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清客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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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台詩會隨著沈宜修的離開,大抵算是結束了,壽寧公主耗費了大量的銀子找罪受,沒有蓋過長平公主的風頭,反倒是幫她宣揚了駙馬李冕的名
    正處在高潮的蘭台詩會,隻能戛然而止了,讓眾多才子們感到了遺
    孫易發更是窩火,唾手可得的銷金大紅紙邀帖,就因為李冕的一首新詞《木蘭花令》,錯失了良
    那可是柳如是的遊船畫舫邀帖,可以坐在金水河畔最出彩的清倌人珠簾外,欣賞柳如是的霓裳
    孫易發早就聽說柳如是的小蠻腰,是如何的腰細如柳,一直沒有機會見識
    今天可以說是他距離柳如是最近的一次,結果卻眼睜睜從眼前流失
    孫易發又是懊惱又是憋屈難受的回去了,一晚上沒有睡著覺,不過不是像官宦小姐們那般輾轉反側的想著‘人生若隻如初見
    長平公主帶著紅橋和雉奴回到繡房裏,親自點亮了白釉高腳燈,燈火暈黃,照亮了堆滿了各種賬冊的廂
    雉奴瞪大了眼睛,偷偷塞進嘴裏的蜜餞都忘記咬了,呆萌的望著長平公
    長平公主崇尚節儉,從來沒有主動點亮過繡房裏的白釉高粱燈,一般都是貼身丫鬟看不下去了,點亮了白釉高腳
    長平公主主動點亮白釉高腳燈的情況,這麽些年來,雉奴隻見過一
    那是在心情極好的時候,上一次看到還是太後過壽辰,廢後得了恩典,從金陵來到了京
    母子二人在太後的壽宴上,遠遠的對視了一
    回來以後,長平公主點亮了繡房裏的白釉高腳
    紅橋滿臉的慈笑,知曉長平公主為何出現了反常的舉
    她走到紅木書案旁邊,提走了放在上麵的青白釉茶
    順著樓廊走到繡房的一樓,把裝著苦丁茶的青白釉茶壺,換成了一壺小蜆
    等到紅橋順著樓廊再次走到繡房的二樓,推門而入,長平公主已經坐在了窗欞
    柳條窗格打開了細縫,比起上一次打開窗欞時,細縫又大了一
    紅橋手裏的小蜆春放在了窗欞旁邊的紅木香幾上,又拿出一隻青白釉蓋碗,放在茶壺旁
    等到做完這一切,紅橋看著窗欞邊的紅羅褙子身影,臉上的慈笑更濃了,拉著雉奴準備離開繡房
    還沒等紅橋離開廂房,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腦門:“哎呀,奴婢忘了一件事,姑爺寫著木蘭花令的蠟箋被沈小姐拿走”
    長平公主端坐在窗欞前,透過縫隙看向了李冕所在的東廂房,伸出手提著清白釉茶壺,準備倒上一杯小蜆
    她聽到紅橋說的這句話,提著清白有茶壺的手掌,頓住了,沒了繼續倒茶的心
    雉奴聽到這裏明白了,原來是長平公主因為那首新詞《木蘭花令》點亮了燈光,笑彎了
    雉奴趕緊咬了幾口蜜餞,快速把小嘴裏的蜜餞吃完,嘰嘰喳喳的說道:“姑爺應該還沒歇下,奴婢這就去一趟廂房裏,纏著姑爺再寫一篇木蘭花令,公主可別先歇息,奴婢去去就回,一定要等著奴婢回來”
    雉奴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提著鵝黃色襦裙‘咚咚咚’跑下了繡房,順著院廊一直跑進了她和姑爺居住的東廂房裏,看見廂房裏點著暈黃的燈
    李冕坐在窗欞前,手裏拿著一本雜記,等著雉奴回
    雉奴瞧見姑爺回來了,鬆了一口氣,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姑爺今早寫著木蘭花令的蠟箋,被沈家小姐給拿走啦,姑爺能不能再寫一篇,奴婢要拿去給公主姑爺可不知道,當那首木蘭花令出現在紅樟木大船裏,可把壽寧公主給氣壞了,幫著公主出了一口惡”
    李冕聽著雉奴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由於沒在紅樟木大船上的青帷幔裏坐著,其中說的一些人和事沒有聽明
    不過,最後一句倒是聽懂了,那篇隨手寫出的《木蘭花令》幫著長平公主出氣
    李冕笑了笑,拿出牛舌墨放在紅絲硯裏,磨出了墨汁,提起扁頭毛筆,重新寫了一篇《木蘭花令
    還沒等蠟箋上的墨跡幹涸,雉奴兩隻手端著蠟箋,‘噔噔噔’跑了出
    “公主公主,姑爺親筆寫的木蘭花令拿來”
    還沒見到雉奴的人影,已經聽到她那歡快的聲
    長平公主難得露出了笑容,等到紅橋帶著雉奴離開了繡房的二樓,關上了木門,隨手拿起了墨跡還沒幹涸的蠟箋,細細的欣賞了起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長平公主突然開口說話了:“以駙馬的才學,以後去北宸園裏教授龍門賬,應該不會受到非議了,你認為如何?”
    北宸園又叫做清客園,居住著長平公主招攬的清客,由於都是女人,被稱作一句女清
    平時幫著長平公主處理各種賬目,受到信任的程度,僅次於四名貼身丫
    紅橋和雉奴兩人站在門口沒走,等著長平公主的吩咐,心裏已經有數了,這回又會對姑爺看重一
    但讓兩人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安排姑爺去清客園裏教授女清
    雉奴比起吃了最甜的蜜餞還要高興,立即從繡囊裏拿出一塊蜜餞放在嘴裏,咬了起
    紅橋心裏很是同意,趕緊幫著姑爺說起了好話:“姑爺能去清客園裏教授龍門賬,當然是稱職了,以姑爺作出這首木蘭花令的才學,誰也不敢有異議,奴婢認為讓姑爺去清客園再合適不過”
    長平公主放下了手裏的蠟箋,抬起好看的柳葉眉,順著窗欞的縫隙望向了東廂
    燈火暈黃的柳條窗格
    出現了一道人
    李冕還未歇息,坐在窗欞旁看
    長平公主端起青白釉茶杯,放在朱唇上,一口喝幹了小蜆春,臉容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絲笑
    “吱呀——”
    長平公主合上了窗欞,吹滅了白釉高腳燈,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去
    紅橋和雉奴看見廂房裏的燈光熄滅了,明白了公主的心思,紛紛離開了繡房的二
    “姑爺姑”
    雉奴提著鵝黃色襦裙,雀躍的跑進了東廂房:“公主說了,以後讓姑爺去清客園教授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