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就是謙虛一句,你娃咋還當真呢?(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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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有仁政嗎?
    那要看你站在什麽立場去解讀!
    站在儒家立場看,自然是沒有的,跟他們理想中的仁政,差的遠著呢!差著十萬八千裏呢!
    站在六國貴族士人的立場看,更是殘暴的,你把我作為貴族士人的特權都剝奪了,縱然能靠著家傳,轉投大秦為官為將為貴族,仍然不失為人上人,可跟六國分封貴族那種土皇帝的超級特權比起來,大秦的爵臣完全就是打工人,挪用點錢糧就得掉腦袋,還要連坐家人親眷,這難道不叫殘暴?
    站在六國中產階級的地主富商立場看,那也是暴秦無疑,各種各樣律法條款仿佛都在針對他們,讓他們活的如同黔首庶民,乃至是如同奴隸賤民。
    但……如果站在黔首庶民的立場,看待此時的秦法秦政,或許會不習慣,或許會感覺別扭,甚至會自覺切身利益遭到了侵犯。
    可如果你問他,想不想回到過去被六國統治的時候?
    恐怕除了趙國百姓,其他五國百姓,九成九都要在心裏,打個大大的問號?
    想回到過去嗎?
    遲疑了嗎?
    遲疑了,其實就是不想!
    秦法固然不通情理,方方麵麵都要管一管,但卻在保護著他們,真正在保護著他們的切身利益。
    他們或許仍為牛馬,但隻有始皇帝能驅使鞭撻他們,至於旁人,你哪怕是大秦的太子扶蘇,理論上也沒有權利去欺壓黔首庶民,行了惡事便要受罰受刑!
    你若隻說秦法之刑太過殘酷?
    就更是無稽之談,難道六國刑法就不殘酷嗎?
    都是在華夏這一個鍋裏攪馬勺的,吃的是一鍋飯,大哥別說二哥,雜麵別說窩窩,誰也不比誰良善。
    秦法最起碼還把黔首庶民當成個人去管束,而六國諸侯貴族對待黔首庶民,那還不如對待牛馬呢!
    而趙國百姓想回到過去,也不是趙國統治有多好,那是因為趙人多多少少都跟秦有大仇,白起坑殺那四十萬,屬實是狠活中的狠活,沒有百年時光,斷然無法消去趙人的仇恨!
    簡言之,在嬴政沒有發瘋,驅策天下黎庶,去打造【萬年大秦】之前,秦法秦政對於六國庶民黔首來說,縱有許多不滿,卻並非不可接受,是一種欲拒還迎的背德小媳婦狀態!
    倘若拋開六國,將秦政秦法與百越蠻王的統治作比較,則是毫無疑問的巨大進步。
    因為此時的百越蠻人,還是處在更落後野蠻的奴隸製度下!
    趙子虎說,讓間商攪亂百越之後,在百越之地民怨沸騰時,去宣傳大秦的仁政。
    這猛一聽似乎很荒謬,簡直是大言不慚。
    可如果仔細想想就會明白,他說的半點也沒錯,介時秦之政法,對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越蠻人來說,將是人人向往的仁政!
    “公子之言發人深省,老夫卻是不如,我父亦是不如也。”
    王賁捧起酒樽,嘿然道。
    趙子虎也捧起酒樽,與他遙遙相敬,呲牙樂道“我竟比兩位徹侯更有本領嗎?”
    王賁胡須顫了顫,強忍無語點頭道“公子自然更有本領……”
    謙虛!
    謙虛懂不懂?
    我就是謙虛一句,你娃咋還當真呢?
    趙子虎可不知道什麽叫謙虛,被王賁的馬屁拍爽了,咧著嘴道“飲勝。”
    王賁莞爾“飲勝~!”
    二人各自飲了杯中酒,話題便算是告一段落揭過了,專心喝酒吃肉。
    眾儒士見王賁不在多言,便齊齊向淳於越遞去眼色。
    他們今天雖是來找趙子虎的茬兒,但身上也背著嬴政交代的任務呢,也要考校趙子虎一番。
    “咳……”
    淳於越收到諸人眼神信號,作為帶頭大哥,自也當仁不讓,便輕咳一聲開口道“公子近幾日修習儒學,可有感悟?”
    趙子虎啃著一根熏鹿排,眨巴著丹鳳眼道“呃……好,於治國有大用!”
    這就是純純的廢話了,若是於治國無用,儒學也不會成為當世顯學了,尤其是後聖荀子的儒學,那是真的集百家之長,主張法禮並舉,魔武雙修……
    說實在的,韓非和李斯就是偏科男,也就學了荀子五六成本事!
    淳於越捋須,也不在意趙子虎的敷衍回答,隻是接著話頭往下說道“為師聽聞,陛下前些日詔令匠營,全力為公子及扈從打造兵甲,卻置滿營數萬將士的損壞兵甲於不顧。”
    “甘少府領了詔令,昨日被公子訓斥,指責他領受陛下亂命。”
    “還揚言,誰再敢領受陛下亂命,做那阿諛之臣,便要為師等人與墨家爵臣,一起參劾彼輩,然否?”
    趙子虎嘴裏漱著骨頭,遲疑點頭道“唔,是有這麽一檔子事兒。”
    淳於越老眼放光,繼續道“公子當真認為,陛下那詔令,是亂命嗎?”
    趙子虎吐出骨頭,滿臉真誠道“我也正想向淳於師傅請教呢,不知淳於師傅以為,那算不算亂命?”
    這卻是耍滑頭,把送命題拋回了淳於越。
    “這……”
    淳於越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沒敢說出口。
    在他這老儒看來,嬴政那詔令,當然是算亂命的,毋庸置疑的亂命。
    但他卻是跟蒙毅同樣的心思,這事兒不是為臣者該置評的,說了犯忌諱,說不得平白丟了性命,不值當!
    “公子先說說,為何會認為那是亂命,為師再為你剖析一番正確與否。”
    淳於越玩起了踢皮球,又把問題踢還給趙子虎道。
    趙子虎收起麵上假惺惺的作態,也懶得再跟他踢來踢去,隨口道“亂命便是亂命,我感覺它不對,它就是亂命。”
    淳於越追問“公子為何會感覺它不對,總要有個因由吧?”
    趙子虎端起酒樽,眯縫著丹鳳眼啜飲道“這問題,是淳於師傅自己要問的嗎?”
    淳於越先是點頭,但繼而卻又搖頭“乃陛下要問,但為師也想問……為師原以為,公子是學了儒家道理後的感悟,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趙子虎恍然頷首,放下酒樽認真道“不然!其實就是儒家學問下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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