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巧借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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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黃昏,黛青的夜幕終於吞噬了最後一絲掙紮的光線,如絲的細雨裏,暗影鋪滿了深長的幽青色的磚瓦在雨水的洗滌下,反射著微弱的
    鬼子的部隊浩浩蕩蕩地開赴山裏“掃蕩”去了,棗莊安靜了許莊永璞到東邊的鋪子裏買了個燒雞,準備和宋邦珍打打牙在回來的路上,遠遠看到北炮樓下隱隱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頭戴黑色禮帽,刻意新蓄的胡須讓人猛一看起來,像個普通做生意的但是卻騙不過莊永璞的眼睛,此人正是王誌
    炮樓裏一片喧鬧,估計保安團的人正在喝酒吹牛,沒有人注意這個走過的路
    莊永璞心道:“這個家夥怎麽突然冒出來了,棗莊認識他的人不少,特務隊裏的人看到他可就麻煩”
    他不動聲色地向前走著,在身形交錯的時候,和王誌勝遞了個眼色,就悄悄在洋行西麵的拐角處佯裝抽煙,看四周沒人,趁西炮樓的觀察哨正在轉身的空當,轉身向北走這邊王誌勝也並未加速離開,隻是晃蕩著身子,像路人一樣低著頭,唱著小曲慢悠悠地走
    莊永璞遠遠看著王誌勝拐彎進了一個胡同,正是他城北的老他也悄悄在鋪滿暗影的路上遠遠跟隨過去,在胡同口的一個黑黑的門洞裏停了一會,看沒有人注意,趁著夜色,也鑽進了胡悄悄走到王誌勝老宅門口,用特有的節奏敲了敲老舊的木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莊永璞閃身進去,外麵又恢複了平屋裏黑洞洞的,沒有點燈,一股黴味充斥著整個空間,看樣子好久沒住人王誌勝的老婆高誌傑也不在,估計為了避免危險,王誌勝提前安置
    莊永璞就摸黑對著王誌勝問了起來:“誌勝,你怎麽還敢回來啊?你們最近怎麽樣?大家都安全吧?”莊永璞進屋就連珠炮一樣
    王誌勝拍著莊永璞的肩,高興地說道:“莊哥,你上回的情報及時,讓高崗撲了我們在小山坡上看到老鬼子氣的直蹦,都哈哈大笑,反正本來就打算把炭場關了,也就不心疼
    不過現在說起來好笑,當時還真是驚險,曹修富連滾帶爬地來報訊,徐廣田,曹德清他們不信,還不舍得走呢!振海和政委覺得寧可躲一下,也不能冒險,命令大夥收拾一下重要物品,就撤離了,前腳剛走,後腳鬼子就把炭場圍撤退的路上,振海聽說是個麻臉打的報告,估計是臨城的特務崔玉起,就說得抓緊滅口,不然會暴露你,所以政委設了個套把崔麻子和李一星一窩端
    這不是鬼子進山掃蕩了嘛!我們計劃趁棗莊防備空虛,再挒洋行一回,把那個什麽鳥特高科端了,再殺了楊茂全,給李玉芝報這是咱“棗莊鐵道隊”成立打響的第一槍,就要拿特高科祭我這回來就是要勘察一下洋行現在的情況,好做一個周密的計”
    莊永璞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轉了幾圈:“現在洋行可不好進,四周的牆加高了,上邊還有電網,門口有保安團的衛炭場被封後,茅山三郎把金山趕了出來,裏麵有十幾個鬼子,每個人都有槍,現在又新修了北炮樓,機槍可以直接覆蓋整個洋即使正麵強攻進去,事後也不好撤”
    他又想了想,接著說道:“這事也不是沒機會,不過需要人手夠才行,要有一隊人先控製北炮樓的保安團,一隊人盯住西炮樓的鬼子,另一隊負責攻擊的人,不能從正麵強攻,要趁鬼子睡覺的深夜,悄悄進去,分組對付裏麵的鬼盡量不要出現大動靜,最好用刀解你幹過一次了,還得參考上次的做法,隻不過同時多對付幾個人而”
    王誌勝聽著莊永璞的分析,補充了一下:“我們也是這麽考慮的,但是關鍵有兩點,要明確洋行裏麵的具體防衛布局;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怎麽出來,萬一不順利,驚動了兩個炮樓,不能原路返回怎麽辦?”
    “現在棗莊空虛,守軍就十幾個,到時候如果驚動了鬼子,索性把動靜搞大,讓他們以為八路軍主力來了,讓西炮樓的鬼子不敢出來,北炮樓的隊長叫宋方亭,他是宋邦珍的本家,人還不錯,之前幫我們救過李雲生和李榮我可以讓宋邦珍給他打招呼,到時候安排一隊人控製炮樓,讓他們假裝抵抗,往天上打槍,事後也能跟鬼子交這樣,我們隻需要躲開西炮樓的機槍就可以”
    王誌勝點頭讚同道:“莊哥,外圍你都分析的很清楚,沒什麽問題,洋行裏麵的情況我準備冒冒險,金山應該比較熟悉,加上他剛從裏麵出來,應該變化不大,我找他看看能不能打探打你知道在哪能找到他嗎?”
    “金山現在暫時住在新的警備小隊長黑木秀和的家裏,就在火車站東邊的小洋樓,你應該可以很容易找到,他和黑木是朋友,現在高崗和茅山拚命排擠他倆,而且前兩天被茅山揍得跟豬頭一樣,正好在氣頭上,應該可以利用利”
    “那就這麽辦吧,北炮樓你去安排,反正宋方亭如果不配合,就殺洋行裏麵,我來”王誌勝堅定地
    莊永璞握著王誌勝的手:“誌勝,這一次打完,估計棗莊會到處通緝你們,炭場也沒了,以後找你們都難啦!”
    王誌勝也感慨萬千:“莊哥,放心吧,臨棗支線這一段還是我們的主戰場,見不到我們,肯定能聽到我們幹的”
    莊永璞不再說話,歎了口氣,在黑暗中悄然出了這間老
    第二天雨依然沒有停,棗莊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似乎和往常沒有不同,偶爾過去日軍的巡邏小隊或者騎著洋車子的特務隊,大家也都早已習以為常
    一個苦力打扮的人,頭上包著個髒乎乎的頭巾,低著頭在人群中穿行,正是王誌勝,他剃掉了小胡子,隻留下一點胡子茬,搞得胡子拉碴很落隻見他走過車站,在一幢教堂式的洋樓門口駐足了下沒過多久,門開了,金山從裏麵走了出隻見他還腫著半邊臉,比過去消瘦多了,眼裏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最近過得不是很如王誌勝小聲叫道:“大掌櫃的,是我呀!”
    金山定睛一看,馬上認出了王誌勝,激動地叫道:“王桑!你的好好的!”
    王誌勝諂媚地上去,點頭哈腰:“大掌櫃發財大大的,哎?你的臉怎麽腫了?”
    金山左手搭上王誌勝的肩,搖著右手的小指,撇著嘴說道:“我的,發財小小的,大掌櫃的不是我啦!”
    王誌勝搖搖頭,無奈地說:“我的也發財小小的!我在炭場發點小財,讓憲兵隊給封了,現在喝西北風我現在的沒有辦法,得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啊!我本來還想,洋行裏的醬油又好又便宜,準備進兩壇好醬油,挑到鄉下小買賣的幹可是洋行不讓苦力的進,這不,聽說您住這,找您幫忙開個後門的幹活!”
    金山聽到這,眼珠一轉,一絲輕微的獰笑掛到了嘴邊:“哦?那我領你進裏麵醬油的有,金票也大大的”
    金山轉身把王誌勝拽回小洋樓裏,喝著茶,聊天的過程中有意無意地把洋行的詳細情況都透漏給了王誌勝,並悄悄帶他進入了洋行,洋行裏麵的人員情況,王誌勝都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