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出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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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下來,傍晚的風掠過樹梢,抓下一把苦也撒到空中,緩緩飄
    呂布房間裏,鄧飛、拔裏海裏與馬靈、喬冽兩邊坐了,相比馬靈興奮的神色,鄧飛與拔裏海裏兩人臉上有著一抹疲倦,畢竟練兵也是一件辛苦
    “首領叫俺們來不知有何事?”拔裏海裏看著對麵馬、喬二人點點頭,彼此這段時間都比較親近,他還和馬靈較量過,若不是他廝殺的經驗豐富,差點兒讓這鄉村小子給贏
    “給你們說”呂布一指馬靈道:“馬靈兄弟已經決意加入我們,某意讓他坐第四把交椅,不知你二人意下如”
    拔裏海裏微笑了一下,點頭道:“俺沒意見,歡迎馬靈兄”
    鄧飛一怔,隨即欣喜的朝馬靈拱手笑道:“歡迎馬靈兄弟,俺就知道恁早晚要入”
    鄧飛是老江湖了,這兩天馬靈一直往呂布身邊湊,又找他和拔裏海裏打聽呂布的事情,那時他就覺得馬靈早晚會選擇落草,沒想到這麽
    馬靈笑著站起來衝兩人施禮道:“見過兩位哥”
    “兄弟忒地客”
    “自家人無需如”
    鄧飛與拔裏海裏連忙還
    呂布等他們見禮完畢,出聲道:“之後通知一下弟兄們,明天再讓馬靈兄弟到眾人麵前露兩手,今天叫你們過來,主要另有要”
    “哥哥請”鄧飛肅容
    一旁拔裏海裏也直起身子做傾聽
    呂布用手指輕輕點著桌子道:“某今日和喬冽兄弟相談,決意南下去宋”
    鄧飛與拔裏海裏對視一眼,拔裏海裏開口道:“俺之前就說了,原聽從首領命”
    鄧飛沒有言語,隻是大點其
    呂布有些驚奇,他倒是沒想到兩人會爽快的同意,畢竟乃是去往另一國度,鄧飛倒尚能理解,畢竟他就是宋人,這拔裏海裏都不考慮考慮的嗎?不由的奇道:“你二人不問為何?”
    “這顆心,早在首領給俺等斷後時就交給恁”拔裏海裏重重的錘了錘胸
    鄧飛也笑道:“俺浪跡江湖多年,未曾見到如哥哥般愛護兄弟的人,俺這條命就托付給哥哥”
    原來如
    呂布心下恍然,他到底是做過一方諸侯的人,他麾下的親信將領又全是武人,因此對於武夫的心思他甚是明白,這等漢子隻要服氣你了,那就是真的願意跟你上刀山下火海,比之士人要好打交道多
    所以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和直腸子的武人打交道,就是要爽
    當下淡淡笑著點了下頭道:“兄弟們的心意某甚是知曉,你等不負某,某亦絕不相”
    鄧飛三人都是麵色激動,皆是拍著胸脯賭咒發誓說要永遠追隨哥
    喬冽冷眼旁觀,發現自始至終呂布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狀的安撫著鄧飛三個粗人,不由心中一動,他之前所見的呂布一直都是一副武藝高強之輩,又見他麵嫩無須一副雛兒樣,因此心中一直覺得此人當是城府淺薄之輩,成不了什麽大
    沒想到現在再看此人分明是榮辱不驚,既能承受住基業被毀的打擊,又能讓麾下兄弟傾心愛戴,是個領頭的
    他又哪裏知道呂布經曆之多之豐富,絕不是他這等綠林裏打踅的漢子能想得到
    不過,還要再觀察觀察,這人是極好的,就是這名字……嘖,太不吉利了,他要是叫曹操遮莫我就入夥喬冽端起茶喝了一口,眯著眼睛想
    好容易等三個上頭的漢子停下來,呂布開口道:“既然兄弟們都同意,那就盡快做好準備,我等在村裏的事情何時泄露都不奇”
    “哥哥放心,俺們省的,現今發熱的弟兄已經平靜下來了,隻是有些體虛,恐騎不得”鄧飛有些擔憂的
    呂布笑了下:“此事好辦,我等不走陸路,想來不會太難”
    “走水路?”
    鄧飛與拔裏海裏對看一眼,接著二人齊齊叫道:“照啊,我等怎麽沒想到,還有水路這條”
    呂布搖頭道:“此事某亦沒想到,還是喬冽兄弟與某說”
    鄧飛一挑大拇哥對喬冽道:“兄弟這法子”
    喬冽連連搖手道:“貧道這法子算不得什麽,各位哥哥隻不過當局者迷,一時沒想到罷”
    呂布一揮手道:“喬冽兄弟不必自謙,這裏都是爽快的漢子,不會因思慮不及你周全而有怨”
    其餘幾人皆是點
    喬冽笑笑,和這樣一幫人相處確實挺輕鬆的,沒那麽多小心思,挺
    呂布想想道:“還要請喬冽兄弟和馬靈兄弟明日一早去找船來,需要的錢財從鄧飛兄弟那裏支取,海裏兄弟通知下麵的兒郎,準備好行囊,隨時準備出發,其餘一切照”
    “沒問”
    “哥哥放心”
    “首領放”
    一時間眾人皆是應聲而起,隨即出門而
    ……
    同一片天,香河縣,一處低矮的民
    昏暗的房間內,十幾個漢子紅著眼睛叫著鬧著,半晌,隨著莊家一聲開,大部分人都神色沮喪,掏了錢扔到桌子上罵罵咧咧的喊著繼續,也有扔了錢麵色難看,轉身就往外走
    “大膽兒,錢沒了,現在咋辦?”出來的人中一個麵色蠟黃的中年漢子焦急的看著旁邊光頭
    “啐!能咋”被叫大膽兒的漢子吐了口唾沫道:“回家睡覺,還能咋”
    “那錢是你嬸子讓俺給孩子買藥的,這下沒了回去你侄子還活不活了,俺還不被你嬸子抽”中年漢有些急眼了,連連跺腳拽著大膽兒不
    “馬三兒,你輸錢卻不是俺的錯,俺可沒叫你來,是你死乞白賴非跟著俺說要開眼界,看人贏錢自己動心要賭的,俺攔著你你不聽,如今輸個精光,這可賴不到俺頭”大膽兒翻了個白眼兒無奈的道,大膽兒雖是一個爛賭鬼,有錢就想賭兩手,可他萬般皆爛卻有一個好處,這人服輸,輸光就算絕不拖泥帶水,他沒想到馬三兒卻是一輸不起
    馬三兒一把抓住大膽兒胳膊道:“不行,咱倆一起來的,你須得幫俺,不然俺今天和你沒”
    大膽兒不耐煩的一抽胳膊沒抽出來,急道:“哎,俺說你這人講不講理,你輸的錢自個兒想轍去,有本事讓嬸子再去找那些鳥人要,光跟俺在這說道有個鳥用?”
    就這一句不知戳中了馬三兒心裏哪點,人就那麽怔住了,大膽兒趁勢將胳膊抽出來,暗道一聲晦氣,撇撇嘴快步走了,嘴裏嘟囔著“再也不和這鳥人一起出來了,沒的意思”雲
    馬三兒見大膽兒走遠也沒再去糾纏,剛才聽他說‘讓嬸子再去找那些人要’時,他突然仿佛被閃電擊中了,腦海中翻來覆去就一個念頭:找那夥人要?那夥人自己不就是行走的賞錢嗎,找強人要不如找官府啊!
    “嘶——”馬三兒吸口涼氣,心裏翻江倒海一般轉著念頭,一會兒暗思不能這麽做,那夥賊人好歹也幫了俺們村,賣了他們豈不是禽獸不如?一會兒又想畢竟是一夥賊匪,那錢財還不都是劫俺們這般莊稼漢所得的,俺把他們告了,以後沒人受這夥賊廝的迫害,豈不是造化一件?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馬三兒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是在為自己積德替天下人做好事,當下帶著一股使命感,目光堅定的朝著衙門走
    卻說香河縣令周堂處理完公務,正準備回家歇息,不妨巡檢趙哲前來稟告有人前來出首,不由大奇,心道本縣附近沒聽說有賊寇在啊,於是連忙吩咐把人帶過
    馬三兒進來見了縣令不由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口稱:“見過老父”
    周堂“嗯”了一聲,瞟了他一眼,低垂著眼皮道:“你是何人?所來為何?”
    馬三兒不敢抬頭,趴在地上道:“小人是城外馬家莊馬三兒,今日特來出首一夥馬賊,那廝們前些時日殺了一夥官軍,占了俺們村子,請老父母救命啊!”
    “哦?”周堂見說,不由坐直了身子,殺官軍這可是造反,不由急切道:“哪裏的官軍?何時殺的?殺了多少?你可知那夥人領頭是誰?”
    “這……小人著實不知,小人隻知道是前天殺的官兵,大約……大約十幾人,那夥人殺完人就占了俺們村,領頭的俺不清楚,但其中一個道士法號道”馬三兒緊張不已,雙眼瞪得溜圓,他如何敢講實話?況且也知道的不
    那天他回去的晚,逃過官兵的殺戮,但在村裏時怕的要命,就算那夥馬賊給了銀子,他也不敢與其親近,更何況馬賊也精著呢,沒報自己的名他那婆娘倒願意與那些人中的道人交流,結果喬冽也是個警醒的,隻告知了自己的道
    周堂再三問那夥官軍身份,馬三兒隻推說不知,急的臉色發紅賭咒發誓,周堂見狀心知可能是真,把眼去看一旁的巡檢趙哲:“道清,可有這人?”
    趙哲明白縣令想問什麽,想了想道:“大人,近來海捕公文上沒有道”
    “哦?那就是夥新起的賊”周堂心中鬆了口氣,不是積年老賊就好,新落草的賊一般沒有多少人,本事也大多不濟,轉頭看著馬三兒問道:“那夥賊子有多少人?”
    “不過六十左右,幾乎都有傷病,有幾個還發著熱”馬三兒回道,這個他還是知道的,畢竟婆娘嘮叨過這事,說是要不是這夥馬賊中有人發熱,估摸他們也來不了村子,那村子就被官兵屠
    “”周堂一點頭,人這麽少,沒錯了,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輩,遮莫之前和官兵廝殺時還受了傷,應該沒多少威
    當下看著趙哲道:“趙巡檢,你多帶得力人手前去將這夥賊子抓來,到時本縣幫你請”
    “遵大人”趙哲行了一禮,踢了下
    馬三兒道:“走,帶我去你村子”
    “哎,”馬三兒連忙站起來,搓了搓手諂笑著道:“不知俺出首這夥賊子可有賞錢?”
    趙哲見慣了這等嘴臉,隻冷笑一下道:“待捉了賊人,自會賞你,現在趕快出”
    馬三兒連聲答應,彎著腰小跑著出去
    趙哲衝縣令一禮,自去招人準備前去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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