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仙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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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真的是玄關七重?”馬小玉問道。
“這還能有假?”
尹秀揉了揉有些發黑的眼眶,“他能打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他竟然也會耍花招。”
尹秀有些苦悶,馬小玉卻是莞爾一笑。
“你也說了,隻是玩玩而已,既然是玩,當然是怎麽開心怎麽來了。”
說著她將一顆煮熟的雞蛋遞給尹秀,“接下來呢?還有什麽要驗證的嗎?”
尹秀沒說話,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三張紙條。
這三張紙條上分別繪製著三幅完全不同的地形圖,顯然代表著三個地點。
他把三張紙條放到床上。
“選哪個。”尹秀問道。
馬小玉搖頭,“你不知道女人都是有選擇困難的嗎?你這樣問我,叫我很是糾結。”
“那就我來吧。”
尹秀拿出三個銅錢。
馬小玉見此,不禁疑惑道:“你什麽時候學了占卜。”
“我沒說我要占卜。”
尹秀將銅錢放到一邊,反而是拿出那顆十六麵骰子。
這晶瑩剔透的骰子,代表著近來的一切。
從地底下開始的紛爭,兩派人的陰謀和算計,即便骰子本身透明,可其中藏著的陰謀又有誰能看到?
尹秀揚了揚手裏的骰子,“交給它決定?”
馬小玉往床上一躺,單手撐著頭,十分慵懶地說道:“這總比在路口丟根棍子要好的多。”
“丟棍子,小孩子玩的!”
尹秀將骰子丟到床上,咕嚕翻滾幾圈後,“三”的那麵正正朝上。
“這麽說,是這個咯,【鼠洞】。”
馬小玉聽到這個地名,不由地混身一震,“要不,還是選左邊這個吧?”
“可是,這好像是【一】。”
“不,在我這邊,就是【三】。”
馬小玉快速拿起那張紙條,指著上麵說道:“而且你看,【仙淵】這個名字,一聽就很安全。”
“真的嗎?”尹秀眼神有些擔憂。
馬小玉癟嘴,“怎麽,要不再投一次骰子?”
“不用了,就【仙淵】吧,雖然聽起來怪怪的,可怎麽都比鼠洞好,你知道,我雖然整天在油汙裏打滾,可其實我也是有潔癖的。”
“你最好是有。”
馬小玉放下手,雙手大開,慵懶地平躺了下去,直勾勾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怕老鼠啊?”尹秀突然問道。
“哪有女孩子不怕的?”
馬小玉看了他一眼,“雖然我這個馬家女天師的名頭很唬人,但怎麽說我也隻是個女孩子而已,跟街麵上那些女孩沒什麽不同。”
頓了頓,她又拉過枕頭,墊在頭下。
“我有些困了,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嗎?”
“求之不得。”
尹秀盡管臉上的笑容很滲人,可他還是往旁邊挪了挪,給馬小玉讓出空間來。
“話說,我總感覺地底下比地上要幹淨許多。
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在土瓜灣的工業區上班的,那裏除了遍地的垃圾,就是些人渣。
到處收保護費的矮騾子,賣給小孩子東西的藥物販子,蛇頭,馬夫,妓女,嗨到口吐白沫的道友,有段時間裏,我以為自己是身處哪處監獄。
但後來我又想,就是監獄裏也沒這樣糟糕的環境,也就釋懷了。”
尹秀轉過頭去,卻看馬小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
嘴唇微張,馬小玉眉頭時而聚攏,時而舒展,似乎是夢見了什麽,睡得並不安穩。
尹秀輕輕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想了想,他又往下拉了拉,把腿也蓋住。
“都快入冬了,還穿這麽短,不怕感冒嗎?”
尹秀嘀咕著,正打算輕手輕腳拿過一把椅子坐下,門卻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羅維,他往床上看了一眼,隨即低下頭,靠在門框上。
尹秀走了過去,“你進屋子不按門鈴的啊?”
羅維攤手道:“你這裏有門鈴嗎?而且你也沒鎖門。”
他指了指外麵的走道,“而且我早就來了,隻是怕打擾到你們,所以在那裏站了一會兒。”
尹秀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才是真的打擾了。”
“啊?”
羅維滿臉的驚訝,“你們還沒開始?”
“開始什麽?”
馬小玉已經走了過來,睡眼惺忪,似乎隻是幾分鍾她就已睡了很久的樣子。
“沒什麽。”
尹秀擺擺手,“我們是在準備去地底下,就是你所說的【仙淵】。”
“那好,現在就走吧。”
馬小玉一甩頭,看向天上,這會兒月亮已是半圓,不太亮,也沒那麽暗,正是行動的好時候。
……
“上上次,我們三個下來的時候就遇上了吸血鬼,上次,又是什麽大內高手,搞得我現在一跟你們兩位下來,就感覺有些暈船。”羅維說道。
“你不跟我們一起,就不暈了?”
尹秀白了他一眼,“要吐去旁邊吐去,可別吐我的身上。”
不止是羅維鬱悶,經過上次的事情,就是尹秀現在也對地底下的探險,有了某種十分膈應的感覺。
來還是要來,隻是不再像之前一樣,那種地底下遊覽,探險的感覺蕩然無存,眾人心裏隻剩下別扭和疑慮。
“客人,去仙淵的話,你們上岸,直走一段,然後往右轉,攀過兩塊巨石後,再走一段,從右邊數第三個洞口,你們進去,然後再走一會兒,有條吊橋,通過之後就是仙淵了。”
船夫這樣說著,長竿在水底下輕輕一撐,木筏便靠上了岸邊的石頭。
“老兄。”
尹秀指了指水麵,又看了一眼地形圖。
“我們走水路,到不了仙淵嗎?”
“到得了。”船夫淡然答道。
“那是錢不夠,要加錢?”
尹秀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黃油。
船夫的臉色不變,“無間的船夫從不討價還價,客人給多少便是多少,即使要加錢,我們也會明說。”
“你們最好是這樣。”
想起上次去釣台那個拐彎抹角要加錢的船夫,尹秀便知道這些人並不能以統一的標準來衡量他們。
就跟一個門派裏,有特別壞的,就會有沒那麽壞的,不可能一個字頭全都是喪狗,喪彪,總會有一兩個能談判的家夥在。
雖然比喻不太恰當,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可是等尹秀又掏出一瓶燒酒後,船夫還是搖頭。
“客人,不是價格的問題,是那裏從水上過不去。”
“那你剛才又說到得了?”
羅維看向他,“老兄,我們現在不是在地麵上,也不是去東南亞,刮風下雨什麽的影響不到我們,怎麽就去不了了?”
盡管船夫已說了另一條路線,但對於尹秀他們來說,能不自己走過去當然是最好的。
這不是為了貪圖方便,也不是他們懶得走路,純粹是因為地下很危險,像是螞蟻挖出來的迷宮一樣,沒人能保證在這裏不迷路。
而這些在水麵上通行的船夫,顯然就是最好的向導。
船夫長歎一聲,“到得了,但是回不來,那裏的水麵,不是能行船的水。
如果你們不滿意的話,也可以在這裏把我幹掉,反正到了那裏也是死。
整個無間的船夫,都不會跑到那裏去送死的。”
見他這樣堅持,就是死也不怕了,羅維才明白過來,那個地方可能真的很凶險。
他看向尹秀,“之前方隱跟你講過這個地方的情況嗎?”
尹秀攤手,“我們講的話不多,她隻告訴哪些地方可能是煉氣士的據點,至於詳細的問題,她沒講,我沒問。”
“尹秀,你那匱乏的好奇心遲早有天會給你帶來麻煩的!”羅維感歎道。
尹秀對他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正是因為你的好奇心太過旺盛,上次才差點蓋國旗了啊,勇探。”
“好啦,要爭等回去再爭。”
馬小玉將兩人打住,然後看向船夫。
“關於仙淵的狀況,你還知道多少嗎?我們可以加錢。”
船夫搖頭,“我隻知道怎麽去那裏的路線,但那裏什麽狀況,我並不了解,除了那些煉氣士自己以外,也沒別的人了解,因為幾乎沒有人能從那裏出來過。”
“明白了。”
尹秀將手裏的黃油拋給船夫,第一個跳上岸去。
轉過身來伸出雙手,馬小玉的手便也搭了上來,被尹秀輕輕一接落到地上。
羅維這次已認清了自己的地位,他沒有做多餘的等待和妄想,一個鷂子翻身落到地上,皮鞋在石頭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三人上岸後,沿著船夫指引的路線,先直走,然後右轉。
昏暗的隧道曲曲折折,以至於尹秀懷疑他們是否在某個時候已經錯過了路口,進入了完全不同的路線中,與原來的道路完全錯過。
直到那兩塊擋在他們麵前,疊起來足有八米多高的光滑巨石出現時,尹秀他們才確認,沒有走錯。
原本尹秀是可以直接用【太保神行】走上去。
但那石頭與岩壁貼的極近,幾乎沒有叫人直立或者蹲起的空間,因此他也隻能以攀爬的方式慢慢向上,隻是比別人更穩當一些而已。
羅維身為勇探,自然是打頭陣,有什麽危險隻要不是致命傷,對他來說也是眨眼便能恢複的傷勢。
尹秀看向馬小玉,“你第二個爬吧,我在後麵跟著。”
馬小玉點頭,剛想爬上去,忽然瞥見自己光滑的大腿。
她當即看向尹秀,“我穿的是裙子!”
尹秀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攤手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
馬小玉把尹秀推到前麵,“你先上去,我走最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