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秦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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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樓的後門出去,是一條房屋間狹窄的小巷,小巷間又分出些叉路,先頭跑去那些逃跑的女人已沒了蹤影。
從茶樓二樓跳窗戶踩屋頂下到巷子裏的老鴉兒對著跑出後門路上的徐三晚一揚手。“分開走!”
在一處叉巷上轉彎時,伍峰回頭看見茶樓後門已奔出好幾個追兵,離他不過二十多米遠。
“帶著她走,我後麵堵住鬼子。”伍峰對跑前頭的拉著小夏手的徐三晚喊。
“好不容易逃到這,你還要跟自己過不去?”趁這下徐三晚將小夏手上的繩子解開,對伍峰喊道:“你身上還有子彈嗎!。”
“你身上有嗎?把你槍給我。”伍峰還據著拐角。
“這會還有比逃命更管用的嗎?你他娘的是不是有什麽想不通了?”徐三晚盯著伍峰。“想死?”
這話說出來,卻讓旁邊的姑娘一下警醒,雙眼看著靠牆角的人,猛的,她一把搶過徐三晚手頭的毛瑟手槍頂到自己的腦門上,手指不猶豫的勾動了板機,槍發出卡擦卡擦的響。
這動作讓看著的兩人都驚愣了下,幸虧槍沒了子彈,要不小夏是親手把自己小命滅掉了。
“我是恨我自己知道麽!”伍峰衝去一把抱住小夏。
“趕緊走!”徐三晚沒容得兩人再有溝通,拉著人奔過兩戶房屋朝一家比較富裕的房子屋門衝去,飛腳將門踹開。
剛將兩人連同自己一起撲進屋裏,那邊巷口的子彈就叭叭射了過來。
三人從房屋的後門奔出,進了另一條窄弄,繼續往外跑去。
順著一條巷子眼見要奔出一條馬路,身後卻被追尋的鬼子兵發現,向他們打著槍追來。
外麵的馬路這時已顯得空蕩,人們跑得丟棄了路邊的攤擋子。
他們跑出到馬路上,正不知往那頭逃去,卻見路上跑來一匹馬,馬上騎著一個風塵撲撲的女子,隻見她頭戴大簷蓋草笠,頸係披風,臉上還纏著麵紗,顯是遠道而來的人。
“是鬼子要追殺你們麽?”女子奔近來對他們喊道。
一下警惕在路上的徐三晚見這出現的蒙麵女子從腿上的長統馬靴裏抽出支小口徑手槍在手,看架勢大有要幫他們滅了身後的追兵的意思,可一下勒不住馬步,從他們跟前過去又繞回來。
“那兒來的熱血勇士?”徐三晚詫出話來。“你是來幫我們的?”
“我是來打鬼子的!”女子舉起槍,就要促馬向巷口靠去。
“你這是找死!”伍峰衝出扯住馬繩將女子拉轉過來。“瞧你就是沒打過仗的,你這手槍有效射程頂多三十米,還敢當麵迎敵。”
“你打那兒來?鬼子跟你有仇?”徐三晚看著女子一張蒙在絲紗後麵的臉隱顯出婉楚的輪廓。
“我要跟他們算賬!”女子喊道。
“你這樣算不了,真要幫我們,請你騎馬帶她離開!求你了。”伍峰把小夏拉近前來,對女人道:“這下很危險,再不走,就走不脫了。”
“我出來找了你一年多。”眼前剛見著,就要分離,小夏不由看著她的心上人說。
“先離開這裏,回頭我再尋你。”伍峰托起小夏將她推上馬背。“我不會丟下你的!”
“快走,往城外跑!”徐三晚聽到巷子裏奔跑聲愈發近,他抬腳踢在馬屁股上。
“還沒問你們誰呢,那裏找你們?”女子隨快馬而去,背後多了個人。
危險緊逼,容不得他倆作答,便向另方向路上奔跑。
“那女子是誰?你這麽信得過她?”徐三晚邊跑邊問伍峰道。
“我怎麽知道,但感覺她不會害咱,不然帶著小夏咱也跑不脫。”伍峰發現近處一條巷子,便扯起徐三晚一起往裏鑽去,身後飛來的子彈擊在他們前頭的屋牆上。
經過一小片住宅區,兩人逃出到一遍城外的林野地,由於槍聲的指引,他們身後不過百米,不但聚了十多個日軍士兵,還多了幾個便衣的日軍特務,他們顯然是因為發現了追殺令上的人,非要拿住要犯邀功不可。
虧著有林木的掩擋,伍峰和徐三晚才沒那麽容易讓身後的子彈幹倒,可眼見著敵人離得越近了,伍峰這下發現徐三晚跑得氣力不支的,還用手捂住腹部,這一頓跑讓他剛痊愈的傷口拉傷了。
“還跑得了麽?可要挺住!你要落鬼子手上,憑誰也救不了你。”
“趁這會還有力氣,咱倆分開跑。”徐三晚將伍峰往一邊推出,自己往另一邊拐去。
“知道麽,我這人最怕有愧於誰!”伍峰反過來護著徐三晚的胳膊。“偏偏這一會兒讓我經曆連番疾痛,這下讓我替你死了都願。”
“你是怕別人恨你的吧?”
就在兩人絕望之際,叢林裏橫向傳來槍聲和人的呼喊,數人出現在他們視野裏,阻擊著後方追趕的日軍,當中有人衝他們叫喊,讓他們往這邊來。
原來是帶著幫會的人押鏢趕馬的練武奎剛從城外回來,在路上聽到槍聲,帶著幾個手下趕過來探究竟。
這時候,第一時間趕去江岸邊的水上棚戶區的周打輪,將此事告知那裏潛伏的數名抵抗者,數名趕來救援的兄弟出現在日軍的身後分散阻斷了他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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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晚和伍峰才得以脫身,兩人倒在路上的馬車鬥板上,由人催馬加促逃離。
入夜以後,經過短暫休息的徐三晚和伍峰在城外一個村子裏,找到了躲宿在一戶人家裏的那個白天騎馬出現的女子和小夏。
經過交談,兩人才得知這名叫秦荊的女子原來就是那個劫船夜晚出現的秦家叔父的女兒,也即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楚中佳人。
這會兒,在一盞油燈映見下,他們看見不掩麵紗的女子確是個美人,好一張標稱的臉,兩人不由的挪不開目光了。
直至一旁的女子問徐三晚身上的槍有子彈了嗎?
伍峰才回過神來。
秦荊說她原本隻是打理家裏生意的弱女子,家園淪陷時,她被人送出躲避,在家父一賢友處學了些練武,騎馬,射擊之類的防身要領,前些日子聽得父親的噩耗,趕回家中又聞得祖上至寶被劫後失落沿海該處,便不顧堂兄反對,孤身一人跑過來,要探知祖上之物的下落,希望能獲萬幸,遇上神人相助,能圓家父臨終之願。
這邊說著話,伍峰輕輕坐到小夏一邊。
夜靜時分,女子說話雖輕,聲音卻格外清晰,不違言的對身邊人說:“我痛遭魔鬼的淩辱,不曾絕望,可是見到你之後,卻有了一死的心。”
“我,不是這樣想的,你知道我心裏有多愧疚麽!”伍峰對避開他而坐的小夏說:“因為我,你離家出走來尋我,卻遭遇這樣的不幸,我心裏有多難受。”
“從此以後你忘了我吧!”小夏將頭偏向屋子窗外。
“我不會丟下你的,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中去,想起你家中父母,這下我恨不得跪在他們跟前。”
“我是不會回去的,往後有一天算一天,我隻為我的仇恨活著。”
呆了一下之後的伍峰說道:“要沒有這場該死的戰爭多好,我想這會兒我們會走在家鄉的阡陌上,一起吹著晚風,看天上的星星,說著心上的話,,,,”
小夏一言不發,她扭過一邊的頭向著窗外映進來的月光,光亮下她臉上淌下兩道淚水。
已然知道這兩個的事情的秦荊這下打斷他們的相處,說道:“這下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你倆先分開靜一靜,這裏有我,放心,她沒事的。”
臨出門前,徐三晚對女子說,他們就是與她父兄在這裏相遇的人,知道失物的事,往後沒準真能幫得上她。
“真的麽!我們有如此緣份?”秦荊衝到徐三晚麵前。“那你必定能幫我尋回那三具陶俑了?”
“你知道你父親當時對我們說過什麽嗎?”徐三晚試探的問了句。
“怎會不知道,我們那兒道上都傳開了,可惜就沒有人能從鬼子手上奪回家中至奉,這回若有誰能遂家父所願,我也不會食言的,必會無條件的以身許之。”
“你會是那個人嗎?”接著女子還弱弱問道。
“我想我會是的,會這樣做的。”徐三晚把秦荊拉出門。“你看這樣行麽,讓他倆處一屋,咱倆到另一屋裏去商量怎麽計謀計謀這事。”
“你是要給我使壞心眼麽,別以為我傻到這就相信你,滾蛋。”
這下輪到伍峰拉住秦荊的手,卻被人質問道:“你又要打什麽主意?”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請求你暫時幫我照顧小夏,她能與你碰到一塊,我相信這是緣份來的,往後你要留下在這裏,必定少不了跟我們聯係,這裏能幫到你的也許隻有我們能做到,但現在不是時候。”
“天亮之後進城去江口路找家叫舊城客棧的先安頓下來,我們有人會跟你聯係的。”徐三晚跟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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