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皇帝也得買黃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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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門神?”李世民
門神以為李世民還想套近乎,便冷冷的說:“我守在這,按號放人,有號才能看病,到號才能進,說啥都沒”
“門神,這名字有意”李世民感歎了一句,低聲對魏征說:“剛才那個鋪兵不是說了嗎,去隔壁找個叫黃牛的,能弄到”
魏征無奈的歎氣:“那隻有去試試”
兩人來到隔壁院子,敲了很久門才
不過兩人很快就明白門為何開得慢
因為開門的人很胖,正確的說應該是圓滾滾的才
這人身高也就一米六,腰圍就算沒有一米六也得一米三四,圓臉圓腦袋圓眼睛,圓滾滾的肚子,若是走路摔倒,能一直往前能滾很
“有事?”大胖子瞄了眼兩人身後,低聲
“我們找黃”魏征
大胖子往後退了兩步,讓開門,他確實需要讓開,否則他站在門口,那是一胖當門,萬夫莫
“我就是黃大牛,他們叫我黃”大胖子
魏征看著大胖子圓滾滾的肚子,暗道你不該叫牛的:“我們來三必堂,找神醫看病,但是今天的號掛完了,聽說找你能掛到”
“你們是想今天能看上就行,還是想馬上就見到神醫?”黃大牛
“難道有區別?”魏征
黃牛說:“當然有了,價錢不一樣,越靠前就越貴,你想上午見到神醫,兩貫錢,我能讓你在上午趕上個尾巴……
但你要想立即就看上,五貫錢……
若不是很著急,今天能看上就行,我就下午隨便給你弄個號,八百錢,不還”
李世民大怒,恨不能上前給黃牛一巴掌:“神醫看病,遇到貧苦百姓,連診金也不收,還管飯,你竟然在這裏……這裏……高價倒賣……”
李世民倒不在乎錢,他生氣是因為來到大安坊,一路見到的都是淳樸的民風和嚴格的規矩,心情一直不錯,現在看到這個黃牛居然倒賣神醫的號,一條臭蟲攪了一鍋湯,李世民豈能不惱?
魏征也板起了臉,強忍著怒火:“奸猾之徒,可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果然不假,你這樣抬價,信不信,我去長安縣,不,去雍州刺史府告你……告你……”
魏征搜腸刮肚的搜索唐律,但他對唐律不算精通,一時竟找不到相應的律
黃牛常年混跡市井,一看便知兩人是有身份的,所以不僅不惱,反倒是滿臉堆笑的說:“告不告我,二位隨不過您二位告我啥?號又不是我賣的,我隻是給你們聯係掛到號的病人,人家把自己的號賣給你,我隻是幫你們中間傳個話、拉個纖,你們的錢也不交給”
這小子還來這一手!
看著奸猾可惡的黃牛,再加上李世民想起剛剛門神那句冷冰冰的“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得按規矩來,領號排”李世民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堂堂大唐天子,君臨萬方的天可汗,竟然……
李世民本想轉身就走,可一想皇後的病……
那麽多醫師都束手無策……
他暗暗安慰自己,今天來尋神醫,不是來跟這個奸詐之徒鬥氣的,是來看看神醫是否真的神,所以強壓怒火,沒有拂袖而
但李世民不甘心,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見神醫一麵,竟然這麽難……
魏征見李世民的臉色不善,生怕他就此發
魏征受皇後恩惠頗多,所以對尋醫問藥格外上此時若李世民轉身離去,此前的心血豈不白費?所以魏征打算先狠狠訓斥黃牛,讓李世民出口了這口氣,皇帝才不會拂袖而去:“你這錢賺的不虧心嗎?”
黃牛仍舊是嬉皮笑臉:“虧心?虧哪門子的心?咱既不偷,也不搶,價錢說到前頭,你們同意了我才聯係,你們兩邊一手交錢,一手給號,當麵錢號兩清,公平買賣,價格透明,童叟無”
好像還真是這麽個道理,魏征竟然一時無法反
李世民冷哼一聲:“一個號就賣這麽多錢,你還好意思說童叟無五貫錢,五貫錢能買六石米”
黃牛仍舊不惱,嘿嘿一笑:“多少錢也不是我不過聽您這意思,是要買五貫錢的號了?還是那句話,隻要你們錢夠,號不是問”
見兩人仍舊冷著臉,黃牛繼續賠笑說:“二位貴人咋說都行,但是咱說句二位不愛聽的,整個長安,隻有我黃牛能弄到三必堂的號,沒有號,就是長安令親自來了,神醫也不給他看病……”
“買不買全憑你們自願,我又不強賣……”
“你們就是告到官府,也沒有治我罪的道理……”
“行了行了,快去”李世民不願再聽黃牛碎嘴子,擺手示意他快
“好嘞,二位稍等,我去去就”
黃牛果然說話算話,出門不一會,便帶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回來
李世民和魏征見那老婦衣衫破舊,形容消瘦,一看就是貧苦百姓,心下便少了幾分抵
“拿出來給他們看”黃牛指了指李世民和魏
老婦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一個竹牌,在李世民麵前晃了
魏征見竹牌跟自己的魚符大小差不多,製作打磨得很精細,牌麵陽刻一個“叁”字,“叁”字體是李斯小篆,刻得筆畫流暢,寫意生動,一看就不是尋常匠人的粗製濫造之
這老婦人手裏竟然有三號的竹
黃牛得意的笑:“三必堂的竹牌號,是一陰一陽一對,發給病人的是陽牌,門神手裏的是陰牌,這陽牌的字是凸出來的,陰牌上的這個叁字是凹下去的……”
“陽牌的字和陰牌的字,位置、大小和筆畫一樣,隻要陽牌的字跟陰牌的字能嚴絲合縫的對上,這才是……才是……”
“哦對了,神醫說叫合同,也叫符”
“所以外人想偽造竹牌,弄虛作假,還有這個……這個……對,是渾水摸魚,在三必堂是絕無可”黃牛一臉得意,就像在炫耀自家的寶
魏征看了眼李世民,不免驚奇:“這豈不是跟魚符的用法一樣?”
黃牛說:“對對對,就是跟當官的腰上那玩意一個樣,竹牌看好了,沒錯吧,五貫,一手交錢,一手交牌,你們運氣好,今天五貫錢還能買到這麽靠前的號,再過個兩三天,這樣的號,怕是就得七八貫”
“你也太黑心”魏征忍不住怒道:“五貫就已經很貴了,你還要漲到七八貫?”
“又不是我要漲”黃牛冷哼一聲,但他立即意識到說走了嘴,趕緊閉
魏征和李世民都聽出話外有音,“你上麵還有人?”
黃牛卻不肯再說話,指了指那老婦:“五貫,一手交錢,一手交號,錢給”
李世民看向魏征,魏征一摸懷裏,表情尷尬……
他堂堂侍中,平時沒有帶錢的習慣,更何況五貫的開元通寶,那就是三十幾斤,誰能帶這麽多錢出門,隻好出去,去找一直在遠處跟著的家
很快魏征便回來了,將夾的隻剩一半的金錁子遞給黃牛,“這金子一兩隻多不少,足夠五貫錢”
大唐的貨幣製度比較穩定,一斤黃金官價兌換十萬錢,所以一兩金子就是六千兩百錢,這一兩多金子至少值七八貫
黃牛見了金子,喜得眉開眼笑,用手指捏了又捏,放在嘴裏咬了又咬,這才交給老
待李世民二人付完錢出了門,老婦將金子交到黃牛手裏,黃牛從懷裏掏出二十個錢,交給老
老婦眉開眼笑的接了錢,拖在手心裏一個個的查:“沒錯,是二”
黃牛看著老婦說:“二姨,明天你就不用來”
那老婦一聽就急了,大聲說:“咋了?我做錯啥了?我剛才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大牛啊,明天還是讓我來吧,你也知道,你那不爭氣的兄弟……”
黃牛一臉的無奈:“二姨,不是我不讓你來,是……是上麵不讓總用一個人,讓我換生麵孔……”
“這樣吧,你先回去待兩天,等我消息,過幾天,我再讓你來……”
“二姨你別不高興,你都在這好幾天了,這些天都賺一百錢不止了吧……你們老兩口給人家幫工,兩個月都賺不了這麽多吧……”
“這賺錢的好事,也得給別人分分不是,錢不能讓你一個人都賺”
話說李世民和魏征拿著竹牌來到三必堂大門外,魏征將竹牌遞給門神,門神接過竹牌,在身後布袋子裏翻找了片刻,也拿出一個竹
李世民和魏征一看,果然也是刻了“叁”字的竹牌,字是陰刻
門神將兩個竹牌合上,嚴絲合
門神也不說話,將兩個竹牌都放進後麵的布袋子裏,開門衝院子裏說了句“三號”,然後側身讓出路,示意兩人可以進去
但李世民二人還沒邁過門檻,身後就已經吵吵起來
“哎,我說門神,他們明明是後來的,後來的憑啥先進去?”
“他們為啥就能進去?咱們就得傻等著?”
“對,大家夥都看見了,他們是後來”
門神再次找出“叁”號的兩塊竹牌,高高舉起,對眾人展示一圈,隨即悶聲悶氣的大聲道:“他手裏有竹牌,看清楚,是三號……”
不過異議沒有停止,有人也大喊:“他們剛來,憑啥就有三號的牌子,我來的早,才領到十”
門神也不解釋:“這不歸我管,我就管誰的號在前,誰就先進……”
“沒號的,沒到號的,都不能進,其他都不歸我”門神說著,還咬著牙揮了揮拳頭,誰不服,就跟他的拳頭講
李世民和魏征在院內聽著外麵的吵吵嚷嚷,同時搖了搖頭,魏征感歎:“這神醫定的掛號規矩,雖然好,讓病人不必爭搶,但還是有人鑽空子,這種規矩,防的住君子,防不住小”
這時一名小廝迎上前,笑著對李世民和魏征二人說:“二位稍等,屋中的客人馬上出來”
“客人?”李世民和魏征都有些意外:“不是病人,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