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地宮最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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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裏,地麵劇烈震顫,漸漸開
唐嶺和眾人站在地板上,感覺自己如同站在一艘,被巨大海浪撕開的船甲板上,隨著船一同,晃動、傾斜,漸漸向下麵一層滑
人們在慌亂中,如同被擊中的保齡球一般東倒西歪,每個人都一團忙
祁小丫想抓住唐嶺,唐嶺想抓住布姨,布姨在尖
曹斷離想抓住自己的拖鞋,女道長在整理儀
好在,地板是緩緩裂開歪落下去的,而且在場所有人,除了布姨之外,都是本領高強之
所以他們落地的時候並沒有受傷,隻是因為事發突然,有點手忙腳
然後……
他們就意識到,他們已經跌落到了,這個地宮的最底
這層……和上麵不一
上麵那幾層,不知是因為相柳生的幻象,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每層都有雖然不很亮,但是很柔和的照明,所以地宮裏的一切都能看得很清
但這最底層,沒有那樣的光源
整個地宮底層,沉浸在一片壓抑的黑暗中,隻有地宮最中間,有一片粉紅色的光
依靠那處光源,唐嶺等人可以看到,地宮裏,已經不再是曆史上任何一個時代的風格,而是呈現出一種蠻荒、粗野的風
數噸重的石塊粗暴地切割成巨大的石磚,又堆砌出這個空間,那巨大粗獷的風格,絕對不是秦漢以前任何一個朝代的風
地宮的石磚上,不再有精巧的浮雕,某種不掉色的顏料在牆上,用異常瘋癲狂野的風格,繪製出瘋狂的塗鴉壁
隻是,那種“古代昆侖文字”依然存
在之前的一路上,唐嶺已經飛快地把沿途的壁畫,全都記在了腦子裏,並且把壁畫上的內容,前後聯係,做出了一些分析……
與此同時,布姨臉色微變,也開口
“奇怪……這裏的壁畫上的文字,和之前我在書中看到的故事,不一樣!”
曹斷離一愣,臉色有點難看:“你這是什麽意思?”
布姨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安:“我之前在書裏看的故事,隻是一個人,可以通過這個陣法,拯救他的愛人……”
“但是呢?”祁小丫搶著問
“但是,但是……”布姨的不安神色愈發濃烈,“但是,這個地宮裏的記載……這裏的記載,不是這個意思!”
她顫抖身體往前走了兩步,雙手張開,轉著圈指向四周:“這是一個巨大的陣法陣眼!啟動後,會讓方圓數百裏內所有人,最終都變成情欲的魔鬼!同時,陣法會抽取這些人的情緒,用情緒塑造出一個比肩神明的情欲魔王!”
曹斷離的神色很難看:“和我們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不,差得很”
這時候,唐嶺開口
見所有人都在看他,唐嶺指指旁邊一張壁畫:“看到了嗎?那就是真”
人們看向壁畫,壁畫上,黑白線條瘋狂錯亂,一團亂
“唐嶺,你到底要說什麽……我什麽都看不”曹斷離說
“這張圖,表達的是陣法生效後,所有人都瘋了以後的場麵……注意看畫麵最下”唐嶺指指畫麵最下方,“那陣法,是不完整”
“那意味著什麽?”祁小丫不理
“那意味著,這個陣法,是可以‘自我解釋和補足’”布姨接過了唐嶺的話,神色恐懼,“隻要它的完整性達到一定程度,它就能運行!”
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
他們知道,相柳生得到的思念石,並不是全
所以,在這之前,大家或多或少以為,相柳生來這裏,隻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可憐蟲,做出的絕望嚐試而
但現在……這個絕望嚐試,有可能成為整個臨山市的絕望噩
“喂……你們在談論我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稍微尊重一下我本人的感受?”
一個極度冷靜,文質彬彬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交
聲音來自地宮中間那處粉色的光芒,光芒照亮周圍法
那個法陣,樣式極其古老,和他們見過的任何一個法陣都不相同,斷惡司丟掉的那些石頭,在陣法最中間位置,拚成一個不太完整的圖
雖然圖案不太完整,但已經有肉眼可見的能量,順著石塊拚圖散溢出來,在空氣中形成小小的雷光,和周圍詭異的粉色光芒結合在一
乍一看,就像個街邊的粉色小發廊裏,燈泡壞了似得……
相柳生就站在那法陣旁,法陣的光芒照在他臉色,讓他的麵部忽明忽暗,陰晴不
他一身筆挺西裝一絲不苟,皮鞋手套,除了頭頂有點汗,讓他頭發有點微亂,整個人看上去,和最頂尖金融公司那種都市精英一模一
許厲和他一比,就跟個鐵嶺青春版似得……
相柳生身旁,木製棺材敞著蓋子,裏麵一具幹枯女屍,皮膚幹枯婚紗潔白,幾根稀疏頭發上,綁一朵白色小花,無風自
“我和若秋,是在秋天認識”
相柳生神情看著身旁棺材,緩緩說道,雙眼明亮神色溫柔:“當時的若秋,站在一片金色的落葉中,穿著一條白裙子,和今天一樣漂亮……”
“我們彼此很相愛,可是……她得了癌”
“我每天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一點點消瘦下去,卻無能為力……我明明是養山人!強大的養山人啊!為什麽!為什麽足以比肩神明的我,侍奉老祖,侍奉三仙的我,卻沒有辦法拯救我的愛人!為什麽?!”
相柳生瞪大眼睛,張口怒喊,神色憤怒猙
忽然,他表情一變,臉上憤怒扭曲的神色,變成冷靜的微
因為表情變化太快,當他臉上露出冷靜微笑的時候,反而讓人產生一種,不寒而栗的感
“既然三仙幫不了我,我幹嘛還給三仙幹活?”他歪著頭,笑容古怪,在粉色的光芒照耀下,臉上神色晦暗不明,身後山影若影若
“所以,我改換門庭,加入了……因為,它們可以幫助我!他們告訴了我,複活若秋的辦法!”
說到這裏,唐嶺已經沒興趣再聽下去
他取出一張符,看著相柳生嗤笑一聲:“你這人真是可憐又可”
“我怎麽可笑了!我努力想救愛人有什麽錯!”相柳生怒
“你口口聲聲說著想救愛人,其實腦子裏全都是怨天尤人……生老病死自有天命,你自詡神明,卻怨天尤人,又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把一切錯誤都推到別人身上……你這種樣子的盧瑟,我見得多”
唐嶺當了幾年道士,這種話張口就又因為性格使然,本來就說話刻薄,此時見相柳生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他說話自然毫不客氣,把對方一頓好
相柳生臉色被他懟的一陣青一陣白,表情扭曲幾下,又露出猙獰笑容:“你說什麽都晚了……我在這裏和你們多說的每句話,都是在給我爭取時間!時間一到,若秋就要被複活了!”
唐嶺點點頭,慢慢露出古怪笑容:“你說得我也是在給自己爭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