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皇子封國,朕教皇子們用皇權,朱見深莽鬥歐羅巴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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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橡膠車輪的出現,改變了明人的出行方式。
    單軲轆推車、三輪車、手推車,廣泛應用於工業生產。
    其實,橡膠車輪在景泰二十八年的時候就出現了,橡膠加石油作為原材料,生產出來的橡膠輪胎,先用於馬車輪胎之上。
    人力車的普及,笨重的馬車在市井逐漸淘汰,出行則被黃包車代替,方便又舒服,關鍵是便宜。
    而車夫穿著長袍不方便工作,就開始穿景泰裝,滿街黃包車夫穿著西裝拉客。
    皇帝雖想發動頭發革命,朝野上下無一人支持,有民間老頑固罵皇帝大不孝。
    但有些苦力成天累得不行,頭發長難打理,又特別熱,趁著頭發運動的風潮,幹脆剃光了,留個毛寸,雖然被罵得很慘,但這股風潮已經興起,苦力最先剃頭,跟著的就是走街串巷的生意人。
    民間思潮爆炸,有很多特立獨行的年輕人,率先把長發剃了,引領潮流。
    所以,景泰三十年,走在京師街上,發現有人梳著毛寸,不用懷疑他是和尚,他也是明人。
    剃頭和不剃頭之爭,也在民間甚囂塵上,皇帝倒是說出一句話來,孝與不孝,不看頭發。
    這話引起軒然大波,無數民間文人指責皇帝大不孝,還指出他對嫡母不孝等證據。
    皇帝當然潛水了,一言不發了,不知是默認,還是懶得吵架,主要是朝中老臣把他拉住了,不讓他下場。
    有皇帝支持,短發越來越流行。
    短發就要配紋身,不然顯不出自己獨特來。
    一時間,短發配紋身,成為一段潮流。
    皇帝讚成短發,但討厭紋身,將其斥為野蠻人,朝廷官員、宮中侍衛、廠衛番子等等吃公家飯的,嚴禁紋身。
    紋身,從兩千年前就有了,勾踐就是剪發紋身,是紋身界的扛把子,宋朝是紋身爆發期。
    但本朝太祖,對紋身極為討厭,有紋身者流放充軍,這才沒了紋身。
    朱祁鈺同樣討厭紋身。
    隨著民間思潮開放,女子可拋頭露麵,也引起很多醃臢事,近幾年女子出軌率飆升,幾乎每個縣衙每天都能接到這種案子。
    裏麵真真假假,有的是婦人看別的男人一眼,她家爺們就懷疑老婆出軌了。
    有的是真出軌了。
    人性嘛,隻要放開管製,什麽鳥沒有啊。
    景泰二十九年,中樞頒布政策,經官府查實女子出軌,可將此女吸入青樓從業,若男子誣告,則男子流放捕魚兒海,夫妻和離,家產俱歸女方。
    這才減少了官府行政負擔。
    對這種事,朱祁鈺不太愛管,皇帝管天管地,還管人家拉屎放屁了?
    以前是家醜不可外揚,所以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內部消化了,報不到中樞來。
    如今思潮開放,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人性就這樣,誰頭上沒點顏色啊,湊合過著得了。
    皇帝不管,民間出現了歌頌愛情的文章,以前的愛情是孔雀東南飛那種家長裏短的,也有洛神賦那種暗戀含蓄的,現在的愛情,主打一個浪漫。
    後人都說華夏人不懂浪漫,那是華夏人思緒內斂,書寫愛情的詩詞,曆朝曆代有多是,這就是中國式浪漫。
    而歌頌愛情的文章,最火的是出自太子妃楊氏的手筆。
    太子火出圈,靠的是太子妃。
    楊氏的詩詞火爆之後,在報紙上呼籲,給女子起名字,不要叫朱楊氏這樣的,女子也該有自己的名字。
    她還呼籲有學識的女子,聯名寫一本名字手冊,讓民間沒學問的百姓,按照這本書來起名。
    這件事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皇帝直接下旨,翰林院擬定十萬個好聽的男女名字,刊印成書,頒發全國,讓全國人按照書裏的名字起名。
    不然民間都是張二、張三這樣的序列排名,女子幹脆沒名字,大丫、二丫。
    大明畢竟是天朝上國,上國百姓怎麽能沒名字呢?
    不止要有名字,名字還要好聽。
    尤其士紳家族,不許再起兩字名,毫無特色,要起充滿大明特色的名字,並且,名字平平無奇的,一概不錄用秀才,逼著民間進行改名風潮。
    皇帝鼓勵民間用三字名字,二十二年了!
    作用是有,但不大。
    這次幹脆搞一次人名運動,從上到下,進行改名,新生兒要取大氣好聽的名字,不止要好聽,更好有學問。
    鑒於民間學問有限,中樞給你們起。
    太子妃牽頭閨閣女子,擬定一本女名錄,也隨之刊印。
    民間不少文人願意湊這熱鬧,也跟著刊印書籍。
    白話運動和人名運動,在民間激烈碰撞,開始改變底層人民的思想。
    白話文,能讓讀幾年書的孩子,就能看懂報紙,讓文章真的進入千家萬戶,進入十億百姓的心裏。
    名字,是每個人第一張臉。
    這個人名,是帶著人一輩子的。
    景泰三十年六月,中樞又加一把火,頒布萬家姓,收錄大明仍在使用的姓氏,13000個,而從古至今使用過的姓氏,高達兩萬。
    大明重新編纂使用過的姓氏,以及歸化的各族的新姓氏,頒布天下。
    讓民間百姓知道,大明的姓氏多麽多,曆史源遠流長。
    隨之,中樞有頒布萬家名,大明第一本姓名工具書,全篇收錄5萬個男名,5萬個女名。
    緊接著,民間陸續隨印了十幾本,都是民間文人自發刊印的。
    經過統計,人名估計有50萬個。
    翰林院預計在景泰三年後,再推出重修本,將現存的起名書籍整理編纂,成為大明最全起名工具書,預計編入200萬個人名。
    中樞刊印的書籍,是存放進入圖書館的,允許任何人借閱、抄錄,定期還回來即可。
    景泰十一年,大明還辦了大明書店,全國辦了六萬多家大明書店。
    直到景泰二十九年,才第一年實現收支平衡,今年皇帝就打算賣掉,攤子鋪開了,他也不打算繼續往裏麵砸錢了。
    大明書店其實並不賠錢,大城市好地段的還賺錢,但國企嘛,員工多積極性少,隻開會不辦事,都是通病。
    這些年,皇帝不停稀釋自己的股份,直到景泰三十年,皇帝徹底甩鍋出去。
    書店生意,皇帝是不打算碰了。
    費力不討好,還不賺錢。
    前幾年想脫手都沒人要。
    現在可是紙媒的黃金時代,民間圖書巨頭幾百個,都賺得盆滿缽滿,唯獨皇帝的大明書店,賠得底褲都沒了。
    去年皇帝還詔圖書巨頭入宮詢問生意經,把那幾個貨嚇尿褲子了,最後被逼著高位接盤。
    皇帝甩手退場。
    幹了二十年,不賺不賠,真他娘的氣人。
    他把書店管理者給剝皮了,這口氣才算勉強咽進去。
    倒是董賜來求情,說書店本就利潤不高,您又為了就業,吸納過多剩餘勞動力,他們本就出工不出力,您還繼續吸納勞動力進來,自然就更不賺錢了。
    再說了,書店要小而精,開的越多漏洞越大,越開不下去。
    皇帝的攤子鋪得太大了,賠本在所難免,和高層管理者關係真不大。
    這就是皇帝經商的局限性。
    最可笑的是,大明書店剛換了老板,立刻扭虧為盈,皇帝鋪的攤子結結實實,連房產都是自家的,隻要換一波管理者就能立刻盈利。
    朱祁鈺也得認栽。
    經此之後,他也在思考,什麽是商人?
    商人就是賺一筆就提桶跑路,他們不管業界生態,進場就開始薅羊毛,薅完就撤,給行業剩下一地雞毛。
    皇帝經營書店,是想經營幾百年,是想給百姓提供便捷的。
    這和商人初心就相悖。
    想經商,就別要良心,別管什麽百姓喜樂,他們都是韭菜,你好好割就行了,誰管韭菜想什麽?
    所以,書店在皇帝手裏不賺錢,在商人手裏就特賺錢。
    立即,皇帝下旨。
    出台經商法規,摒棄任何鑽空子的可能性,對於薅羊毛、投機取巧的商人,一概誅殺。
    商人用經商手段嘲笑皇帝,皇帝就用政治手段,一竿子打死。
    至於什麽叫投機取巧?
    皇帝沒給下具體文件,反正財部查的時候,認為你投機取巧,那伱就投機取巧。
    頒布執照年限,嚴格要求商人合法合規經營,嚴格按照年限經營,對於賺巧錢、拉投資後套現離場等不義行為,嚴格打擊。
    說白了一句話,把一個人捆綁在一個行業裏。
    皇帝不許你動,你動了就犯罪,就該殺。
    並頒布史上最嚴格的離岸法,在國內有產業、有家小的人,一概不許離境,一旦資產離境,立刻誅族。
    民間商賈一片哭嚎。
    這二十年來,經商環境極度寬容,皇帝支持商賈,商賈賺的盆滿缽滿。
    忽然之間,皇帝下達最嚴禁令。
    稍加了解才知道,是那幾個圖書巨頭惹惱了皇帝,大明書店在皇帝手裏一直虧損,換主之後就盈利了。
    皇帝大怒,才頒布了法案。
    民間的巨頭商人此刻殺了他們的心思都有了,你們沙比啊,沒事招惹皇帝幹什麽啊?
    收購了大明書店,你們蔫吧賺錢得了,等幾年再盈利不行啊?不能讓皇帝心情好點?
    非得把大環境給毀了才甘心啊?
    你們不想活,別帶著幾百萬商人一起死啊!
    這幾年,確實有人轉移資產,逃離大明。
    大明打通世界之後,他們知道海外還有富庶國家,賺一大筆後就提桶跑路,去歐洲享福去。
    但隨著離岸法實行後,誰也逃不走了。
    別以為你逃了,皇帝就沒招了,那是皇帝不願意理你。
    如果皇帝想整你,就會給列國下聖旨,讓列國把這人送回來,你看看有沒有國家敢不送的!
    你敢不送,皇帝就敢打劫你們國家的商船,逼著你們送。
    現在,隨著朱見深拿下開羅之後,大明又打通了去歐羅巴的道路,逼急了皇帝,皇帝直接派大軍去歐洲找!
    換做別的皇帝估計不會做,歲數大的商人太了解景泰帝了,他屠幾次商人了?哪個商人敢放個屁?
    景泰帝什麽都幹得出來,逼急了他,他能把全國商人滅了!再次禁商!
    法令頒布之後,圖書巨頭跪在宮外,跪了三天三夜,跪死了一個。
    最後也沒得到皇帝詔見,還每人挨了一百鞭子,趕出宮去。
    緊接著,就傳來這些商人自殺的消息。
    他們那點小錢,皇帝看不上。
    旋即,爆出來特大消息,整個皇家商行停工停產,接受審查。錦衣衛、東廠聯合執法,五法司進行監督執法,肅清皇家商行。
    皇帝認為,皇家商行的人不可靠,執掌皇家商行二十年的賀知恩被罷黜,所有高層都被清查。
    景泰三十年夏天,過得卻涼涼快快的。
    保持和善的中樞,忽然露出了爪牙,中樞大肆搜捕,民間開始大肆抓人。
    一隻隻碩鼠被抓出來,抄家滅族。
    皇子們被嚇到了。
    他們一直以為父皇人畜無害,治理國家靠的是寬仁,所以君臣相怡,大明蒸蒸日上。
    現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
    皇帝殘暴本性暴露。
    皇帝根本就不在乎商人死活,說得難聽點,明天皇帝宣布禁商,把所有商人誅殺,看看會不會動搖皇帝的位子?
    等他殺完,他再鼓勵經商,民間又是一大片韭菜。
    誰敢挑戰皇帝的權威,隻有死路一條!
    皇帝這些年不殺人,不代表他不會殺人,隻是他懶得殺而已。
    “皇兒,你莫要小瞧你父皇。”
    胡妃身體不太好,這些年湯藥不斷,她看著長子,眉目傷悲:“也就這些年,年紀大了,才嘻嘻哈哈沒個正形。”
    “當年你曾外祖父在的時候,尚且不敢和皇帝說笑。”
    “可知為何?”
    胡妃咳嗽幾聲,朱見漭幫她撫平後背,胡妃擺擺手:“這皇位,是陛下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他雖不是開國之君,但威勢不下於任何開國之君。”
    “因為他殺的人,不比開國之君少!”
    朱見漭瞪大了眼睛。
    他記事的時候,就幾乎沒看見過他爹殺人,他一直認為,皇帝就是這樣的,像個老小孩。
    “皇兒啊,你太小瞧你父皇了。”
    “你父皇親手殺的人,比你想象中的更多。”
    胡妃話沒說完,又咳嗽起來。
    朱見漭一邊幫她拍後背,一邊問:“父皇還親手殺過人?”
    “哼,他親手掏人的心肺,殺人比劊子手還利落,當時的朝野上下,誰不畏懼如虎?”
    胡妃冷冰冰道:“大明從土木堡之變後,就進入了低穀。”
    “當時財政歲入六百萬,遍地是窟窿,入不敷出!”
    “是陛下,帶著大明開創今天盛世的。”
    “你猜走到今天,靠的是什麽?”
    “殺人!”
    “不止殺朝臣,天下商賈,他殺了多少?沒錢就找商賈籌措,然後找士紳借,誰敢不給他錢?”
    “哼,給了他錢都未必能保住命呢。”
    胡妃慢慢站起來:“不然,你說為何大明早些年移民那麽順利?為何皇帝一句話,民間就跑斷腿?”
    “你就沒想過,中間原因嗎?”
    朱見漭有點傻,他爹那麽和善的一個人,早年竟是個劊子手?
    “陛下殺得天下人發怵。”
    “所以才事事順利。”
    “你去問問那些老人吧,他們都不敢想。”
    胡妃冷笑道:“所以,今天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騙你父皇。”
    “漭兒,為娘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你要去繼藩了。”
    “你選一個最難的地方。”
    “為娘擔心你呀,你雖然聰明,但還是太天真,不懂人性,馭人之道雖得你父皇精髓,但你父皇畢竟是承嗣大統得到皇位的,而你是要做開國君主的。”
    “你父皇的馭人之術,未必適合你。”
    朱見漭微微一怔,他知道母親出身不凡,又深得父皇喜愛,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顏值。
    現在才知道,母親的見識,不比父皇差。
    父皇也說過,他的馭人之道,不適合開國之君,朱見漭想做開國之君,得去學太祖皇帝。
    所以他想讓老四當於謙的關門弟子,從於謙身上學領兵統下之道。
    “娘,您有什麽奇策?”
    胡妃看著兒子耍寶,拍了他一下:“娘一個深宮婦人,沒有什麽奇策,若有,娘早就教你了。”
    “娘和你爹商量過,你去新大陸就藩,最大的危險就是環境,無非是寂寞一些,並沒有什麽危險。”
    “所以娘也算放心。”
    “可你爹忽然給你一個選擇,你傻乎乎的想去東歐做皇帝,娘雖欣慰你的野心,但東歐皇帝不好做啊。”
    “你將是大明抵擋西歐列國最重要的一環。”
    “而陸路運輸什麽樣子,你也知道,大明很難給你最多支援的。”
    胡妃苦笑:“所以,娘隻能去求叔叔,請你舅公胡豅,請他幫你去穩定局勢。”
    “舅公?”
    老四眼神又暗淡下去:“舅公應該入閣了,他應該豈會為孩兒奔波?”
    胡豅是皇帝最看好的人,如今也是青壯派的代表人物。
    他如今在呂宋掌兵,並向南開拓。
    “娘舍出去這張老臉,是能說服你舅公的。”胡妃和胡豅年齡相差不大,兩個人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
    “娘一點都不老。”朱見漭討他娘喜歡。
    胡妃看著一表人才的兒子,悲從中來。
    “娘,兒子還要過幾年才能去就藩呢,尚能承歡膝下。”朱見漭看不得他娘哭。
    他娘對他是真的掏心挖肺,他離開京師去就藩,最舍不得的就是他娘。
    “兒啊。”
    “你要學你父皇。”
    “這次事情,是你父皇故意挑起來,展示給你們看的,這才叫皇權。”
    “每一步,你都要看得精細看得透徹,哪裏不懂就去問你父皇。”
    朱見漭微微一愣:“是父皇故意的?”
    胡妃點點頭:“你們要去就藩了,你父皇擔心你們學了一身本事,卻不會使用,這是給你們示範,讓你們看看皇權是怎麽用的。”
    朱見漭忽然覺得他爹不是那個看笑話的老小孩,更像是一個將武功練到化境的絕世高手。
    母子倆聊了很久。
    各宮都在皇子們聊,讓皇子們看看,他們的父皇是怎麽展現皇權的。
    晚間胡妃煮了湯,親自送過來。
    朱祁鈺坐在養心殿裏,眼神閃爍。
    “生氣傷身,您要注意些身體。”胡妃拿出參湯,先試試冷熱,然後一勺一勺喂皇帝吃。
    “朕還不餓呢。”朱祁鈺嘴上說,還是在吃。
    “陛下因為皇家商行的事生氣?”
    朱祁鈺應了一聲:“肉爛在鍋裏,什麽時候吃都一樣,隻是有人萌生了離境的念頭,想出去做個富家翁。”
    “朕打算給列國下旨,不許接收大明移民。”
    “楚王打下來一片江山,主要是打通了大明和歐羅巴的新通道,歐羅巴諸國恐明而已,不敢和大明硬碰硬。”
    “隻是這樣一來,歐羅巴諸國肯定會更加恐明,然後玩命發展技術,會不會讓他們過早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呢?”
    朱祁鈺想的很多。
    一碗湯吃完,胡妃給他擦擦嘴。
    “你身體也不好,不要親自熬湯了。”朱祁鈺拍拍她的手背。
    胡妃笑了起來:“陛下喜歡吃,臣妾熬的時候心情也是愉悅的。”
    朱祁鈺也笑了笑:“跟老四說了?”
    胡妃點點頭:“陛下,臣妾知道,現在不是動皇家商行的好機會,但您卻動了,就是想給孩子們展示皇權的用法。”
    朱祁鈺應了一聲:“他們還太嫩啊,朕二十歲繼位的時候,也是滿臉懵的。”
    “用了十幾年時間,才會用了皇權。”
    “而這有個前提,就是朝中重臣一邊教朕,一邊牽絆著朕。”
    “他們去就藩,地方上沒有重臣團團圍繞,需要他們自己打造班底,所以朕還是擔心的。”
    朱祁鈺其實想派一位重臣,幫他們梳理朝政。
    過幾年再調回來。
    但又擔心兒子們不願意,覺得中樞管得太多了,而重臣肯定不願意去那鬼地方坐鎮的,所以裏麵矛盾很多。
    朱祁鈺還需要斟酌。
    皇權的妙用,不是放出去,而是怎麽收回來。
    不知道兒子們能學會幾成。
    這個夏天一點都不好過,涉及皇家商行的投資的,都要被廠衛查一遍。
    查出來很多問題。
    中樞決定,對國企也查一遍,結果一查,很多國企員工大規模跑路,逃離大明。
    裏麵有多少問題,不言而喻。
    閣部決定,進行自上而下的嚴格審查。
    這是朝中重臣,教一教皇子們,未來的閣部該如何處置朝政。
    皇子們的班底,都是皇帝一點點給挑的,他們也在旁邊看,一邊看一邊學。
    皇帝還是決定,派一個重臣去跟著,等到皇子們成熟,便回到中樞,未來也不派人去了。
    眨眼間,景泰三十年就要過去。
    年中時馬文升被調入澳大利亞,負責管移民和清理野人,從發現新大陸之後,陸續移上去十幾萬人。
    整個景泰三十年,總共移上澳大利亞本島的有七十萬人,北麵新幾內亞和東邊的新西蘭,都已經發現了。
    兩個島又各自移了十幾萬人上去。
    合計移上去一百萬人。
    本島澳大利亞,一分為三,分封給三王,新幾內亞和新西蘭,各封一王。
    五王已經選定了,老二朱見滬、老三朱見渝、老五朱見滬、老八朱見漪、老九朱見渚。
    老六朱見濼去馬六甲對麵的蘇門答剌島,老十朱見淶去爪哇,老十一朱見滸去棉蘭老島,老十二朱見泗去蘇拉威。
    還有一些星羅棋布的小島,則封給宗室裏諸王。
    比如東帝汶附近的小島很多,合並封給朱祁鎮的兒子德王,澳大利亞附近有很多小島,封給宗室。
    年後,去澳大利亞繼藩的藩王,就要繼藩了。
    大明會源源不斷給支持,支持期限是三十年,三十年後,封國就要自給自足了。
    同時,中樞會派重臣去封國坐鎮,教導國君如何做好王上。
    老七也一起就藩,斯裏蘭卡已經清理完畢了,還給他南印一部分,省著隻做一個島國國主。
    今年春節,是朱祁鈺家族最全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全家在一起吃飯了。
    朱祁鈺令畫師,畫了一些全家福,各宮送一份,就藩的皇子也帶走一份。
    皇帝不要求他們來朝,隻希望他們能好好做好封地裏的皇帝,過好自家日子。
    大明和屬國聯絡永遠不斷,明人可隨意穿梭諸國,不設門檻。宗國內的稅收一律歸封國,大明不收任何。
    皇帝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千古難有了。
    至於各封國內實行什麽製度,他就不操心了,讓他們去封國內,根據自己的治政經驗,自己推行吧。
    隻是書籍,要全部帶上。
    但各宮哭聲不斷。
    年長的幾個,除了老四外,第一撥就藩。
    其他的陸續就藩。
    朱祁鈺心裏也不太痛快,主要是為他批複奏疏的人少了,這幾個大的,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
    能力什麽樣不好說,肯定好用。
    一口氣封走十個,兒子多也不抗封啊。
    作為父親,豈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年後,就定下就藩日子,六月十七,吉,宜出行。
    萬國運動會,實在沒意趣,全是大明贏,皇帝讓他們回家好好練,明年也掙個金牌回去。
    轉眼就到了六月。
    五個年長皇子,拜別皇帝,踏上了自己的封國。
    太子這幾日心情也不好,怎麽說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臨行前他哭了一場,告訴弟弟們,有困難就寫信,大明能幫的,一定不會含糊。
    這是太子應該承諾的,作為大哥,有幫助弟弟的義務。
    皇帝年齡越來越大了,皇子們能指望的是大哥,而不是父皇了。再說了,四個同歲皇子,都沒跟他爭太子位,他該偷著笑吧。
    皇帝劃定,幫助藩國三十年。
    派重臣坐鎮十年,期間政績,算在大明政績內。
    五個皇子去就藩,家眷暫時放在大明,主要是封地太危險,孩子太小,帶過去擔心出問題。
    皇帝給他們配備了充足的醫生,船隊帶最多的是書籍。
    他們是繼藩,不是去當野人。
    大明有的,藩國也都有。
    朱祁鈺看著鏡中的自己:“兒子們都出去就藩了,朕真的老了嗎?”
    整整一天,他沒有處置奏疏,枯坐很久,睡了一覺。
    當父親的心裏,終究是不舍的。
    但大明皇子封國,是從太祖皇帝起就立下的規矩。
    同行的還有德王,以及一些封在小島上的宗室。
    老四拜別兄弟們,就去於謙府中拜師,請求於謙收他做衣缽傳人,他願意沉心學習。
    於謙本就看好老四,自然是有求必應。
    重點是他越來越老了,不知道今天閉上眼睛,明天會不會睜開了,他也想為大明盡最後一份力。
    而在歐羅巴。
    陳嘉猷周遊列國之後,得知列國恐明情緒嚴重,皆認為大明野心太大了。
    因為大明侵入了他們的貨品傾銷地,印度。
    印度對大明毫無抵抗之力。
    又因為大量奴隸賣入大明,導致印度勞動力不足,軍隊人數短缺,被大明打得稀裏嘩啦。
    但這次大明沒屠城,而是大肆抓捕奴隸,修繕道路,並往烏斯贜上運。
    一些印度政客跑到了薩法維帝國,遊說薩法維帝國參與反明,還有一些漂洋過海來到了歐羅巴,上躥下跳,散播恐明理論。
    隨著奧斯曼帝國被打敗。
    大明貨物再次傾銷於歐羅巴,海量的金銀被大明賺走,這讓歐羅巴王室對大明十分不滿。
    以前就是,大明用瓷器、絲綢、茶葉,賺走了歐羅巴的財富,現在賺得更厲害。
    對於歐羅巴本國產品,他們會進行收購,實在收購不來的,就聯合大明品牌,對該產業進行精準打擊,最終實現市場壟斷。
    歐羅巴貴族雖然賺錢,但有識之士,已經開始呼籲支持民族產品,支持國貨。
    但這樣的人,往往會遭到報紙上的攻擊。
    報紙上把明人宣傳成上帝第一批造的人,所以是最優秀的,歐羅巴是上帝第二批造的人,和大明一樣,都是上帝的產物,其他人則是上帝睡覺後,從泥裏蹦出來的人,是不該存在的。
    這些報紙把持著歐羅巴的輿論風向,因為這些報紙的東家,都是明商。
    鼓吹明人,貶低歐羅巴無處不在。
    看看,這建築是仿製大明的;那個杯子是大明製造的,他們的杯子又美觀質量又好,法國造的都是垃圾;我們的房子采購的瓷磚是大明造的……
    整個歐洲,散布著明人是人上人的思想。
    關鍵這種思想,無孔不入的深入民間,很多人開始主動自我矮化,認為自己生下來就犯罪了,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是明人。
    有很多做生意的明人在歐羅巴做生意,他們標榜自己是紳士,是貴族中的貴族,是上等人。
    歐羅巴也是上帝創造的,但是略低於明人的二等人,所以他們天生就不夠紳士,不是貴族。
    看看大明創造精美的產品,這些東西,若不是上帝賜予,明人是怎麽會的?
    這種風潮,席卷歐羅巴。
    隨著運河工程的開鑿,這種思潮越來越厲害。
    若以前,明奧戰爭沒爆發之前,這種思潮隻會讓歐羅巴權貴向往大明,那個遍地是黃金的大明。
    現在,明奧戰爭大明以大勝收場,猶太人、奧斯曼人、印度人長袖善舞,恐明理論大爆發。
    還有英國佬從中使壞,荷蘭人想和大明共同開鑿運河,而遭到朱見深的拒絕後。
    兩種思潮發生巨大碰撞,正在改變著歐羅巴人。
    但是,開鑿運河之後,歐羅巴的風向變了。
    那些鼓吹明人的報紙被停刊,報社老板被打死,取而代之的是恐明思想渲染整個歐羅巴。
    甚至歐羅巴出現了一種文學,幻想歐羅巴出現一個亞曆山大、成吉思汗一樣的偉大人物,東征大明,把大明打出屎來。
    這種文學,受眾極廣,一經出現,就席卷了各大報刊。
    被稱之為yy文學。
    歐羅巴權貴反而認為,這種文學,能增長本國人對大明的自信心,鼓勵文學發展。
    遍地粗製濫造的yy文學,正在洗腦歐羅巴,這是不是天生自我矮化?
    而這期間,劉寧拿下突尼斯,定都突尼斯。
    改突尼斯為郢都,郢京。
    楚國效仿大明,實行兩京製,朱見深在突尼斯定為西京,在此建立行宮,他常年住在這裏。
    開羅則定為開京、東京,也設行宮。
    楚宗國作為大明和歐羅巴最重要的中轉站,對於歐羅巴所有消息,了如指掌。
    得知yy文學在歐羅巴盛行,他知道機會來了。
    立刻派出使臣,對意大利下達通牒,要求意大利,停止散播對大明不利的言論。
    說白了,突尼斯和意大利的靴子尖西西可裏,正對著。
    朱見深沒點想法,那就不是朱見深了。
    皇帝把朱見深放在這裏,不是和歐羅巴合作的,而是擠壓歐羅巴的政治環境,把他們堵死在逼仄空間裏。
    所以,朱見深直接劍指意大利。
    劉寧兵鋒向西,把撒哈拉沙漠北邊的綠洲,地中海南岸的地盤,全都收入囊中。
    但到直布羅陀海峽的時候,就遭到了西班牙警告。
    西班牙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控製這條海峽。
    甚至英國佬也出來當攪屎棍子,進一步宣傳恐明思想,甚至威脅朱見深,英國要和楚國宣戰。
    朱見深隻能忍下,當務之急是開通運河。
    隻要明軍能源源不斷派進地中海來,他楚國就會屹立不倒。
    而英國、西班牙、葡萄牙見楚國軟弱,就順杆往上爬,要求和楚國一起開通運河,各方占有一定股份。
    朱見深本來不答應的。
    英國卻勾引朱見深,願意將撒丁島割讓給朱見深。
    大明的心思,他們太清楚了,不就是想進入歐洲,在歐洲得到一個據點,方便更好的貿易嘛。
    英國佬也壞,拿別人的東西,送給大明,他從中撈好處。
    這可讓西班牙跳腳了。
    撒丁島是西班牙的!
    沒錯,這個島現在不是意大利的,這也是個王國,但這個王國有點慘,一直被殖民,現在被西班牙霸占著。
    西班牙想送英倫三島給朱見深。
    朱見深直接拒絕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誰要啊。
    英國佬聽完臉都綠了。
    最後商議來商議去的,他們決定把那不勒斯王國給賣了,就是西西可裏島,意大利的靴子尖。
    隻要大明願意共享運河,那麽就將西西可裏島,無償送給大明。
    朱見深對非洲可是又恨又愛。
    北非好是好,在地中海南岸,氣候宜人,又和世界上最富的地方接壤,沒事搶一波都夠活了。
    但一個撒哈拉沙漠,讓他徹底沒脾氣了。
    他來北非繼藩,不是來看沙子的,而是要建立大楚帝國的,誰知道,狗屁沙漠,把他的野心給也熄滅了。
    他倒沒懷疑過皇帝,因為這沙漠他就藩的時候就知道,可根據情報,沙漠沒那麽大啊。
    他來了才知道,根本就走不出去啊!
    他帝國夢泡湯了。
    要麽往北,從歐洲撕下一塊肉來,要麽往南,去占領中非。
    當然是往北啊。
    中非不適合農作物播種啊,他可不想苦哈哈種地去,那跟皇帝換塊封地好不好?那破地方還是留給其他王吧。
    幹脆,往北擴張,進軍歐洲。
    學奧斯曼。
    整個歐羅巴最大的軟柿子有兩個,幾個王國組成的意大利,和已經滅國了的希臘。
    這倆軟柿子,要是能撕下一塊肉來,大帝國不是夢。
    北非根據地不會放下,那麽就撕咬意大利,把意大利變成楚宗國,以後的大楚帝國。
    而這,需要皇帝的支持。
    他特意給皇帝寫信,皇帝回信告訴他,兵鋒往北,橫掃意大利,建立大楚帝國。
    沒錯,這路子是皇帝給他挑的。
    放心幹吧少年,朕在後麵做你堅定的後盾。
    一番機鋒後,四國簽訂協議,明英西葡四國成立開羅運河公司,大明占股40%,其他三國,各占20%。
    作為回報,將西西可裏島割讓給大明。
    誰也沒問人家那不勒斯王國同不同意,就跟當初奧斯曼帝國把北非割讓給大明一樣,根本就沒問人家北非人民同不同意!
    有了三國協助,奴隸自然就多了,開鑿速度也加快了。
    但是。
    協議剛簽,西班牙就鬧幺蛾子了。
    西班牙認為,運河開鑿尺寸不宜過大,嚴格控製船支高度,維護地中海和平。
    就是防著的大明寶船。
    不讓寶船進入地中海。
    在這一點上,三國共同進退,並且使用60%股權,具有絕對話語權,直接拍板通過。
    朱見深懵了,你們這麽做生意是吧?
    當即,撕毀協約。
    做出攻打撒丁島的架勢,和西班牙艦隊在地中海上對峙。
    奧斯曼和匈牙利在吃瓜。
    最後是法國出麵調節,但要運河10%股權,這讓朱見深十分不爽,你們真當我明人是軟柿子呀?
    劉寧率軍,作勢攻打直布羅陀海峽。
    大有和西班牙火並之意,大不了我朱見深縮回紅海去。
    英國開始看戲了,葡萄牙也事不關己,都希望大明和西班牙開戰,到時候他們撿便宜。
    直布羅陀海峽實在太重要了。
    那是歐洲諸國出海的通道。
    唯獨英國不需要。
    但英國也想通過控製這條海峽,遏製歐洲諸國的野心。
    朱見深也不傻,這條海峽動不得,一旦動了,大明就是眾矢之的。
    他就是嚇唬西班牙,讓西班牙低頭。
    隻要拿下西班牙20%股份,他就有了絕對話語權,運河必須大規模開鑿,必須讓寶船通行。
    西班牙是不敢賭的。
    西班牙占著這條海峽,本就引起歐羅巴諸國的強烈不滿,都認為應該共用這條海峽。
    一旦大明真的打,估計整個歐羅巴都會支持大明。
    沒錯,朱見深這段時間,接見了很多國家使臣,都支持大明開戰。
    朱見深可不想當出頭鳥。
    他就是威脅西班牙而已。
    他從小就宮廷裏,太知道這裏麵的水多深了,打死他也不敢去碰直布羅陀海峽啊。
    對峙四十天後,西班牙服軟,和大明簽訂秘密協議,大明勢力,不能越過科爾馬,兩國以此劃分邊境。
    科爾馬距離直布羅陀海峽還有很遠,這是擔心大明突襲海峽。
    這是談判許久的結果,剛開始西班牙是想把大明限製在阿爾及爾,但朱見深堅決反對,最終才定在科爾馬。
    相對應的,西班牙同意在運河上,支持大明立場,
    協議簽訂。
    明軍撤走,這讓歐羅巴上下一片唏噓,大呼錯過了好機會。
    朱見深拿回了運河決定權,再次和英國、葡萄牙商議,為了給兩國施壓,朱見深拿出5%股份送給法國。
    最終英葡兩國讓步。
    運河公司從四國聯盟,變成了五國聯盟。
    朱見深第一次見識到了歐羅巴政客的水平,就是一群不講道義的王八蛋。
    他也不怕,隻要運河開通,寶船送過來,他真的誰都不懼。
    五國聯動,運河開鑿進程加快,預計五年內開鑿成功。
    這個時候,陳嘉猷送信給朱見深,告訴朱見深,歐羅巴恐明思想嚴重,讓他做好準備。
    其實,歐羅巴是很排外的。
    對於長著東方麵孔的明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是很討厭的。
    這種排外,從古至今就有,當年突厥離開大唐,跑到這裏來,就是因為被嚴重排外,才不得不放棄了原來長相,變成了現在的土耳其長相。
    但至今土耳其也從未融入過歐洲。
    歐羅巴把他們叫成雜種。
    奧斯曼這麽強,歐羅巴上下不也不屑一顧嘛,他們很講血統論的,膚色論也很有說服力。
    朱見深看完,更迫切地要打開運河,運河開通,讓你們歐羅巴上下換血,看看是我大明強大,還是你歐羅巴諸國連在一起強大!
    看得出來,陳嘉猷這次招攬賢才計劃,並不順利。
    朱見深手上倒是有一些埃及、北非的人才,他猶豫一下,決定裝船送去大明。
    原因很多。
    重點是,他是外裔人,想保證血統純潔性,就要謹防外族血脈侵入他們的族群。
    明人在這裏人還少,若娶了當地人,那麽後人就會變成混血。
    久而久之,明人的血統會越來越少。
    可以適當混,絕不能大規模混。
    他要借著送賢才入大明的機會,請求皇帝,送來一百萬女人,男人要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以他現有的國土麵積,能容納三百萬到五百萬人。
    這裏不是本土,維持血統純潔性,就得從國內送人過來。
    他先給陳嘉猷寫了封回信。
    然後組織人才,送回大明。
    朱見深認為,外藩和大明,要經常交流,才能學到大明本土的先進技術,才能在國際競爭中保持不敗地位。
    藩國不能脫離大明,那樣用不了幾代,要麽被本地同化,要麽就被趕盡殺絕。
    這一點他極有遠見。
    他雖不是皇帝親生的,卻是皇帝養大的,這份情,要一直維係住。
    至於太子,他也不擔心,因為當年的太子之位,是他主動讓的,這份大人情,朱見淇是不會忘記的。
    有了兩代君主的感情,他有把握在北非立足,依靠國內不斷聯係,他就能夯實楚國基礎。
    等他百年之後,楚國就是大楚帝國了。
    他的孫子,就不用裝孫子了,是真真正正的皇上。
    念及至此,他幹勁十足。
    他又要給皇帝寫一封信,告訴皇帝運河開鑿情況,以及他和西班牙幾國對峙的過程等等,他要事無巨細的稟報給皇帝,並征求皇帝的意見,求皇帝給他派來幾個大將,最好派來一個重臣,幫他穩定朝局。
    這一點,他也是深思熟慮的。
    框架是最難建的,他招攬了很多基層人才,但高層人才卻稀缺,從大明引進是最好的。
    因為藩國和本土是不分離的。
    甚至,他往前走,都是皇帝給他指示的,讓他建立大楚帝國,也是皇帝同意的,甚至還讓他登基稱帝。
    隻要和大明永遠保持良好國際關係,那麽楚國就永遠是大明的藩屬國,大明和大楚,就永遠是朋友。
    這一點,朱見深是最佩服皇帝的,皇帝是真的不看重那些虛名。
    可請重臣來坐鎮,他卻沒把握,因為中樞也缺重臣,尤其那種一錘定音的重臣,皇帝可舍不得放來非洲。
    他得想個辦法,最好從少壯派當中選一個,他們在地方也就當督撫,來楚國,卻能當內閣首輔。
    待個幾年,再回中樞任職,完美。
    他筆走龍蛇,將發生的一切,意見等等,事無巨細地寫出來,送去中樞,請聖目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