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大聖的講述，江天沉坐也坐不住
    隻見他瞪大了眼睛，牢牢看著篝火旁邊的那襲黑
    “猴哥！猴哥！那你是何等境界啊！”
    將烤好的魚放到江天沉手中，大聖又挑了挑篝
    望著天邊那抹飄然的流雲，黑色長袍下傳來大聖那極為平淡的聲
    “當年，我率眾進攻天庭的時候，乃是太乙金仙，等到我立足靈山之時，我已經踏足天尊之”
    “而如今，我隻能堪堪算個不入流的玄”
    說完這話，大聖扭頭，卻隻瞅見篝火旁那雙依舊仰慕的目
    那一霎那，猴子有些恍惚
    當年似乎也有這樣一群仰慕的目光，圍繞在他的身
    可惜啊，早已經回不去
    一切都已經沒
    “江小子，你不覺得我實力低微麽？”
    “不不不，大聖你想啥呢！我仰慕你還來不及呢，你就是我的偶像！”
    “天庭你都敢反對，簡直就是我輩楷模！”
    深深地看了江天沉一眼，大聖長歎了一口
    少年啊，總是不知好
    天庭、靈山便是代表著這三界的規
    規矩可是個好玩意，沒了規矩，你猜會發生什麽？
    大聖並沒有說清楚，很多事情還是要本人親自經曆，方可明
    看著江天沉那雙閃耀著小星星的眸子，黑袍之下傳來大聖那略帶戲謔的聲
    “江小子，你想成為哪般仙啊？”
    玄仙！真仙！金仙！
    乃至於天尊！大天尊！
    腦海中一遍遍暗念著這些尊稱，江天沉心中難耐激
    對於仙的執著近乎銘刻於他的骨血之
    從“夫列子禦風而行，泠然善也”到“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自幼年起，江天沉便一直向往著神仙，嶗山道士的故事聽了一遍又一遍，他是怎麽聽也不會膩
    如今，成仙的契機便擺在自己眼前，江天沉又怎能不激動
    聽到大聖的問詢，江天沉不假思索地回
    “要做便做那最強的”
    看到這一幕，猴子又恍惚
    他想起來當年在那大殿之中，同樣有位老者問他，要修什麽仙，想學什麽
    他那時候啊，和麵前的這小子一樣，狂妄自大，信心滿
    而如今，他也變成了教導別人的師
    這時候的猴子終於知道當初那位老者的想
    少年不知畏懼，卻讓人心生向往
    噫籲嚱——
    “那你是想做那天仙？”
    迎著大聖那打量的目光，江天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
    “天庭都沒了，靈山也沒了，甚至於天道都死了，你去哪承接天道之氣？”
    大聖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小光頭問到呆愣在原
    對啊，差點把這茬都忘了！
    江天沉望著對麵的那襲黑袍，忐忑地問了
    “那地仙？”
    “地仙要找尋到一處名山大川作為道場，長年打坐，以契合山川之”
    “而你身負大乘宏願，時刻夢魘纏身，別說是枯坐數年，就是停留半月，那夢魘都能將你折磨而”
    “你隻能一路向西，奔著那大雷音寺而去，我們可沒時間留在原地，讓你去契合地”
    “那……那人仙？”
    聽到人仙二字，大聖抬頭隨意地瞄了一眼江天沉，他那雙金色的眸子好似平靜的水
    “江小子，不是我貶低你，人道渺渺，憑你的天賦，你做不成那紅塵仙，事實上，即便是我，也沒見過紅塵”
    啪的一下，江天沉笑容沒
    那鬼仙自然是不能選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想想就可怕！
    除去這四仙，貌似留給江天沉的選擇便隻有一個
    那便是以神奇為仙，要麽選個奇物，要麽找個本命法
    就在江天沉想要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大聖的聲音又悠悠響
    “江小子，我這裏有一法也可成仙，你敢不敢學？”
    “學學學！”
    大聖話音未落，江天沉便連忙說
    “猴哥！我願意學！”
    無奈地看了一眼江天沉，猴子也有些無
    這小子是真的相信他啊，有時候猴子都懷疑這廝，到底是不是當年的那個金蟬
    白蓮之命啊，當年可是被譽為能夠開派稱祖的存在啊，怎麽會變成這幅樣
    抬起手來，先是製止了又蹦又跳的江天沉，猴子這才緩緩說
    “我這成仙之法，之前可沒人學過，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此法一旦修成，你的成就將超越”
    “但是此法極難，它要求你的精氣神，三者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三花並蒂，最終凝成法力，這個過程，你可能會很痛”
    小光頭聞言忐忑問
    “多痛苦？”
    “三重山那麽”
    江天沉沉思片刻，最終緩緩點了點
    “猴哥，我願意”
    摸了摸光潔的腦袋，江天沉腦海中浮現出來淩雲子那張瘦削的臉
    “猴哥啊，我就不叫你師父了，我已經拜過師了，我的那個師父啊，蠻小氣”
    猴子聞言，又遞給了江天沉一條烤
    這一點猴子很是理解，換他他也接受不
    他啊，可是心比天
    猴子也曾有過師父，有且隻有一
    他給了猴子名字，他也給了猴子這潑天的本
    隻是路終究是要靠自己走的，走成什麽樣子，都怪不得師
    “來，讓我為你先掌掌”
    猴子話音未落，江天沉直接將手放在了他的手
    這一幕看得猴子又是一個愣
    “你就對我這麽放心嗎？”
    黑袍之下，傳來猴子的一聲苦
    “我相信猴哥不會害我，你若是想殺我，我早就死了，何必等到現”
    聽著江天沉這話，猴子也就沒多說什
    黑袍如霧氣，頓時將小光頭的手腕籠罩其
    下一刻，猴子的那雙金色眼眸陡然放出刺目的光
    金光之盛，甚至於點亮了整個山
    就連洞外的白馬都感受到了異動，這廝連忙將腦袋深深埋入野草之
    身軀顫抖的同時，這廝還在拚命吞食著草
    隨著金光熄滅，猴子難以置信地看向江天
    “你……你小子當時到底做了什麽？？”
    就在大聖掌脈的一瞬間，他竟然感到一片金色的汪
    那股氣息之強大，簡直可
    猴子自然對於那氣息可是太熟悉
    朝夕相處五百年，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那大手化成灰，猴子也能將他認出
    之前金光一閃，那老猿又隻是一縷分魂，他隻以為那隻大手遁回靈山
    可是猴子是真的沒想到，那隻大手竟然融入了江天沉的體內！
    一把扯下江天沉的衣袖，看著小光頭右臂之上那幾個暗沉的金色梵文，猴子的目光漸漸收
    該死的！難道是如來並未完全合道？
    這難道是陰謀？
    我也是如來算計好的一步？！
    還是說，這一切隻是因為白蓮之命，一氣連枝？
    一時之間，猴子的眼神來回交替了多少
    緊緊地握緊江天沉的手腕，猴子那雙金色的眼眸更是牢牢注視著江天沉的眼
    “小子，你當時到底做了什麽？”
    “我……我就抓了那隻大手，然後它就消失”
    “消失了？你可有何不適？”
    “並沒有”
    那隻大手涉及江天沉最大的底牌，他的能力就連那淩雲子也不知
    雖然他很相信猴子，但是他也不打算告訴猴子這件
    火眼金睛催動到極致，金色的光芒一遍遍掃過江天沉的身
    最終，猴子還是沒發現什麽異
    深深的看了江天沉一眼，猴子長歎一
    “江小子，既然如來右手現如今和你合二為一，那接下來便有兩條路擺在你麵”
    “第一條路，你徹底煉化如來法身右手，成就天仙之位，即便天道已死，得了如來的遺藏，你依舊可以位列仙”
    “第二條路，你以如來遺藏，溫養三藏，進而選擇別的道路，得道升”
    咬了一口大聖遞過來的烤魚，外焦裏嫩，鹹甜可
    江天沉靜靜地吃著，猴子也在安靜地等待
    這個抉擇很艱難
    一個是平坦陽關道，一個是險山獨木
    “猴哥啊，如果煉化了這如來右手，我最高能走到哪一步？”
    “金仙，最高半步天尊，畢竟如來天道已然死”
    咬了一口魚頭，大口咀嚼著，咯嘣咯
    江天沉覺得自己的心頭似乎激起了什
    不甘心？不服氣？
    亦或者隻是年少的野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眼前的篝
    火焰搖曳，火舌肆意，勾連的火星飄散肆意，又逐漸盡歸湮
    “猴哥，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最高能到哪一步？”
    “若是完美，汝見大天尊，亦可不低”
    聽到這話，江天沉心中漸起波
    好家夥，恐怖如斯！
    “猴哥，你能告訴我，出了這兩界山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世界嗎？”
    聽著江天沉的問題，猴子久久無
    很多時候，沉默又何嚐不是一種回答呢？
    ……
    “猴哥，我選第二條”
    “嗯？”
    “猴哥啊，半步天尊多沒意思啊，要當咱們就做那真天尊！”
    “做那維持秩序的真天尊！”
    看著少年那一臉的桀驁之色，猴子將最後一條烤魚遞到了他的手
    “江天尊，快些吃吧，咱們還得抓緊上路”
    “猴哥，如此心急嗎？”
    黑袍起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色群山，長歎了一口
    歲月無情，時間不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