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後的臨山市，夜晚晴空無雲，深邃的夜空將黝黑湛藍的天光投射在曹斷離臉上，又因為時不時出現的車燈、霓虹燈光芒在他臉上閃過，讓他的臉，顯得忽明忽暗，陰晴不
    曹斷離眯著眼，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的同時，開口回答道：“我有給孩子選鄰居的自由”
    “嗨，老曹你這個人呐……”段紅雲搖搖頭，絲毫沒有因為曹斷離的話生氣，她拿出一根薯條，哢嚓咬一口，“下班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好奇，你明白嗎？”
    曹斷離又重重吸一口煙，抬頭，將煙圈吐向空中，他沉默著，看著煙圈越飄越高，許久終於回答道：“我這個人，看人很準”
    “相柳生這家夥，雖然是敵人，但如果不是他妻子的死，他不會走到這一”
    “根據我對他的觀察，他和他妻子，感情應該很好……他們雖然是敵人，但作為鄰居的話，應該是好鄰”
    “好鄰居嗎……”段紅雲喃喃回答道，幾秒後，她笑了一下，拍拍身上的零食渣，從許厲手裏接過一個包袱，遞給曹斷離，“老曹，這是接下來的任”
    “局裏要派你去，把這東西交給唐嶺，然後你要和他保持接觸，保持良好的關”
    曹斷離歪頭，看一眼段紅雲手裏的包裹，不
    他問道：“為啥是我？這事兒之前不是一直由許厲在辦嗎？”
    “關於這一點，許厲應該已經和你解釋過”段紅雲又把袋子往前遞了遞，都快杵曹斷離臉上了，“因為唐嶺已經是養山人了，所以作為養山人的你，去更合”
    曹斷離朝另外一邊歪著頭，躲開段紅雲杵過來的包裹，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老曹我這個人，看人很準……”
    “唐嶺，不是你們以為的這種”
    “他和人來往，根本不會在乎對方的身份實力，你們這樣搞，很可能會起反效”
    曹斷離說這段話的時候，許厲在旁邊，一直麵無表情、滿臉平
    直到老曹說出“很可能會起反效果”這句話的時候，許厲飛快看了一眼段紅
    見副局長注意力在老曹身上，他臉上平靜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衝著曹斷離，委委屈屈飛快點幾下
    然後，又飛快扭回頭去，切換成一臉平靜神
    段紅雲又撕開一袋薯片，抓一把塞嘴裏，一邊嚼一邊點頭：“我……哢哧哢哧……很同意你的看法……哢哧哢哧……但你沒弄明白我的意”
    她使勁一伸脖子，用力把嘴裏零食咽下去，那樣子像一隻正在吃魚的
    之後她說：“老曹，你要知道一點：唐嶺，是個山高隻有十幾米的新嫩、菜鳥養山關於養山人的知識、常識、技巧、禁忌……還有曆史，他一概不清”
    段紅雲豎起一根手指：“我們要做的，不是看人下菜，不是阿諛勢力，而是雪中送”
    “他現在什麽知識都不懂，需要有個足夠懂的人，去幫他補充養山人的知”
    段紅雲笑著看曹斷離一眼：“老曹，你覺得，論養山人知識，整個臨山市，誰比你更有資格？”
    曹斷離沉默幾秒後，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地咕噥道：“斷惡司的那個光頭，比我實力強多了，他肯定比我懂得多……”
    “真的嗎？”段紅雲輕輕拍一下曹斷離纏滿繃帶的胳膊，後者像觸電一樣縮回手
    段紅雲看著他笑了
    曹斷離歎了口氣，認命般把包袱接了過
    “但我有個條件啊！”他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對段紅雲說，“你們要不答應，這活兒我不接”
    “嘿你這家夥！難怪老孫說你這家夥油鹽不進……”段紅雲不滿地翻翻白眼，嘬一下手指頭，“啥條件啊？”
    “讓許厲和我搭檔，配合”
    曹斷離抬起滿是繃帶的右手，指了指許
    “啊？”許厲愣了一下，指指自己，“我？我和養山人怎麽搭檔……”
    “等等，不用吧……我和養山人……”
    但段紅雲已經雷厲風行拍板了：“好！我批準了！”
    許厲嘴角一抖：“……”
    說完這些後，屋頂上忽然安靜了幾秒鍾，三人麵麵相覷沒人說
    曹斷離用力把煙吸完，掐滅，扔在地上，之後走向屋簷：“還有事嗎？沒事我走”
    段紅雲和許厲朝他點點頭，轉身朝樓梯間走
    “啊……忘了，還有件很重要的”在從樓頂跳下去之前，曹斷離忽然扭頭，叫住了二人，“相柳生那家夥，說過一個”
    段許二人全都停住了腳步，等待曹斷離的下文——兩人都知道，曹斷離接下來要說的，肯定是很重要的情
    曹斷離站在天台簷邊上，麵朝著段許二人，臨山市方向的光，從他背後照過來，讓他臉上顯得一片陰
    陰霾中，曹斷離緩緩開口：“祭山儀官，在唐嶺手”
    這件事，在之前戰鬥後的報告中，曹斷離和許厲都已經提到過了，而且審問相柳生時，後者也提起過，所以段紅雲知道這件
    不過，她很清楚，曹斷離現在提起這件事，肯定有目
    “所以呢？”她問曹斷
    曹斷離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而說了另外一件
    “相柳生說了，雖然同屬昆侖諸祖旗下的組織，但陰生鬼姥和萬山大祭儀不同，陰生鬼姥目的性更強，在做事的時候，計劃也更周”
    “而且，他們也更記”
    段紅雲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眉頭微皺，臉上露出思索神
    許厲臉色變了，他往前邁了一步，有些急促開口道：“你是說，他們有可能會在臨山市搞小動作？”
    “很有可能，而且……動作肯定不”曹斷離糾正了一下許厲的
    段紅雲很有氣勢地一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話：“我會安排的，不會讓他們得”
    “既然如此，我就沒別的問題了……關於他們可能會報複唐嶺的事，段副局長，你有什麽想法？”許厲想了想，說道，“畢竟，咱們不可能天天守著唐嶺，他自己肯定也不同意……可那些邪教的瘋子，隨時都有可能攻擊他，或者對他的家人下”
    曹斷離也點點頭：“看的出來，這小子非常在意家”
    段紅雲思索片刻，忽然打個響指：“哎，你們說，讓唐嶺當誘餌，他會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