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內，陳慕武每天的活動就是重複“提純液體－裝入容器－觀察光譜－記錄數據－拍攝照片”這個流
    偶爾遇到陰天下雨，實驗擱置的情況下，他又得抓緊這段時間來撰寫實驗論文，終日奔波苦，一刻都不得
    現在這種忙碌的狀態，讓陳慕武又回想起了當初剛上研究生時，在實驗室裏打工的時光，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老板是他自
    葉公超偶爾來卡文迪許實驗室找過他幾次，要麽念上幾句自己新近做的幾首英文詩，要麽就是給陳慕武講講，最近國內外又發生了什麽新鮮
    五月六號淩晨，行駛在津浦鐵路上的北上特快列車，也就是陳慕武去邶大講學時曾經坐過的那一輛藍鋼皮，在仙東省臨城附近脫軌，脫軌的原因是因為劫匪蓄意破壞，並把車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劫持，其中還包括不少外國人，最出名的應該是仩海《密勒氏評論報》的主編鮑威爾，還有美國石油大亨約翰·洛克菲勒的獨子小約翰·洛克菲勒的小姨子，露西·奧爾德裏
    聽到這個消息，讓陳慕武隱隱有些後怕，因為在蘇連政府的全力之下，西伯利亞大鐵路已經全線貫通，如果他當初選擇乘火車來歐洲，那麽很有可能，自己也可能會出現在這趟津浦線的火車
    ……
    五月二十二日，星期
    財政大臣斯坦利·鮑德溫出任英國首相，這位同樣也是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的校
    同一天，德國馬克繼續飛速貶值，一日之內，美元和馬克之間兌換價，從一比五萬下跌到了一比五萬
    也是在同一天，興奮的卡皮察帶著同樣興奮的布萊克特，來到實驗室中找到陳慕武，告訴後者，他們已經拍下了第一張清晰的伽馬射線散射中反衝電子的軌跡照
    “多麽漂亮的一張照片！”
    陳慕武忍不住讚美道，他總算是得到了解
    陳慕武終於不用再宥於這暗室中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實驗，關於可見光的散射，他已經做完了六種液體在三種不同頻率的光照下的實驗，他甚至還做了兩種物質在固、液、氣三相狀態下的對比實驗，並拍下了許多張光譜照片，這個數量足夠他寫論文使用
    其實陳慕武本可以在觀測到純水和純乙醇中的散射光譜後，就撰寫論文進行發表，但他怕自己實驗進行得太過順利，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才不得不又拖上了這麽久的時
    陳慕武讓卡皮察和布萊克特再去多拍幾張清晰的反衝中子的相片，留著以後寫論文時使
    而他自己又花費了兩天的時間，拿著寫好的可見光散射的論文，去卡文迪許實驗室二樓的辦公室裏，找自己的頂頭上司盧瑟
    陳慕武的這第三篇論文，雖然叫做論文，但其實更像是一篇實驗結果記
    其中完整地記錄了光在經過不同的液體的散射之後，產生的波長變化變化現象：散射光中在每條原始入射譜線(頻率為ν?)兩側對稱地伴有頻率為ν?±Δν的譜線，頻率差Δν與入射光頻率ν?無關，由散射物質的性質決定，每種散射物質都有自己特定的頻率差，其中有些與介質的紅外吸收頻率相一
    他還指出，這種頻率改變很是微弱，大概是瑞利散射的千分之一級
    而且，經過散射後的光，帶有偏振性，目前的理論還不能解釋，這種偏振光是從何而
    盧瑟福在看完陳慕武的論文之後很是高興，他臉上帶著笑意地大聲說道：“好，好！小夥子，你才來實驗室不到一個月，就又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大的驚喜！”
    站在盧瑟福身邊的陳慕武，隻覺得震耳欲
    盧瑟福此人的嗓門是出奇的大，由於經常打擾到實驗室中的其他人做實驗，導致研究人員們不得不在實驗室裏的天花板上，懸掛起“請小聲交談”的標誌牌，來隱晦地提醒他們的這位頂頭上
    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塊提示牌形同虛設，完全沒有一點兒用
    “隻是一點微小的工作，主”陳慕武謙虛
    “走吧，”盧瑟福站起身，拍了拍陳慕武的後背，“帶我去看看你的實驗現”
    說罷，兩人走出盧瑟福的辦公室，來到了擺著實驗儀器的那間暗室之
    當盧瑟福在分光計的目鏡當中，看到了兩條銳利的亮線之後，不由得嘖嘖稱奇：“漂亮的譜線！我就說嘛，在我們這間實驗室裏，除了放射性，我還是願意看到一些別的新奇的東西！”【1】
    ……
    “你聽，老鱷魚又在稱讚那個中囯天才”
    一旁的開放實驗室，聽到盧瑟福的大嗓門的卡皮察，臉上充滿著羨慕的表情，對和自己同組的布萊克特吐槽
    布萊克特仍然是一張麵癱臉，不過他的語氣卻很激動：“可是，爵士說的沒錯，陳確實是一個天沒有他，我現在怎麽能馬上就要在皇家學會的期刊
    上發表第一篇論文了？”
    布萊克特對陳慕武很感激，他偶爾會想，是不是在下個月的喬治五世國王壽辰假期，邀請陳慕武到自己在倫敦的家裏做
    卡皮察燃起鬥誌：“看樣子，陳的第三篇論文就要發表了，我們也要加把勁兒，不要被他落下太”
    “”布萊克特點了點
    ……
    陳慕武後來又在實驗室裏和盧瑟福說，他想讓盧瑟福做自己論文的通訊作者，這樣一來，在皇家學會的《自然科學會報》編輯部那裏更容易過稿一
    但盧瑟福告訴陳慕武，他的這種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隻要看到信件寄自卡文迪許實驗室，那些編輯們就會知道，這個地名就是論文品質的保
    把論文裝進信封，投入郵筒，陳慕武沿著康河邊，走回自己租住的布朗太太的房
    五月末的天氣已經非常溫暖，康河中穿著劍橋獨有的淺藍色運動服的賽艇運動員們，正在刻苦訓練，積極備
    等六月底七月初，春節學期結束，他們還要到倫敦的泰晤士河上，和牛津大學賽艇隊來上一次事關名譽的大
    【1】筆者注：盧瑟福曆史上確實說過這麽一句話，不過稱讚的不是拉曼散射因為拉曼並沒有在卡文迪許實驗室裏做實驗），而是愛德華·阿普爾頓和他的學生邁爾斯·巴尼特在1924年通過無線電信號發現大氣層中的電離層，前者也因為此項功績，獲得了1948年諾貝爾物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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