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現場競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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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鹽燒法的原理很簡單,瓷坯中含有二氧化矽,瓷坯在加熱過程中,坯內的二氧化矽熔融、稀出,這時在窯火中加入鹽,也就是氯化鈉,高溫使得氯化鈉nac中的鈉分子和氯分子分離,鈉分子跟二氧化矽發生反應,生成鹽釉
    這鹽釉層就是讓瓷器更漂亮更有魅力的源泉,相比魚傳統的釉色,鹽釉層在視覺感官上有了極大的提升和飛
    隻不過氯化鈉中分離出的氯分子最終會反應生成氯化氫,而氯化氫是有毒的,而且味道刺鼻,所以張生才讓眾人都躲遠點,這並非他害怕其他窯工中毒,而是出於他要裝神弄鬼為後麵的計劃做鋪墊的需要,而且他也不想讓氯化氫強烈的味道讓窯工們產生懷
    現代工藝的鹽燒,通常是將鹽用報紙裹好,扔進爐中,張生此刻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改用魚包鹽,當然了,魚包鹽的妙用,才是他更大圖謀的關
    不過張生此時要先把這第一腳漂亮的踢出去,把動靜弄的足夠大,後麵才有大展拳腳的可
    他來到薛賢跟前,毫不客氣的拿過薛賢手中的酒胡子,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東家這輩子可見過這麽漂亮的酒胡子?”
    薛賢有些舍不得,但東西畢竟是張生的,也不好說什麽,隻尷尬的笑了笑,客氣的說道:“自是沒見”
    張生卻沒薛賢那般小心翼翼,揚著手中的酒胡子,“我這個酒胡子,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我要十貫不過分吧?”
    一個酒胡子居然敢要價一萬錢,放到從前,薛賢一定以為張生要麽是想錢想瘋了,要麽是不要臉的臭無賴,或者幹脆是存心敲詐的貪
    但是眼前的張生是在很認真的在報價,報價這種事是需要參照物的,在超市花二十塊錢買個瓷碗,換誰也不會覺得便宜,因為比二十塊錢便宜的碗遍地都
    但是如果能買到一個真品的元青花,花一個億你都得慶幸自己撿了個天漏,因為鬼穀子下山能拍2.3億,你花一個億買個元青花,隻要沒打眼,就一定便宜
    這就是參照的重要
    現在的問題是,一個酒胡子,張生的叫價雖然離譜,雖然差點讓薛賢咬了舌頭,但是沒有參照,你就不能說它貴,就找不出駁倒張生的過硬證據,因為此前從沒這麽漂亮的酒胡子出現過,不管是喝酒的人,還是不喝酒的人,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酒胡
    散發著寶光的酒胡子,會成為酒桌上的焦點,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這個捕醉仙上,甚至喝酒的人都會忽略桌上的美酒佳
    見眾人都不說話,張生有意無意瞄了一眼吳方圓:“這麽一個小小的酒胡子都最少值十貫,這裏有四十多件器物,你們說,我該賣多少?”
    吳方圓臉頰抽搐了一下:人家還要加
    姓張的小子胃口真是不小,作為商人,吳方圓知道,這樣的談判對自己十分不利,因為對方不光是貪婪,更重要的是他手裏的貨獨一無二,而且對方還自帶買家,祆教薩寶,既然是提前聯係好的買家,那麽購買誠意是不用質疑的,更要命的是,這個有足夠誠意的競爭者的購買力還很
    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吳方圓知道,這種情況自己不應該繼續出手,因為貪得無厭的賣家會狠狠敲自己一筆,讓自己狠狠出一回
    但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吳方圓也知道,這種獨一無二的好貨,隻要囤在手裏,隻要能全吃進來,自己在麵對下家時,也將擁有現在的賣家擁有的地位,即讓買家沒有還價餘地的優勢地
    當然了,如果自己想讓這個優勢地位從姓張的手裏轉移到自己手裏,那麽自己就必須拿出足夠有誠意的報價,比祆教薩寶更有誠意的報
    想到這裏,吳方圓一咬牙,報出了一個他自己認為的天價:“公子,一百貫,在下願意出一百貫買下這些瓷,怎麽樣?”
    張生不答,轉頭看向米懷德,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你要買嗎?你肯出多少?
    米懷德豈能看不出張生的意思,毫不猶豫的開口:“一百一十”
    “一百一十貫了,還有人出更高價嗎?”張生突然高喊,那語調,像極了保利春拍的金牌拍賣
    吳方圓右邊眼皮又連跳了幾下,暗罵姓張的臭小子太過難纏,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拿下這些瓷,隻要拿到了這些瓷,就算不賣,送給自己的靠山,那將是極好的人
    “一百二十”吳方圓咬牙往上抬
    “一百三十”米懷德毫不猶豫的跟
    “一百”吳方圓出
    “一百”米懷德跟
    “一百”吳方圓每個字都是咬著牙
    “二”米懷德不耐煩十貫十貫的加,不願意再糾纏,直接加到兩
    吳方圓看著米懷德,又看向張生,猶豫了很久,突然眼珠一轉,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下定了決心一咬牙:“二百”
    “二百”米懷德仍然毫不猶
    就在吳方圓和米懷德爭相抬價之時,薛賢將任慕賢和包括趙三在內的幾個窯工叫到了一
    “看清他是怎麽燒的了嗎?”薛賢指著張生
    趙三說:“這人神神叨叨的,把咱們支開了,不讓咱們在旁邊看,他先這樣……又這樣……嘴裏還念著咒,好像是天靈靈地靈靈……好像有太上老君啥的……”
    趙三學著張生的動作,雖然動作有些笨拙滑稽,但表情卻相當認
    薛賢當即質疑:“你不是沒在他旁邊嗎?你怎麽聽到的?”
    趙三說:“我看他嘴型,差不多就是這些”
    旁邊另一個窯工糾正趙三的動作:“還有,他這樣”
    還有一個窯工站出來說:“不光是這些,要緊的是那些”
    “魚?”薛賢皺紋:“什麽魚?”
    “他自己帶來四條”任慕賢解釋:“他在兩個窯前都比劃了半天,動作都差不多,這一窯裏扔了四條魚,那一窯沒扔魚,結果扔魚的這窯的瓷就好,沒扔魚那一窯,我看也沒啥特別”
    薛賢眼睛再度眯起,“門道八成在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