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仇怨已盡心何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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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恨說道:“不礙事,我…”話未了,便立即吐出一口鮮血來,又覺得眼前一黑,幾近暈厥過去,牧清歌忙忙將他攙扶
    牧清歌說道:“不行就別勉強了,先休息”
    陸恨忽然目光堅毅,看著石突和石禦二人,道:“不行!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兩個來報”
    牧清歌把視線放在石突和石禦二人身上,又環顧四方,極目遠眺,但見遠處樓閣宮殿,皆已是斷壁殘垣,而綠林紅樹也如經曆凜冬寒風所摧殘而淒迷一
    石突忽然從台階上跌落下來,狼狽地站起身來,說道:“今日你們贏了,我性命既然落入你們手中,要殺就殺,不必廢話!”
    陸恨從五把靈煉法器中取出一把長劍,正要上前結果二人性命,卻忽然覺得力氣消散,難以支
    牧清歌說道:“藥效到了,你現在修為降低和先前一樣”
    陸恨說道:“你幫我,別讓他們跑”
    石突急忙說道:“陸恨,你要殺,隻殺我一人就好,放過我哥”
    陸恨拒絕道:“不可能!當初我全家都死了,你們兩個人都脫不了關係!”他憤怒至極,幾乎要再吐出鮮血
    石突又說道:“你是叫牧清歌,對吧?你如果可以讓我哥哥安全離開,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要多少錢財,還是想要什麽寶物,隻要我有,我就給”
    牧清歌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一幕令我感到似曾相我好像又重複落入到了以前的事情中,這種感覺真討厭”然後他又看向石突,說道:“如果我殺了你們二人,也能拿了你們的錢財或寶物,又為什麽要和你談什麽交易呢?”
    石禦這時說道:“不必多說了,我們兄弟二人,如果今日一定要死,能死在一起,也沒什麽遺憾了!”
    石突大聲說道:“你既然非要我們二人性命,那我們也不會束手就縛”他身上立即爆發純白光芒,閃耀得如炎炎夏日的驕
    陸恨見狀,急忙道:“他要獻祭生命,小”
    果然,石突化作光芒融入到石禦的身上,令後者精神大這時候響起了石突的聲音:“哥哥,在我生命燃盡之前,殺了他們!”
    石禦恢複了氣力,立即衝上前去,卻被牧清歌一劍挑翻,他身上那純白的光芒也立即被分離出去,墜落在一旁,變回了石
    牧清歌收劍,緋華劍也隨光芒一閃,回到了玄囊之
    “你們二人聯手也不是我的對不是我要殺你們,是陸恨要殺你們給他的家人償”
    說完,牧清歌退到陸恨身後,把雙掌放在他背上,為他療幾次呼吸間,陸恨傷已好了,便控製五把靈煉法器,將石突和石禦兩人殺
    僅一瞬,沒入他們身軀的兵刃箭矢,就奪走他們性命,在不甘怨恨的眼神中,二人死去
    牧清歌淡淡道:“恭喜你,複仇成功”
    可陸恨忽然麵露癲狂之色,撲上前,用力撕扯毆打兩個死者的遺體,又掄又踹,好像一個街頭的無賴,全不顧及體麵,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罵得歇斯底裏,好像野獸的嘶吼一般,讓人完全聽不他便這樣持續了許久,直到把兩人打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也依舊不肯放
    “清晰可見白骨的傷口上,外翻的血肉,好像殷紅的晚霞落在潔白的雪山,開出了絢麗的玫瑰一樣的光”牧清歌心中不自覺地想道,思緒好像總是想要把他拉到回憶中去一他淡淡地看著跪倒在地,披頭散發的陸恨,什麽也沒想,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地看
    沉默在空氣裏持續了一會兒,有一聲歎息來打斷了
    “失態”陸恨雙眸目光低垂,看著地麵,聲音是如此疲憊而空
    牧清歌問道:“你大仇已報,現在要去哪裏呢?”
    陸恨想了想,卻說:“不知”然後他躺在地上,麵朝藍天,擺成一個“大”字,看向連一片雲彩都沒有的藍天,說道,“這天空可真是單調地乏味”
    牧清歌也幾步走到他身前,然後轉過身去,身體後傾,倒在地上,也看向那片藍他挨著陸恨,陸恨問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
    牧清歌說道:“一個困倦的靈魂在無盡憂慮的思緒中走上旅途,也許猶豫不決,也許懵懂迷茫,亦或是徘徊停留於現在,可又受限於莫名的無奈而不斷向前,雖仍在反抗煩躁或空虛的愁思,卻不知走向何”
    陸恨又長長地歎息,歎息是如此悠遠而惆
    山頂的霧氣又飄了過來,在藍天下披上了一層銀色麵紗,似曾相識的晨光與晚霞,又一次出現,如先
    兩人一起把視線投到山巔,那裏似乎有一座宮
    “一起去看看嗎?無論在一天中的什麽時候,那裏都有晨光和晚霞,從來不隨時間而消逝,隻是停在那裏,也許是在棲”陸恨輕輕地說
    “走”
    牧清歌站起身來,向雲霧絢爛之處走
    踏丹墀而上,那夕陽的光彩與未散的晨靄相輝映,光亮的銀色在流
    “這裏的台階用特殊的石材製成,可以把清晨與黃昏的日光留存,無論是雨天還是霧霾,都可放出絢爛霞”陸恨解釋
    走到殿前,牧清歌問道:“這兒是用來放什麽的?”
    陸恨說道:“走進去看看就知道”
    兩人同步走進殿中,殿內果然金碧輝煌,又有水晶燈閃耀光彩璀璨,淡藍屏風隔開幾處空間,靠窗的書架上,整齊陳列了一排排的卷
    陸恨走到書架旁,伸手拿出一個卷軸,打開,然後淡淡地說道:“這以前是我陸家的東西…”
    牧清歌也走去,見架上的卷軸都已標明了品階,最低也是十階,心中便知,石突應是把最珍貴的物件,都收藏在此他視線移到一旁,也拿出一個卷軸,上麵寫著“合彩指法
    “你要修煉這個嗎?”陸恨把手裏的卷軸拿回懷中,看著他拿卷軸的
    牧清歌回答道:“不是,我聽說當初城主府滅了顏家和陸家,你是陸家的後代,我也曾見過顏家幸存的人,這既然是他家的東西,我拿去給他,也算是物歸原主”
    “顏家也還有活著的人嗎?”陸恨略感驚
    牧清歌說道:“是”
    陸恨又問道:“是誰?”
    牧清歌說道:“顏”
    陸恨說道:“他啊,那是一個乏味又平庸的人…”
    牧清歌說道:“嗯…他人也不壞,也沒那麽不堪”
    陸恨說道:“我沒怎麽和他接觸過,他應該也從來不知道”
    牧清歌說道:“不久前,他和他妹妹又重逢”
    陸恨目光又黯淡了下來,平靜地說道:“他還有家人啊,倒是真”
    牧清歌說道:“你大仇得報,今後也能好好生活了,也許你會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子,會有一個美滿的家”
    陸恨說道:“我沒想去那裏,也沒想會遇見心儀的女我不知道自己今後可以去哪兒?”
    牧清歌問道:“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陸恨看著他,說道:“你說吧,什麽事情?”
    牧清歌說道:“你幫我把這個卷軸給顏澤送去,好嗎?如果你不知今後可以去哪兒,或者還沒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先去那裏暫時住下,那兒有一些孩子,我見那些孩子做苦力可憐,於是和瀾檀商會的人商量,他們就把孩子交給我現在那些孩子生活在那兒,也不知是否厭倦了那兒的生”正說著,他把手中的合彩指法遞了過
    陸恨把卷軸接了過來,便答應
    “那這兒的財寶,你我分了,如何?反正就算我們不要這些東西,以後也是便宜了別”牧清歌轉身看向
    陸恨說道:“你自己全部拿去吧,反正我也找不回從前的家”
    牧清歌說道:“好吧,那這裏的卷軸你幫我帶去給那裏的孩子們,正好可以給他們修”
    陸恨說道:“”
    然後牧清歌就將此地的財寶全都放入自己的玄囊之中,想道:“這些錢財應該也足夠我用很久了”他看向陸恨,說道:“別處應當還有些資源,我們再去看”
    陸恨答應道:“”然後跟著牧清歌出門去
    雖說島上宮殿已遭殃及,盡數毀去,那千芳萬菲搖曳的花樹也折斷了,但財寶卻未受二人一路走去,見幾個女仆不知所措,為眼前所見光景感到茫然恐懼,便上前說道:“石突和石禦都已死了,你們也快些離開”
    那幾個女仆顫顫巍巍道:“怎麽會?不久前,城主還和其他幾人前去祭台…”
    陸恨對那幾個女仆說道:“人是我殺的,你們問什麽?趕緊離開,越遠越好!”說著,他抬起手來,模樣甚是駭人,嚇得幾個女仆連連後退,摔倒在
    牧清歌勸阻道:“她們隻是幾個仆人,何必為難她們呢?”他轉頭對幾個女仆說道:“你們快些離開吧,這件事情和你們無”
    那幾個女仆站起身來,立即轉身離
    牧清歌對陸恨說道:“你嚇著她們”
    陸恨說道:“這樣她們離開地快些,何必多費口舌解”
    牧清歌說道:“我們走哦,還有那些被養起來吸食元氣的孩童,也去放了他們”便一路向前,經過凋零的桃金娘下,又把其他殿內的財物都造訪一遍,將其悉數收入囊
    兩人尋見一處密室,打開了門,進去後,果真見到那被囚禁的孩童,正是之前比武大會時,被帶上給人吸食元氣
    牧清歌打開牢門,說道:“你們快些離開”眾孩童茫然看著他,不知發生了何
    牧清歌又說道:“你們自由了,城主石突已經死了,你們可以走”
    那些孩子依舊默不作
    “莫非他們被施了什麽咒,或是遭了別的手段而被禁錮住了嗎?”牧清歌心中暗暗思忖,又上前檢查一番,卻並未發現異
    陸恨忽然抬手,把牢門全部砸碎,大聲道:“你們趕緊離開,別留在這兒!”
    他這麽一吼,那些孩童立即起身,紛紛低頭跑了出
    陸恨解釋道:“他們被關了太久了,已經習慣這樣才會服從這不是什麽稀罕事情,就像靈獸身上有靈晶那樣,術士也能通過吸收人身上的元氣來提升修這幾個孩子還是有點修為的,沒那麽容易死,他們今後會怎麽樣,就看運氣”
    在囚牢的一個陰暗角落,仍有一個孩童蜷縮,此時才走了出來,問道:“兩位,發生了什麽事?”此人正是不久前被抓來,在石突款待那二十位十二階術士的宴會上,被吩咐關起來的那男
    陸恨看了看他,說道:“看你打扮,應該是不久前才來這兒的吧,現在還不快”
    那男孩問道:“你們怎麽來這兒把飼養來供人吸取元氣的孩童都放走”
    陸恨說道:“我把那些人殺了,就是石突,還有石”
    那男孩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先前聽見那麽大動靜,不少孩子之前都在牢中被嚇到”
    陸恨不耐煩道:“你還不快走?”
    牧清歌上前打量了那男孩一番,問道:“你有九階修為,對嗎?”
    “”
    “你這修為,不應該被抓來吸取元氣,應當好好培養才”
    那男孩說道:“我是被抓來”
    牧清歌說道:“之前在這兒的其他孩子都是被抓來”
    男孩說道:“不一樣”
    牧清歌還沒先問有何不一樣,卻先道:“你叫什麽?”
    “慕容”
    牧清歌又問:“那你再說說,你和其他抓來這兒的孩子有什麽不一樣?”
    慕容篁說道:“先前在這兒的孩子,大概都是飼養來用於供人吸取元氣的,我卻不我是風弦軍團的那個石禦抓來的,他們抓我,是為了…”說到這兒,他又忽然停了下來,“總之你先把我送回家,我家裏人一定會好好答謝你”
    牧清歌問道:“你家住在哪兒?”
    慕容篁說道:“就在…嗯…我以前沒出過這麽遠的門,總之,你先帶我闖過大漠,就是可以在這座島上看見的那片大陸,你先護送我回去,好嗎?”他又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枚幣,遞了過
    牧清歌一看,便知這不是元幣,卻蘊含更大能
    陸恨上前,對慕容篁問道:“你這靈幣是從哪兒來的?”
    慕容篁說道:“是我先前一直帶在自己身上”
    陸恨說道:“一億個億是一京,一京的元幣才等於一枚靈你快說,自己是何來曆?”
    慕容篁不禁麵露驚慌之色,說道:“我不是壞人,那個…你們也別執著我是何來曆了,總之把我送回去,等我到家了,一定好好答謝二位,那時你們也知道了我是何來先把我送回去吧,這一枚靈幣,就當作謝禮了,可以嗎?”他眼裏流露真摯的懇求之
    陸恨說道:“我不”
    牧清歌說道:“那你要去哪兒,是否認得路或是認得大概方向,我試試看,能否帶你回去”
    慕容篁驚訝問道:“當真?”他把手中靈幣遞了過
    牧清歌說道:“我盡力而為吧,現在我們先離開這兒這錢,你先自己收”
    三人離開此處,,慕容篁引兩人來到浮空島嶼的邊緣,不久前牧清歌和陸恨曾在此遠遠眺望過遠方的那片大
    “就是這片大陸,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慕容篁問
    牧清歌回首看向陸恨,說道:“我先叫結詡把你送到顏澤那兒去”說著,他便召喚了通靈道,一隻雪白鳳凰便出
    “剛剛經曆一戰,我回去才休息這麽會兒,怎麽又叫我出來了?”方才和石禦等人一戰結束後,他就已回到通靈道的契約空間之中,如今又被叫出,便有了幾分的不耐
    牧清歌說道:“你先把陸恨帶到顏澤那兒去,然後再過來,我們去踏上新的旅”
    結詡說道:“好”然後看向陸恨說道:“我們走”陸恨一躍來到結詡背上,結詡舒展羽翼,振翅高飛,激蕩起強風,向湛藍的天翱翔而
    目送一人一鳳漸行漸遠,牧清歌轉身看向慕容篁,說道:“我們現在出發”
    “”
    然後牧清歌握住慕容篁的手腕,縱身一躍而下,二人皆是一身白衣,墜落之時又迅疾如箭,似雪瀑銀輝般傾瀉飛馳而下,轉眼間二人已經立於海麵之
    雲浪悠悠,水天相接之際,泛起的雪蕊載歌載舞地攜波濤而至,伴清涼的海風載歌載舞,飛渡的海鷗在耳畔縈繞低吟淺唱,結群的飛鳥如雪蕊點綴了蔚藍之海一樣綻在藍天而輕快地滑過,倏忽即
    “我們走”牧清歌那時這麽對慕容篁
    “”
    二人就這樣走在浪花的雪蕊之間,如一片蔚藍雪白相交織的花海,天空把它的光輝流轉在海麵,浪上時而溢出明媚的光彩如花瓣在搖曳,靜靜地盛
    很快,一隻雪白的鳳凰以雙翼翱翔,驚走成群的海鷗,來到二人麵
    “結詡,載我們飛”牧清歌說
    “上來”
    取得答應後,二人又搭上那快捷的雙翼,輕快地向遠方飛馳而去,海上的浪花漸漸在視野裏變小,蔚藍海麵的邊際,那大陸的輪廓也浮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