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老祖宗，來曆非凡。
    據她所說，那位老祖宗想找一位太監作為傳人。
    因為曾經這位守護天啟王朝幾十年的老祖宗，曆經北涼第二十五代，第二十六代北涼王，以及如今這位當朝皇帝的三代朝政更替。
    並且一脈相傳，是由當年天啟王暗中培養而來，然後一代代傳遞。
    每一代幾乎都擁有冠絕天下的武道實力，以庇護天啟王不至於被過於強大的神竅武夫傾覆。
    畢竟真有七品的武夫，那麽橫行世間，還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
    一旦出現這種級別的力量，作為王朝必須要有應對之法。
    當年天啟王之後，不隻是第十幾代皇帝，還有過一段禁武命令。
    也是那時，許多神竅武學都被王朝收繳，有些著在爭搶收繳中失傳，或者損毀了。
    反正，這一脈傳下來的老祖宗，在朝廷中，一般被稱作‘監主’，又因常年守衛天武閣，也被稱作‘天武監主’。
    他們不聽命於皇權，不幹涉朝政，更不會管朝廷的內亂，爭奪，皇位更替。
    隻有王朝在真正被傾覆之時，才會出手。
    在遊戲中的曆史上，倒是有過記載說某某幾代天武監主出過手。
    就是上一代監主，也是那位七品先天宗師就出過手一次，那一次據說是某個叛軍首領，帶著隊伍直奔打到了京城腹地，攻入了皇宮。
    然後被這位七品先天宗師一人連滅上千人的軍團，直接那位擁有五品實力的叛軍首領斬殺。
    北涼王那時候攻入皇宮，監主沒出手是因為北涼王…也是皇室後人。
    隻要還是天啟王朝，那麽誰當皇帝，和人家沒關係。
    聽上去，很實在。
    而這一代的天武監正，在入宮之前，曾是皇後娘家附屬家族的一個幹粗活的家丁，後來被招入宮中，機緣巧合下成為了上一代天武監主的徒弟。
    那時候，和這位皇後還沒出生，但後來已經有些了解。
    但這層關係，是無法動搖監主之位的傳承的。
    隻是麽，也就是有了這層關係，相較於皇宮中的其他嬪妃。她更了解一點這位老祖宗。
    “這位老祖宗出身寒苦…”皇後竊聲私語，“他想找的，定然也是那種出身寒苦的小太監。同時，這位老祖宗當年入宮後雖成為了太監。但他因為早年幹粗活，身體生得十分壯實，宮裏麵的年輕太監大部分都是十五六歲就送進來的，天生殘缺，雖吃的還行，但生長終歸不足。”
    “另外，修行神竅武道，終歸需要根骨與天賦…”
    這位皇後終於說出了關鍵。
    隨便找個太監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皇後有一招秘法，可以提升太監的武學根骨與天賦。
    “早些年的海州地界的深山湖泊中，有一族異人，他們以養蟲為生。其中有一種名為太陰蟲，據說常年吸食山野靈物之氣，一旦種入人的體內，尋常人立刻就會力氣大增，步履如飛。若是修行神竅武道，將會一步千裏。”
    “本宮隻需找個太監，將此蟲養入體內，那麽任何太監都會變成一個擁有極高武學天賦的天才。再加上一些背景身份安排，定會被那位老祖宗看上。”
    皇後這裏倒是說的十分坦蕩。
    “原來是蠱蟲…”牧野若有所思。
    在修仙界的禦獸一脈中，也有類似的。
    有些蟲據說納入體內後，與宿主同生共死，能直接提升修仙者的靈根，使之進化為天靈根。
    隻是那種蠱蟲，罕見絕世。
    反正修仙中的禦獸一道，也是博大精深，各種傳聞甚多。
    但礙於東荒修仙界地域就這麽大，一般修士也接觸不到。
    至於想要走出東荒，那就太難了。
    東荒地界之大，就算金丹修士，也不敢隨意走出更外麵去看看。
    稍有不慎，金丹真人身隕道消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
    憑借修仙界的見識，牧野知道，這種蠱蟲，往往都是需要控製的。
    馭獸都需要特定的法訣和法器。
    不是你想種入人體，就給你種入的。
    “你用什麽辦法控製那太陰蟲的？”牧野直問關鍵。
    這時，皇後看了看坐攆外的眾多宮女和守衛，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
    牧野一看，就知道估計不是什麽好辦法。
    要下血本了這是。
    “反正不說就是死。”牧野懶洋洋道。
    終究還是貪生。
    皇後用極低的聲音道：
    “太陰蟲有母蟲，本宮有母蟲在身，隻需…隻需…簡單作弄一番，即可輕鬆控製子蟲。”
    牧野稍微一思索，就嗤笑道：
    “什麽作弄，太陰蟲定是一種偏向吸食女子陰氣的蠱蟲。這類蠱蟲一般絕不可能主動進入男子體內。太監陽氣缺失，但也是天缺之人。那蟲有靈性更不進入太監體內。”
    “唯一的辦法，就用特殊的手段，就是泄出子蟲，至此關鍵時刻喂入男子口中，吞服腹中。”
    簡而言之，這母蟲在誰身上，想要種下子蟲，就得這位太監好生服侍擁有母蟲的主人。
    當然，一旦子蟲入體，隻要有特殊的養蠱之法，就能暫時掌控後者。
    自然這種事情，誰也不會知道。
    身為皇後，下這種血本，自然是想要更大的權勢了。
    畢竟一旦這位小太監真成了下一任的監主，有這位撐腰，什麽香妃皇太後，連皇帝她估計都不怕。
    如果沒有成為老祖宗的徒弟，那麽這位小太監放回慈寧宮，也能當一個眼線。
    算盤倒是打得叮當響。
    牧野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又問了問一些其他的關鍵信息，然後直接讀檔。
    知道了關鍵，牧野隱約感覺，如果順著皇後這個選擇下去，說不定有青樓嫖客入宮成為太武監主的成就。
    也就是會說，不用取得皇太後的信任，沒有香妃入宮，也可以用這種辦法，盜取獄空經完成任務。
    隻不過，可能要損失一點東西。
    但相應得來的，有可能是一身空前絕後的武學修為。
    這恐怕是青樓嫖客提升武力值的最佳機會？
    “如今以我的實力，還有直達七品的功法，需不需要嚐試這條線呢？”
    牧野搖搖頭，感覺應該不怎麽需要了。
    畢竟自己實力如此之強，就算用了這皇後的法子，也是掩蓋不住自己真實的實力。
    那位監主看了，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讀檔後，牧野選擇了一。
    劉公公見狀趕忙道：
    “皇後娘娘，這個小太監就是看著壯，實則沒有什麽力氣，連雜事都幹不清楚。要不娘娘還是再找一個吧？”
    有劉公公出聲，一旁的宮女有些遲疑了，於是又另外選了一個。
    選完後，皇後才還算滿意的離開了。
    多餘的禮盒，則放在牧野身上，一同前往慈寧宮。
    不多時，牧野隨著劉公公來到慈寧宮，隻是還未進門口，守在門前的宮女開口道：
    “香妃來宮內給太後請安，伱們先回避一下，放在宮內的偏房中。”
    “另外，太後娘娘吩咐，取兩盒送至香妃所在的懿香宮。”
    劉公公見狀，看了一眼，指了指牧野道：
    “小常子，你身上正好抱著兩盒，你自個送去吧。”
    牧野心中一動，沒想到拒絕這個支線的後麵，倒是能直接找到香妃的所在位置。
    那倒是挺好的。
    皇宮的位置，在來時，牧野早已背的滾瓜爛熟。
    鬼手那邊的安排，十分充足，背下皇宮地圖是必要的事情。
    牧野點點頭，於是抬著兩盒胭脂，走出了慈寧宮，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頗為精巧雅致的宮閣。
    其實這皇上後宮的宮殿，大部分都在一個宮殿中，隻是宮內一般分成幾個院子，不同的妃子住在不同的院子中。
    隻有皇後擁有獨屬的宮殿。
    這懿香宮明顯就是一處獨立的宮殿。
    而且，這宮殿外，竟然還有侍衛來回巡邏守衛。
    牧野見狀，微微皺眉。
    其實香妃會入宮，在他看來其實挺正常的。
    錦州戰事，香妃不可能像是在齊王府那樣不受影響。上次是自己帶著諸多門派偷襲雲襄城，自然不需要管香妃。
    可錦州那邊，是晉王率領大軍來襲，不可能不管秦王府。
    所以麽，離開時，牧野給了香妃不少符籙，以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原本隻以為會走散到楚州等地，沒想到走的比牧野想的還要遠，都入宮了。
    當然隻要走散，以香妃的容貌，必定不可能默默無聞。
    走入懿香宮，守在門外的侍衛詢問了許久，才放牧野進去。
    “是太後吩咐的胭脂吧？”
    宮內早有宮女等候多時，其中一個牧野十分眼熟，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香妃的貼身丫鬟，凝雨…”
    沒想到這個丫鬟居然能跟著香妃一起進入皇宮了。
    “你且跟我來，放在娘娘的梳妝台上即可。”
    彼時的丫鬟身著還算華貴，隻是眉宇間略有幾分憂愁，似乎這宮內的生活，她並不喜歡。
    走至宮內，牧野發現外麵看著懿香宮挺大，但其實裏麵竟然沒幾個太監宮女。
    這麽大的宮殿，沒幾人服侍，那肯定是還不行的。
    加上門外的侍衛。
    “不說這香妃挺得寵麽？”牧野心中奇怪，“看著樣子，雖然有宮殿，但…怎麽感覺更像是被軟禁？是那位皇太後的吩咐還是皇上的吩咐？”
    如果是皇上的命令，牧野能理解。
    畢竟這香妃他碰不得，強行硬碰說不定得和之前的齊王一樣，摸摸手就直接萎了。
    一萎了，龍顏大怒之下，沒處死香妃就不錯了，軟禁下來也是正常的。
    要是皇太後…
    牧野放下了禮盒。
    “先等等，你這小太監，別急著走，等我清點下。”
    丫鬟一邊打開禮盒，一邊仔細盤算，過了一陣，才點頭道，“是兩盒，隻是，這味道怎麽不一樣？聽說這雪山傾香味撲鼻，怎麽我打開的兩盒都沒有味道。”
    “這胭脂製成時，就得保存在冰塊中。打開後，須得塗抹在臉上，觸碰人的肌膚，才會散發出幽香。”
    “隻是打開的話，並無任何香味。”
    “是這樣麽？”丫鬟想了想，嘀咕道，“我還第一次聽說這個胭脂，京城這邊的東西是要比厲害不少…”
    “錦州和雲州那邊的胭脂不好麽？”牧野問道。
    “當然也好，隻是相比之下，少了一個關鍵…”丫鬟下意識回答道。
    然而隻說到一半，她就愣住了，旋即皺眉道：
    “你這小太監，說什麽呢？”
    牧野笑了笑道：
    “我聽說香妃是從雲州錦州那邊來的，就隨口問了一下。倒是這懿香宮，我第一次來，沒想到竟然比太後的慈寧宮戒備還森嚴。”
    丫鬟這才鬆了口氣，冷哼一聲道，“聖上看似恩寵我家娘娘，實則卻是想軟禁…一步都不想放娘娘離開，真是一個……”
    說道一半，丫鬟生怕禍從口出，才止住了。
    “是一個什麽？”
    “關你何事？”丫鬟薄怒道，“你個小太監，問這麽多做什麽？趕緊走！”
    “等等，這雪山傾得用法，頗為繁複…”牧野道，“等香妃回來，須得親自演示才行，此物貴重至極，一年就產這麽點。”
    “我這就這麽回去了，若是劉公公責問起來，怪罪得是我了。”
    “是麽？”丫鬟有些狐疑，想了想道，“那行，你在門外等著。等我家主子回來再說吧。”
    說完，丫鬟帶著牧野走出門外。
    “這麽大的宮殿…”牧野忽然問道，“就姐姐你和兩三個宮女麽？”
    這麽大的宮殿，光是打掃就麻煩。
    “哼…”丫鬟一聽此言，頓時麵露不滿，“就這兩三個，還是太後給的…聖上對我們娘娘不滿，想讓娘娘屈服，可娘娘不認，隻能想出這種法子來勞苦娘娘了…”
    “聖上說，他要每次來這裏，都要看得懿香宮沒有一絲塵埃，瞧不得一絲毛發。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就要責罰我家主子…”丫鬟輕歎口氣，“一開始還沒有這兩個宮女，就我和主子。天天打掃這懿香宮，一天到晚的…”
    “累得人都散架了。”
    牧野從這個命令，看出了那個皇帝的氣急敗壞。
    隻是，這皇帝和齊王倒是不一樣。
    齊王終究還是對香妃有些感情，就算碰不得，也還保護的好好的。
    而這位皇上，自己碰不得，似乎恨不得直接破壞掉一樣。
    身為皇帝，權利遠比一個王爺要大太多了。
    一個王爺還能忍忍，身為皇帝哪還需要忍？
    “可是，你家娘娘不是在太後那邊挺得寵的麽？”牧野問道。
    “你一個小太監懂什麽…”丫鬟哼了一聲，“那是我家主子厲害…算了不與你多說了。”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麵響起。
    外麵有宮女稟報道：
    “凝雨姐姐，香貴妃回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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