情、皮厚、腹此人一日不死,宋寧就一日難而且有蓋隱在,宋寧就始終難以掌控摩天若不能完全掌握摩天嶺,想要統一南嶺也就成了一句空這對他將來的一係列計劃都將產生阻所以,今日蓋隱,必須
宋寧微微搖頭道:“幽燕,今日若是我為大當家所擒,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嗎?”
趙幽燕一愣,答案是顯而易見以蓋隱狠毒奸詐的性格,若宋寧今日落於他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宋寧就算她求情也沒
隻是,讓她眼睜睜看著大當家死在自己麵前,她實在做不到:“自我爹死後,大當家待我如同親生女如今他已經戰敗,摩天嶺我們也唾手可得,當日你答應過我的,若是大當家落敗,你會饒他性莫非你是騙我的?”
“我是騙過許多人,但絕不會騙”宋寧歎息一聲道:“也罷,既然你替大當家求情我可以退一隻要他放下武器投降,我就把他交給你處置,是殺是放都由你做”
“謝謝你,宋寧,你這般待我,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趙幽燕感動得無以複加,向宋寧鄭重許諾了一番後便轉向蓋隱,大聲道:“大當家,你聽到了嗎?隻要你願意投降……”
“你先別急,在此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話未說完,便被宋寧打斷道:“是關於你爹的——你聽完之後再做決定是否要放過蓋隱也不”
趙幽燕愣住了:“我爹?”
“不”宋寧道:“你知道你爹當年是怎麽死的嗎?”
趙幽燕臉色一變:“我爹當年不是病死的嗎?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這就要問大當家”宋寧淡淡地望了一眼蓋隱道:“據我所知,你爹去世當天蓋隱曾單獨見過你爹,在蓋隱單獨見你爹之前,你爹並沒有任何要去世的跡象,等蓋隱出來後卻說你爹舊疾複發,突然身要知道當時你爹還不到四十歲,正值壯年,就算身有舊疾,又怎麽會突然病死?”
趙幽燕不由自主地望向蓋隱,是啊!此事她心中也有過疑惑,隻是她對大當家極為信任,對方說她爹是舊疾複發,不幸病故的,她便也沒有懷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麽隱情?
宋寧繼續道:“你爹過世那天,隻有大當家一人在場;宣稱你爹是舊疾複發,醫治無效不幸病死的也是他,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嗎?”
“這……”趙幽燕臉色終於大變:“你的意思是我爹當年並非病死,而是……被人所害?”
宋寧道:“不錯!你爹當年雖然身受重傷,但他正當壯年,以他的體質又豈會無緣無故便英年早逝?是大當家想要掌控摩天嶺,提前坐上大頭領的寶座,暗中下手才將你爹殺死此事蓋隱心中一直有愧,所以才對你那麽他不是真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而是良心不安,在以此贖罪而”
趙幽燕聽後立刻就懵了,隻是越想心中越是懷當日她爹死的時候房中的確隻有蓋隱一個人,對外宣稱她爹是病死的也是蓋而且宋寧說的對,她爹那時還不到四十歲,可謂正值壯年,按理是不會那麽早死
隻是,若說她爹是大當家害死的,又怎麽可能?大當家和她爹可是結義兄弟,兩人感情那麽好,大當家為什麽要殺她爹?而且,若事實真如宋寧所說,大當家是因為想要坐上大當家的寶座而殺了她爹,那他就應該把她也殺了才對,這樣才能斬草除根,永除後患嘛,又怎麽會對她還像親生女兒一樣?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趙幽燕心中雖然起疑,但一時間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怎麽可能?大當家怎麽會……你騙我的對不對?”
宋寧道:“是不是騙你我說了不算,你為何不去問問大當家自己呢?”
趙幽燕見他這般篤定,心中已經信了大半,隻不過還是有些難以接她急忙望向蓋隱道:“大當家,我爹真是你殺的嗎?”
蓋隱知道趙幽燕已經懷疑自己,不由心中暗恨,宋寧此子真是好毒的心機:“你爹是我結義大哥,我和他情同手足,怎麽可能下手害他?你切莫聽宋寧信口雌大哥死的時候他還沒來摩天嶺呢,試問此事他又怎麽能知曉?”
是哦,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趙幽燕不由又疑惑地望向宋
宋寧淡定道:“早知道你會狡辯”旋即對趙幽燕道:“此事是戴岩親耳聽到你若不信可以問”
趙幽燕忙望向戴戴岩有些傻眼,不過他反應也快,立即將當日向宋寧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三當主公說的不此事是我親耳聽到有一次我去給大當家匯報時,大當家正在房中對著你娘的畫像發呆,因為太過入神,所以並沒有發現我的到我正要進去時,恰好聽到大當家喃喃自語道:‘柔娘,你不要怪我,若非大哥他……我也不會對他下手’說到這裏大當家就停下了,當時,我嚇得半死,趕緊退了出此事我一直不敢聲張,直到來到春湖後才敢將此事偷偷地告訴主主公怕你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會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沒告訴”
這戴岩也是豁出去了,上次他和宋寧匯報時還隻是說他曾聽到蓋隱對著趙幽燕母親的畫像自語:“柔娘,你不要怪我,若非大哥他……”,後麵蓋隱還說了什麽他本來是沒聽清楚的,現在卻加了一句“我也不會對他下手”,這下意思就再明白不過
趙幽燕聽後不由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望著蓋隱道:“大當家,真的是你害死了我爹?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蓋隱冷笑道:“為了構陷於我,宋寧你還真是煞費苦心隻是,除了戴岩這番似是而非的說辭,你還有何證據能證明當年是我下手殺害的我大哥?這戴岩昔日裏乃是我的部下,後來為了活命卻又成了你的忠犬,如今為了討好你這個新主人更是拚命地往我這個昔日舊主身上潑髒此等忘恩負義、毫無廉恥之人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之處?宋寧,你想用他的一麵之辭便誣陷我弑兄賣主,你當天下人都是傻瓜嗎?真是可笑之極!”
趙幽燕見蓋隱說的大義凜然,不像假的,心中不免又有些動搖,難道真是宋寧誣陷的大當家?
宋寧卻不慌不忙,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大當家,你自以為做的隱秘,無人知曉此事,孰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你弑主篡位,卻是天理難當年你害死幽燕父親後,又將為幽燕父親治病的郎中也暗中殺自以為做的幹淨,卻不想那郎中早已料到你會殺人滅口,所以提前留下了遺書寫明了一當年你威逼郎中在幽燕父親的湯藥中添加慢性毒藥,遺書中可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
說完宋寧便從懷中取出一封遺書交給趙幽燕,趙幽燕急忙接過,一看遺書的內容,果然裏麵將蓋隱威逼郎中給父親下藥,之後郎中怕被滅口所以偷偷寫下遺書藏在藥房暗格內的事情全部交待清楚
這書信一看就有許多年頭了,絕不是最新偽造出來換句話說,這絕對是真的!不是誣陷!
趙幽燕難以置信地望向蓋隱,心中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鐵證如山,蓋隱還如何狡辯?他望向宋寧,心中不由又驚又驚的是對方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當年,趙幽燕的父親,也就是他的上司兼義兄,的確是他害死他不僅在湯藥中下毒,最後更是親手用枕頭捂死了對至於原因宋寧也說的不他不想再屈居在他人之下,想要坐摩天嶺的頭把交椅,當然,還有一點宋寧並不知道,那就是為了女人,所以,他狠心殺掉了趙幽燕的父
這是他最大的秘沒想到,竟就這樣被宋寧當眾說了出
怒的是他明白自己今日必死宋寧對他已起了必殺之這個和他一樣心狠手黑,表麵上仁義,暗地裏虛偽的人,一方麵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著他和鄭聰大肆怦擊,背地裏卻做著比他更無恥、更絕情的勾當,一步步將他逼入絕境,連最後一絲生機也不給他留
當日他將趙幽燕派去宋寧身邊,就是為了萬一將來有個閃失,趙幽燕能救他一趙幽燕也不負所望,最後關頭挺身而出,拚命為他求哪知宋寧卻奸滑至極,直接堵死了他最後的求生之
麵對趙幽燕憤怒、不解的目光,蓋隱心知自己的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也已失蓋隱心中悔恨交他隻恨當日未能聽從錢誠關之言,在山上時便一刀砍了宋寧,反而縱虎歸山,以致今日陷入這般絕
他長歎一聲道:“沒想到那羅三才竟然還留了遺書,隻是我卻很好奇,這份遺書如何會落到你的手裏?”
宋寧道:“這有什麽好奇怪自從戴岩當日和我說了此事之後我便留了心,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調或許是幽燕父親在天有靈吧,最後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這個至關重要的證”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見蓋隱終於不再否認,趙幽燕再忍不住大聲質問道:“我爹視你為手足,他本來就是要將摩天嶺交給你的,你為什麽還要殺他?”
“為什麽?哈哈……”心知自己今日必死,蓋隱再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因為你爹愚蠢可笑、頑固不化,空有一身本事,卻婦人之他若聽我的,那些狗官如何能害死你娘,我們又如何會流落到這大山之中,成了見不得光的土匪?即便是做土匪,你爹也是失敗至極!如果沒有我,摩天嶺上的兄弟早餓死了,又如何能有今日的興盛!所以,他該死,他該死你知道嗎?”
趙幽燕看著狀似瘋狂的蓋隱,仿佛不認識了對方一蓋隱卻還在繼續說著:“你娘就是為了救他而死的你知道嗎?如果你娘還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和傷可是你娘卻因為你爹死”
趙幽燕驚訝地看著蓋隱:“你和我娘……”
“是!”反正馬上就要死了,蓋隱也豁出去了,大方承認道:“我就是喜歡你娘,因為他是我結義大哥的女人,所以我一直埋在心裏,不敢告訴任何這一生中我就隻喜歡她一個人,可惜你娘卻嫁給了你你爹哪裏配得上她!他不僅耽誤了你娘一生,最後還害了她的性你說,他是不是該死?是不是該死!”
宋寧輕輕地握住趙幽燕的手,望著滿臉戾氣,終於露出真麵目的蓋隱,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歎
他是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一段隱這樣說來,蓋隱之所以對趙幽燕如同親生女兒一樣,也是看在趙幽燕母親的麵上,而並非對趙幽燕父親、自己的結義大哥心中有我說呢,他這般自私自利之人,即使殺了人又怎會心生愧疚?
隻因為一個山寨首領之位,和暗戀義嫂而不可得的嫉恨,便殺兄弑主,還說得這般振振有辭,若論天下誰最自私,這蓋隱縱然不是第一,也能排入前列
無聊時宋寧常會想一個問題:是不是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梟雄或者帝王,攀上人間權利之巔峰,就一定要心狠手辣、斷情絕欲,六親不認?不再相信這世間的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可以牽絆自己!
翻開曆史,似乎所有關於蓋世梟雄和英明君主的描寫都是這樣他們冷酷無情,殺人如麻,凡是敢於阻擋他們腳步的人,全部會被他們殺掉;為了江山社稷,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就算是父母兄弟,至親至愛,也不例外……
宋寧現在的終極目標便是爭霸天下,將來皇袍加身,一朝登但他自問做不到這一點,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
如果將來,他也開始慢慢變質,變得越來越冷血無情的他希望,自己還能找回一開始的那個自己——至少不要全部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