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巨擘？
    那無界海有病吧？都這麽強了，還聯合什麽魔道巨擘？
    而且，無界海乃是修仙界界域，那仙盟裏麵未必沒有什麽魔道元嬰…聯合外界的魔道巨擘？
    這不純純搞笑麽？
    除非…
    “難道這魔道巨擘是化神修士？”
    牧野腦中冒出了一個不太妙的想法。
    不然，以無界海的強大，哪裏需要聯合其他外界修士，來分一杯羹？
    並且，聯合起來肯定不是為了對付東荒的。
    絕對是為了對付神秘霧海…
    若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沉默許久。
    確實，如果真是這樣，那東荒還真的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了。
    難怪這林劍蒼會倒戈相向。
    之前還有那麽一點希望，畢竟有自己這位曾經天鬼老祖以及座下的弟子。
    現在嘛…
    在他看來是一點希望都沒了，那幹脆不如直接投靠人家算了，總比到時候給人家順手碾壓像是踩死腳下的螞蟻一樣給滅了。
    “什麽魔道巨擘？”牧野還是維持著屬於天鬼老祖的氣度，仿佛絲毫不懼。
    “說了你也不知道…”
    “另外，我勸天鬼老祖你自個兒也好好想想。”林劍蒼反過來勸道，“其實無界海隻是為了神秘霧海那地帶，我們東荒在他們眼裏不重要。屬於順帶納入無界海的版圖而已，若不是神秘霧海，人家可能也不稀罕我們這地方。”
    “索性不如你帶著天鬼門也一同與我加入無界海算了。”
    “到時候還能從神秘霧海中，分得一點殘羹…”
    “……”牧野。
    “犯不著為了一個未知的地域，和無界海作對。伱說是吧？”
    說的有道理。
    換個角度想想，其實沒什麽問題。
    前提是…星啟和自己無關的話。
    “那位萬雷真君，就是這麽說服你的？”牧野問道。
    “說服我？”林劍蒼一愣，自嘲笑道，“老祖你在開玩笑？萬雷真君來此尋我，是因為當年他還沒加入無界海時，曾與我有幾分關係。是特地來此告誡無界海的一些情況。”
    “是我主動要求，想要通過萬雷真君這層關係，加入無界海的仙盟。”
    “不然，無界海未必會看上我這上霄劍宗。”
    牧野皺眉。
    那無界海有這麽誇張？
    元嬰級別的戰力，就算隻是初期，放在任何地界都是一個巨大的威懾。
    “無界海內部現在已經確定了要把我們東荒直接夷為平地。”林劍蒼低聲道，“在無界海看來，想要重新馴化一批加入仙盟的異域強者，費時費力，還容易出事。”
    “還不如把這份力氣，放在內部，挑選一些靈根極佳的後輩，慢慢培養百年。”
    “萬雷與我說，當年無界海紛亂，曆經多次變遷，不知出現過多少內部叛亂。後來有了仙盟，於是才隔絕了外界的修士，自給自足，慢慢沉澱培養後代，開發仙術法訣，參悟神功妙法，造化肉身神通…”
    “對外來者強者，頂多隻以聯合拉攏為主，絕不要求加入…”
    “外界修士，想要加入無界海，十分困難…”
    牧野一愣。
    他之前對無界海了解不多，萬萬沒想到這地方居然還有這種觀念。
    有點東西啊。
    難怪能成為這種少見的一統整個界域的大勢力。
    聽上去，其內部或許有問題，但整體上對外，絕對是高度統一且團結的。
    “便是我這位萬雷老友，當年也是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林劍蒼道，“耗費了幾十年光陰，才勉強加入了無界海，成為其中一位長老，有幾分權利。”
    “他那時修為其實比我還低，才金丹初期左右，那時我已經金丹中期了。”
    “這次他找到我，他都已經元嬰中期了…而我才元嬰初期。”
    說到這，林劍蒼道，“倒是老祖你，在我們東荒也算少見的天驕之輩，你帶著天鬼門，如果主動讓出東荒，並且將了解到的神秘霧海的情況，告之無界海，你想要加入無界海的難度，比我們都要小多了。”
    笑。
    “你說的本老祖有點心動了。”牧野笑了一聲。
    “那你…”
    下一刻，牧野眼眸一眯，揮手便是一道無垠劍芒從袖袍中飛梭而出。
    劍芒出世瞬間便在空間中拉出一條淺黑色的裂紋。
    林劍蒼見狀臉色不變，也未曾掐出劍訣，隻是指尖輕輕一抖，便是一道清澈如竹般的淺綠色劍芒從他背後瞬息飛出。
    細細一看才能發現那劍芒竟然一柄淺綠色的小劍。
    兩道劍芒瞬息交織在半空中，宛若兩條顫抖的遊蛇，每一次碰撞交織出大量的氣浪和劍氣。
    四散的劍氣落在下方的護山大陣法罩上，震起無數的餘波。
    因為速度過快，導致這劍芒交戰使得天穹都發生了奇特的彩虹光芒，恐怖的能量傾瀉卻也隻在眨眼間。
    轟——！
    沒過幾息，那淺綠色的小劍驟然炸裂開來，化作數片殘刃。
    林劍蒼臉色微變，輕輕悶哼了一聲：
    “沒想到老祖於劍道之上，也有如此深的造詣…我以法器都無法擊潰你這道劍芒…”
    “以身作丸，孕育此等劍芒，閣下不怕傷及自身麽？”
    “以身養劍，便是將自身當做劍鞘…”
    林劍蒼沒有動手，仿佛明白了什麽，“難怪天鬼老祖當年你能在元嬰修為幾近無敵，此等劍修手段，傷及根基，難以長久，雖無法匹敵，可你也很難超脫元嬰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劍蒼說的不完全錯誤。
    玄垠劍訣修煉的難度是逐步往下的。
    練氣期是最難的。
    想要煉得此等劍芒，一開始就得在體內溫養劍氣。
    劍氣那是何等凶戾的能量？
    練氣修士的身體，很難支撐得住。
    牧野當初能練，完全是依靠當時將刀劍世界的諸般神竅武道修煉至大成，肉體完善，自然不懼。
    實際上任何一個練氣修士，都很難完成這第一步。
    就算強行完成了，也會後患無窮。
    境界越深，越是修煉到後麵，這門劍訣對自身造成危害就越大。
    所以進入元嬰期後，估計是這門劍訣的創作者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麽煉下去，就算實力在強，想要突破元嬰就很難了。
    於是，結合煉器之道，將體內的劍芒煉製成本命法寶，構築無量劍陣，在原有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
    算是另辟蹊徑，解決了這個問題。
    可想要熬過前麵十多重，卻也是難如登天。
    “你的實力，不太行，難怪想要加入無界海。”牧野瞥了後者一眼，“你想加入無界海，人家未必看得上你這點實力。”
    “不過，你若是這般選擇，那我今日隻能將你斃了。”
    既然對方都鐵定心了想要加入無界海，那沒什麽好說的。
    以後就是敵人，加上對方對東荒這麽熟悉，那肯定不利的。
    “老祖未免也太輕看我劍宗了吧？”林劍蒼臉色一沉。
    下一秒。
    隻見對方驟然消失在原地。
    氣息消失。
    不好！
    心中預感一起。
    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從四麵八方拉扯扭曲了空間，本想瞬移逃離原地的林劍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奇特的空間拉扯給止住了。
    身為元嬰修士，無論是戰鬥中，亦或是平時，在瞬移時最忌諱的就是空間劇烈的震動，以及特殊的扭曲。
    因為這時候瞬移，有可能就從空間中消失了，直接被拉扯進入虛空之中，運氣好，被扭曲的空間震蕩到另一個未知的地界。運氣不好在虛空中遇到什麽空間風暴，即便是元嬰修士都很難善了。
    而這麽劇烈的空間扭動，絕非戰鬥引起的。
    隻有一個可能。
    是對方施展的術法。
    但這時候，林劍蒼腦子裏震驚的是，對方居然會瞬移。
    一個金丹修士，沒有元嬰溝通天地，就算有再強的法力，都不可能天地間隨意移動。
    元嬰可連通天地，在天地間遨遊，換句話說，元嬰和周圍空間一體，這才有了瞬移的能力。
    沒有元嬰，也隻能是遁術，在天地間快速遊動而已，並非瞬移。
    不僅會瞬移。
    這種扭曲空間，似掌控空間的手段，更像是罕見的空間術法，甚至是空間類型的神通。
    在東荒，那是極少見能修煉而成的。
    “等等！”
    心念轉動間，林劍蒼猛地咆哮一聲，“我還沒加入無界海…”
    他實在沒想到，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竟然會有這種實力。
    這就是當年縱橫東荒無敵手的天鬼老祖麽？
    金丹就已經這麽強了？
    “可你已經打算加入了不是麽？”身後的聲音很平靜，“你認為老祖我打算給自己留一個隱患麽？當然，你能如此坦誠，老祖我還是很滿意的。”
    “……”
    林劍蒼冷汗長流，趕忙道：
    “我的意思是，我和劍宗上下一心，誓要與無界海鬥抗到底！”
    “以我輩劍修的劍心起誓！”
    哎，老祖你要是有這個實力你早說嘛！
    那我加入無界海做什麽麽？
    “……”牧野。
    信吧。
    牧野覺得有些好笑。
    這家夥，還有點牆頭草。
    不過有時候牆頭草也挺好的，至少服軟服得快。
    以劍心起誓，那他要是違反了，也用不著自己出手了。
    隻是別說…
    ‘這恒沙元胎的咒術，還真有點作用啊…’
    第一重咒術，居然還有點效果了。
    十萬微粒運轉間，施展的黑洞靈渦拉扯空間，雖然不能對這元嬰修士造成什麽傷害。
    可能威懾禁錮產生一些效果，在牧野看來，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這次純屬是林劍蒼毫無防備。
    有防備就未必了。
    ‘等恒沙元胎真要是能修煉後麵…’
    牧野不敢想，那威力恐怕就算元嬰修士也真扛不住了。
    而且，幾種咒術，都不算雞肋，甚至挺實用的。
    即便後麵幾重咒術，牧野名字都沒想過…
    牧野周身微閉，收起黑洞靈渦，緩緩道：
    “你那位萬雷真君，還告訴你了什麽？”
    林劍蒼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其實沒有汗水，隻是一種下意識的遮掩行為。
    身為元嬰修士，他很久沒這麽緊張過了。
    之前那道聲音，他就感覺很不對勁。
    金丹修士一吼，直接把護山大陣都激活了。
    要知道上霄劍宗雖然有些拉胯，但這護山大陣也是勉強達到四階的。
    隻要受到了四階術法攻擊，就會本能激活…
    本以為是大陣出了什麽問題，現在看來，是這位天鬼老祖的實力，深不可測啊…
    “無界海，打算怎麽推平我們東荒？”牧野問道。
    林劍蒼沉默了。
    一沉默，牧野就知道，這家夥肯定還知道什麽。
    “說。”
    “其實很簡單…”
    林劍蒼低聲道，“他們不打算浪費多少時間，甚至都沒打算和東荒這邊的勢力談判。直接出手十位元嬰修士，隔海聯手施展一招五階術法，萬劫神獄。”
    “蕩盡東荒的一切生命。”
    “直接打通一條從無界海到霧海那邊的一條路。”
    牧野聞言愣住了。
    他其實想了不少無界海會對付東荒的辦法。
    比如派遣數位元嬰修士，比如以一位元嬰後期修士為主，數位元嬰中期，然後直接橫掃東荒所有宗門勢力即可。
    反正除了天鬼門，也沒幾個能抵擋。
    又或者，直接布下什麽大陣，直接在東荒叫囂，讓東荒修士要麽滾蛋，要麽過來受死…
    總而言之，總總辦法，都能做到碾壓。
    可還真沒想到，無界海居然是打算用這種辦法…
    怎麽說呢。
    有一種毫無顧忌的碾壓氣勢。
    甚至已經到了一種都需不要隱瞞的地步。
    因為，那種‘你就算知道了，你也沒有任何辦法’的態度，是一種對自身實力自信到了極點的表現。
    五階術法。
    基本等同於化神級別才能施展的術法威力。
    這種級別術法威力，確實可以做到從無界海打通一條連接神秘霧海，甚至擊破霧海屏障。
    根本擋不住，兩人都沉默了。
    牧野有那麽一刻的茫然。
    這怎麽玩兒？
    人家都不和你玩虛的。
    直接來硬的，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真要派一些元嬰修士過來橫掃，牧野反而不怕。
    因為幾個徒弟實力還可以，真打起來，還是有些勝算。
    怕的就是這種…
    “另外就是…”
    林劍蒼低聲道，“東荒這邊再有反抗，到時候就由那位魔道巨擘會派一些手下清理東荒這邊的後事。之後計劃，聽萬雷真君說來，霧海那邊有很強的規則限製，而這位魔道巨擘，頗有手段能破開那些限製…”
    “當然，這隻是萬雷真君的推測，推測這是無界海和那位魔道巨擘聯合的原因…具體怎樣不清楚…我知道的大致就是這些。”
    “老祖，您說，我們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