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佛道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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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人前來,還請逍遙子前輩,現身一見!”清朗的嗓音響徹整個縹緲峰。略微沉寂過後,一道震怒的聲音突然自縹緲峰內響起:“放肆,竟敢到我縹緲峰放肆,還敢直呼家師名諱?!”隨著怒喝聲,一道嬌小的身影猛地自縹緲峰上破空而起,出現在半空,怒視著蒼穹上佇立的雨化田,冷喝道:“你是什麽人?報上名來!敢來我縹緲峰放肆,不怕死麽?!”雨化田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位不過八九歲模樣的女童。能在這個年紀,就擁有如此功力之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女童模樣的人,應該就是靈鷲宮曾經的主人,天山童姥了。“唰唰唰……”隨著天山童姥的出現,縹緲峰上也陸續出現一道道身影,看裝束顯然都是靈鷲宮的弟子。其中幾乎全是女子,而且個個姿色不俗,就算放在凡世,也皆是百裏挑一以上的平均水平。但令人意外的是,站在最前方的,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和尚,雖然穿著逍遙派服飾,頭上卻點著戒疤,而在其身旁,則站著四個一模一樣的女子。這四個女子容貌身形都極為相似,宛如複製出來的一般,很顯然是四胞胎姐妹,各個氣質不俗。此刻,這些人全都站在縹緲峰上,仰頭看向半空的女童,和女童對麵那道身披銀白色蟒袍的身影,眼中充滿好奇。迫於天山童姥的威名,靈鷲宮在江湖上無人敢惹,平日裏更是極少有人敢來縹緲峰放肆。但此人能夠禦空飛行,很顯然是與天山童姥一個級別的高手,眾弟子對其身份都頗為好奇。不知此人是什麽人,竟敢前來縹緲峰,而且敢直呼祖師逍遙子的本名。對靈鷲宮的人而言,這簡直是對祖師的大不敬。尤其是如今逍遙派剛剛迎來新掌門,此人就敢來放肆,更是將逍遙派不放在眼裏。一時間,不少弟子臉色都有些不善。而此時。雨化田也是頗為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女童,心中有些感慨。論武學天賦,這天山童姥的資質,很顯然要在李秋水之上。竟然能夠以殘缺之身,打破大宗師與天人之間的桎梏,突破到天人境界。雖然僅僅隻是天人初期,可也十分難得了。畢竟,當年遇到李秋水時,其也隻不過才大宗師而已。心中略微感慨一番。雨化田瞥了眼怒氣衝衝的逍遙派眾弟子,隨即看向天山童姥,也沒有在意其眼底的警惕和冷冽,淡淡道:“本座雨化田,前來拜訪逍遙子前輩,你不必如此警惕。”“雨化田?!”“他就是雨化田?那位大明武王?!”聞言,逍遙派眾人頓時臉色一變。那為首的小和尚,更是死死盯著雨化田,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怨恨和殺意。此人正是如今的逍遙派掌門,虛竹和尚。機緣巧合之下,他得到了逍遙派傳承,還獲得了無崖子臨終前的全身功力,便被天山童姥帶回了縹緲峰,成為了新一代的逍遙派掌門。而身為掌門,雨化田帶人闖入少林寺一事,他自然也聽說了。同時他也知曉,如今少林寺落到這步田地,人人喊打,都是因為雨化田。哪怕他此刻不在少林,可其終究曾是少林弟子,在得知這些情況之後,自然不免對雨化田生出幾分怨恨與排斥。如今見雨化田親自找上門來,他更是難掩心中怒火,險些忍不住要親自動手,為少林除掉這個禍亂蒼生的大魔頭了!但想到關於雨化田的其他傳聞,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此刻的他,還不是雨化田的對手。強行動手,隻是尋思罷了。但他相信,童姥不會讓他受委屈的!果然,在聽到雨化田自報來曆之後,天山童姥也是臉色微變,隨即麵色一冷,道:“你就是雨化田?!”看到天山童姥的態度,雨化田眉頭微蹙,有些不明所以,點頭道:“本座就是雨化田,此番前來,是有事與逍遙子前輩商議,煩請通報一二。”“放肆!”出乎意料的,天山童姥突然大怒,喝道:“雨化田,就算伱攻破了大宋,但我逍遙派,可不是武林中那些軟骨頭,不是你能輕易揉捏的!”“西征攻隋一事,我逍遙派絕不會響應什麽朝廷號召!”“你記住,我逍遙派不惹事,可也不怕事!”“這裏不是你能撒野的,識相的就快滾!”前有朝廷通知逍遙派派人參與大宋江湖聯盟,響應朝廷號召,西征攻打大隋一事,沒過幾天雨化田就找了上來。因此天山童姥下意識的以為雨化田就是為了此事而來,至於提及逍遙子,則是為了讓她們投鼠忌器。這點手段,她如何看不出來?因此根本不打算給雨化田好臉色看。而雨化田聞言,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他也沒想到,這個小婆娘如此不識趣。本座看在逍遙子的情分上,給你三分薄麵而已,真當本座怕了逍遙派不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雨化田盯著天山童姥,冷冷道:“本座此來,正是為了逍遙派不參與西征一事而來,你若現在改口,本座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天山童姥冷笑道:“怎麽?威脅老身?”“老身活了上百年,什麽陣仗沒見過?”“我逍遙派就是不參與你這些齷齪事,你又能如何?!”雨化田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本座給逍遙子麵子,你真以為本座好說話?!”嘩啦——話音落下,雨化田右手猛地抬起,頓時虛空顫動,一道金色的爪印倏然浮現,直接握住了天山童姥的脖子。氣氛霎時一靜。緊跟著,逍遙派眾人頓時大驚。“主人?!”“宮主!”“放開宮主!”一陣驚怒的聲音響起。逍遙派眾人紛紛顯露氣勢,然而雨化田卻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隻是冷眼看著眼前的天山童姥,道:“現在可看得清楚局勢了?”“咳咳……你……”天山童姥神情驚恐。關於雨化田,她了解的也不多。不過在他看來,那些關於雨化田的傳言必然有所誇大。雨化田又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麽好怕的?至少她天山童姥不信這個邪。更不相信,有人能在區區幾年的時間裏,就一路突飛猛進,天下無敵。可她未曾想到,她和雨化田的差距竟然真的如此之大。以她上百年的功力,外加各種逍遙派絕學,竟然連雨化田一招都接不下。一時間,天山童姥心中慌亂無比。但想到本身的底氣,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死死盯著雨化田,道:“你既然認識我師父,就應該知道,這裏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你敢在此鬧事,真當我逍遙派和少林寺一樣,可以任你拿捏麽?!”天山童姥聲厲內荏地說道。“逍遙子?”雨化田冷笑了一聲:“坐井觀天的東西!”“如果不是給逍遙子麵子,你現在還能好好站在本座麵前說話?”說完,雨化田目光轉向縹緲峰上,看向為首的虛竹和尚,另一隻手突然揚起。唰——瞬間,虛竹也步了天山童姥後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住喉嚨,帶上半空,死死捏著脖子,臉色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掌門?!”“放開掌門和宮主!”逍遙派眾人大驚失色,紛紛怒喝。雨化田置若罔聞,兩手分別捏住虛竹和天山童姥,徑直看向縹緲峰深處,冷冷道:“逍遙子前輩若不打算露麵的話,那就休怪晚輩不給前輩麵子了!”說著,雨化田握著虛竹的左手一用力,瞬間,“哢嚓”聲響起,虛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雨化田,似乎不相信,雨化田竟然真的敢動手殺他。可最終,卻也隻能捂著脖子,身軀無力地癱軟了下去。逍遙派眾人目眥欲裂,怒吼連連,卻根本改變不了什麽。天山童姥也是難以置信地盯著虛竹的屍體落下,隨即看向眼前的男人,眼裏滿是恐懼和震驚。她同樣未曾想到,此人明知他師父是逍遙子,竟然還敢如此果決地出手,殺掉逍遙派的新掌門。這直接是將逍遙派的臉放在了腳下踩啊!雨化田神情冷漠,捏死虛竹對他而言,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隨手將虛竹的屍體扔下,雨化田便繼續看向縹緲峰深處,並且捏著天山童姥的手,也逐漸的收緊。天山童姥神色愈發恐懼,似乎清晰地看到了死神在招手,逐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可正當此時,縹緲峰深處,突然傳來一道歎息聲:“唉!”“小友可真是走到哪裏殺到哪裏啊!”這道聲音帶著些許無奈,不過卻仿佛含有莫大的威能,瞬間讓得所有人驚醒,駭然回頭,就見縹緲峰深處,竟真的走出一道長須飄飄,宛如謫仙般的蒼老身影。逍遙派創始人,逍遙子!看到逍遙子現身,雨化田輕輕鬆開了天山童姥,淡淡道:“前輩終於舍得出來了。”天山童姥如蒙大赦,整個人好似剛從鬼門關回來,渾身都被汗水浸濕,隨即看向後方那道緩步走來的身影,直到與記憶中那道身影逐漸重合,這才悲戚大喊:“師父!”逍遙子歎了一聲:“唉!癡兒,癡兒!”“上百歲的人了,也不怕小輩們笑話。”說著,隨手扶住險些墜落虛空的天山童姥,然後無奈的看向雨化田,道:“小友此事做的可不太地道,我逍遙派難得有個資質不錯的後輩,卻就這樣被小友殺了,此事小友總該給貧道一個交代吧?”天山童姥頓時也反應過來,當即嚎啕大哭:“師父,您要給弟子做主,要給我虛竹那小子報仇啊!”“他是大師兄選擇的傳人,如今卻就這樣死了,這讓弟子如何對得起大師兄啊!”逍遙子聞言更是無奈,隻能看向雨化田,道:“小友看到了,此事不論如何,你得給貧道一個交代吧?”雨化田輕笑一聲,這時候,他反而徹底放鬆了下來,望著逍遙子,淡淡道:“這不正是前輩所希望看到的嗎?”逍遙子“愕然”道:“小友此言何意?”雨化田撇了撇嘴:“繼續裝下去就沒意思了,前輩特意借晚輩之手除掉這小禿驢,前輩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真打算向晚輩興師問罪不成?”早在抵達縹緲峰的時候,雨化田就感應到了逍遙子的氣息,出於禮節,這才沒有直接闖入縹緲峰,而是站在門口拜訪。但雨化田也沒想到的是,逍遙派的人,似乎也不知道逍遙子就在縹緲峰中。隨後天山童姥和那逍遙派新掌門露麵,雨化田略一思索,就知道逍遙子在打什麽主意。所以直接借故對虛竹出手,捏死了這個逍遙派的新掌門。當時如果逍遙子想阻止的話,他完全可以露麵阻止,自己也會給他這個麵子,但他一直沒有出麵,反而是直到虛竹死了,自己都忍不住要對天山童姥動手才露麵。那麽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了。他就是不想落人口實,又看著這個逍遙派的新掌門比較膈應,所以才打算借雨化田的手除掉虛竹。這才有了現在雨化田和逍遙子兩人的啞謎。但天山童姥聽了,卻十分的不可思議。她瞪大眼睛,豁然看向逍遙子,顫聲道:“師父……這……這件事真的是您……”逍遙子麵色一沉,道:“糊塗!”“無崖子急病亂投醫糊塗點也就罷了,你怎麽也跟著如此糊塗?!”“讓一個資質如此差勁,而且還是佛門出身的小子,成為我逍遙派的掌門人,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天山童姥身軀一顫,呐呐道:“師父,虛竹他……不僅得到了師兄的傳承,而且還有掌門指環,我……”逍遙子嗬斥道:“有掌門指環又如何?!”“這個笨蛋小子,身在我逍遙派,卻仍念著少林寺的好,你難道不知道我道門與佛門的擠怨,想把我逍遙派變成佛門崛起的嫁衣?!”“弟子不敢!”天山童姥連忙虛空跪了下去。而逍遙子的麵色卻依舊陰沉無比。雨化田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逍遙子處理“家事”,忍不住搖了搖頭,心底感慨道:“果然!”“不論在哪個時代,佛道之爭,都始終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