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黑衣蒙麵客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問到：“倘若我想要讓人度過六九天劫呢？”
    範蠡看了看黑衣蒙麵客麵前漂浮著的銀幣說道：“十枚銀幣可以換取一次度過六九天劫的機會，到時天尊會出手演化出血脈源頭，與之大戰。隻需戰而勝之，就能成為一尊正常的初代。”
    “這五十枚銀幣便是天尊給的全部祭品嗎？”
    是不是你小子把天尊給我的祭品吃了回扣？
    你到底吃了多少回扣？
    交出來！
    範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前後一共給了天尊九具完整屍體，其中有八具都是精血耗盡的初代，一具是精血耗盡的大真人。殘缺屍體確實不少，可是價值就更低了。”
    “天尊一共賞賜伱五十次四九天劫的機會，相當於五次六九天劫的機會，這已經對得起你給的報酬了。如果不是你是第一批，被天尊記掛在心上，別說五十次，三十次都不一定。”
    “要知道，一次四九天劫就能締造一尊沒有天地之力的初代，這樣的初代，雖然比起正常的初代有所不如，可是在麵對卿相的時候，那就是無敵的存在。”
    “而且，一旦拚命，毫無保留的接納天地之力，那麽在被天地之氣徹底侵蝕道化之前，那就是一尊完美無缺的初代。這就意味著，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宋國可以一口氣整出來五十位拚命用的一次性初代。”
    “看看楚國，郢都被破的那一戰，也就才一口氣整出來十二位一次性初代，那可是楚國，天下第二大國，寶物眾多，妖魔無數的大楚。”
    聽到這裏，黑衣蒙麵客緩緩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
    五十個一次性的初代，這樣的實力，放在一萬年前，除了楚國和晉國，誰能擋得住？這是一股足以改變天下大勢的力量。
    隻可惜，如今時代變了。
    但就算是時代變了，也沒有哪個國家願意一口氣麵對五十個快要死了的初代。
    這些初代是一次性的，都快死了，做事就不會有所顧忌，肆無忌憚的跑到國內進行破壞，就算整個國家早已被祭練成了特殊的領域，也遭不住敵人這麽幹啊。
    說白了，宋國不值這個價錢！
    擁有五十個一次性炮灰初代的宋國，就像是一根硬骨頭，隻有骨頭沒有肉，而且骨頭還特別難啃，最後就算辛辛苦苦咬著牙啃完了骨頭，也沒有太多收獲。
    這麽一想，造化天尊確實很大方，有了這五十個炮灰，宋國的國祚就能至少延長一萬年。等到一萬年後，這一批一次性炮灰死完了，宋國還能不能延續下去就不好說了。
    可是，人心苦不足。
    六九天劫的名頭，黑衣蒙麵客也是知道的。即使失敗了，也能有所收獲。理論上講，哪怕是一個垃圾，隻要有足夠多的資源，能一直渡劫，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
    那麽哪怕是一頭豬，遲早有一天也能變成合格的豬仙人。
    但問題的關鍵也在這裏，五十枚銀幣，最多也就是五次六九天劫的機會。萬一失敗了呢？
    五次六九天劫的機會，理論上講能整出來五位完美無缺的初代，但這隻是理論，實際上可能一位也沒有。
    這就涉及到了選擇的問題：是選擇五十個一次性炮灰，還是選擇讓人渡劫，然後去賭概率。
    思考了許久，黑衣蒙麵客說道：“十次四九天劫，四次六九天劫，不過，不是現在，還需要再等一等。”
    範蠡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會兒：“天尊同意了。不過，天尊說下一次一定要聚集好人手，一次性渡劫。而且，下次的時間也需要一年以後。”
    “好！”
    回去之後，黑衣蒙麵客就要好好的操練操練這些優秀後輩了，一定要出幾個能度過六九天劫的苗子！
    不過，想了想，黑衣蒙麵客就再次拿出了一具大真人的屍體：“這也是一位前輩的屍體，就當做祭品獻給前輩了。”
    光芒一閃，這具屍體就消失了。
    片刻後，十枚蘊含著造化之力的銀幣出現在祭壇上。看著這一幕，黑衣蒙麵客心裏就有數了，等這次回去之後就開始挖墳。
    列祖列宗在上，原諒後世的不肖子孫吧。
    這一切，都是為了宋國啊！
    ……
    太平郡、太平縣
    一處道觀之內，孫恩和太平道人相對而坐，兩人的身後則是坐著密密麻麻的道人。
    這些道人，可謂是涇渭分明。
    太平道人身後的道人，大都是野人、庶民出身，他們的經曆使得他們發自內心的認可太平道的教義，認可致天平的理想。他們成為超凡，大多靠的是黃天意誌的賞賜。
    他們成為道士、羽士，靠的也都是黃天意誌的賞賜。比起練氣士群體，這些人更像是黃天意誌的祭祀，他們的力量完全來源於黃天意誌。
    他們成為道士、羽士，靠的也都是黃天意誌的賞賜。比起練氣士群體，這些人更像是黃天意誌的祭祀，他們的力量完全來源於黃天意誌。
    而孫恩身後的道人，全都是自我修持，力量來源於修煉，全都是自己的。
    此刻，兩派道人雖然談不上勢如水火，但也確實關係算不上好。
    “我就說吧，當初他們加入太平道就沒什麽好心思，現在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沒錯，人家燕國不過是邀請了一下，這就眼巴巴的想要過去了。也不想想，在燕國那種地方，咱們致太平的理想能實現？不可能！”
    “是啊，燕國和魯國並稱為最古典的國家，聽說他們那裏現在還在沿用周禮的那一套，還是當年的那一套，根本沒有變化，國內的貴族都是頑固派、保守派。這樣的國家之中，怎麽可能有黃天存在的餘地？”
    “確實，咱們這些人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靠的不就是黃天嗎？要不是黃天意誌賜予了咱們力量，哪裏有如今的一切。五十年前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奴隸，要不是太平道買下了我，我可能這會兒已經屍骨無存了。”
    “那他們為何還非要前往燕國？他們難道不知道，燕國根本沒有咱們太平道插手的餘地嗎？”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從始至終，就不是為了實現太平道的理想，也不是為了黃天意誌，而是為了發達，為了升官發財。”
    “咱們這些，大多數以前都是最底層的，出身也不高，再加上太平道給了咱們一切，所以對於咱們而言，太平道就是一切，咱們也是真的認可太平道的教義，可他們和咱們不一樣，真不一樣。”
    “對於咱們來說，太平道的理念並不是一句口號，也不是什麽假大空的玩意兒。可對於他們而言，太平道的理念就隻是口號明白了嗎？”
    “他們為的是升官發財，他們為的是榮華富貴，他們為的是力量。如今既然已經獲得了力量，而且榮華富貴就在眼前，那幹嘛不答應？”
    “聽說王先生帶著禮郡的人都去了楚國，如今執政楚國，未來成為大真人不過是時間問題，可能他們也想前往燕國，在燕國進行改革，也成為大真人吧。”
    “問題是，在不改變太平道教義的前提下，這要怎麽改革？就問個最簡單的問題，燕國國內的貴族不遵守黃天教義，仗著特權四處搞破壞，咱們能怎麽辦？”
    直接幹掉貴族？
    幹掉一個貴族容易，可是幹掉整個貴族群體，燕侯都做不到！
    可是修改教義，那太平道還是太平道嗎？
    如今的太平道，隻要是教眾，那你就是黃天意誌的信徒，那麽在黃天意誌麵前，無論你是教眾還是修士，你都是一樣的。
    這個教義，便是人格平等的來源。
    可是，你在燕國講人格平等，這不是扯淡嗎？
    別說燕國了，當今天下，認可人格平等的地方都不多。
    是太平道人不想傳教嗎？
    是傳教之路，實在是四麵皆敵，進展不大。
    就這個理念，就沒有貴族會認可，也沒有諸侯會認可。
    要不是在鹽城有著一郡之地作為根基，太平道興許早就滅亡了。
    不修改教義，此路不通。
    修改教義，太平道也就不是太平道了。
    傳道失敗的次數多了，一些道人就開始反思：要不咱們的教義，也因地製宜一下？一個國家一個教義？一個地區一個教義？
    可問題來了，哪些教義可以因地製宜？哪些教義不能因地製宜？
    如果全都可以因地製宜，那還不如不叫太平道，換一個新的名字呢。
    如果全都不能因地製宜，那可能一輩子也隻能呆在太平郡裏麵，哪兒也去不了，永遠也沒法繼續壯大。
    類似的討論，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
    而今天，大概率已經到了必須做決定的時候了。
    這個問題，太平道人本人確實想不出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過去的時候，麵對這個問題他也隻能拖延，隻是，遲早有拖延不下去的時候，比如今天。
    “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太平道人問道。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這代表著很多道友的想法。”孫恩不卑不亢的道。
    “那師弟你們就不怕死嗎？”
    說著，太平道人就拿出了天書，實力也提升到了極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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