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辭別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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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午
    白止用過午飯,慢悠悠來到荀子住
    夏至時分,天氣略顯燥荀子一如既往,坐在他院後的涼亭之
    他倚在軟榻之上,雙目微闔,似乎是在小
    簾外熏風燕語,庭前綠樹蟬
    庭院中安靜又祥和,一草一木競相生長,充滿了勃勃生
    見這老頭兒悠閑做派,白止不由得好論享受人生,悠閑度日,還得是這些老家
    白止也不客氣,他直接走入涼亭,一屁股在荀子旁邊坐
    見這老頭兒鼾聲微微,不欲醒來,當即也不管他,直接端起他的棋盤,準備砸在地
    開玩笑,作為儒家碩果僅存的大宗師,荀子豈會感知不到身前幾尺的來人?
    老頭兒有意消磨白止,白止也不慣著他,對付這倔老頭兒,就得比他還不按常
    “幹什麽,幹什麽,你這混賬小子,安敢毀了我老頭的寶”
    荀子登時睜眼,手忙腳亂的接住棋盤,橫眉怒目的朝著白止一頓嚷
    白止絲毫不理他蠻橫神色,笑嗬嗬的道:“荀師兄,你醒了”
    荀子摩挲著他的寶貝棋盤,怒哼哼道:“你小子今日怎麽這麽大的戾氣?說吧,來找我老頭子幹什”
    “哪來的戾氣,隻是試試師兄的棋盤質地如何而”
    白止厚顏無恥,他才不會承認自己今早老腰被驚鯢掐的青黑,一肚子火氣發不出
    見這廝一改常態,今日全然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荀子也麵露無奈神
    他不滿道:“好了,臭小你有幾日沒過來了,今日又找我老頭子有什麽事?莫非今日又是來欺負我那徒兒的?”
    對於自己的得意門生韓非被白止這個土包子一頓輸出,幹的心灰意冷了好幾天這件事,荀況這小氣老頭兒這幾天一直耿耿於
    白止尷尬一笑,他又不是故意欺負韓
    他隻是說了些真實情況,韓非如何著實不是他的本
    “這個世界上比謊話更傷人的,永遠是真”
    白止對這句話,有了新的體
    他對著荀子歉然一笑,清聲道:“師兄莫怪,我今日是來找您道別”
    “嗯?道別?”
    荀子蹙眉,他疑惑道:“你這是準備離開桑海了?”
    白止點點頭,對荀子恭聲道:“師兄明鑒,明日我就要動身,離開這裏離別之前,想來再陪您下幾盤”
    荀子的脾氣雖然古怪,但他卻是個十足的好人,也是一個聰明
    他初見白止,就發現了白止身體的端倪,卻並沒有直接告知無名,趕走白
    而是用連續七天漫無目的的對弈,來考察白止的品
    他以自己的方式,認可了白止的為人後,又能毫不猶豫的拿出珍貴的道家功法來幫助白
    可見其人德行端謹,其智如淵似海,其性光風霽
    這句話,是對荀子最貼切的評
    白止與荀況相處之日尚短,但對這個有趣的怪老頭兒,他十分敬佩且喜
    一旁,荀況麵上浮起幾分遺憾之
    對於白止這個小後生,他亦十分欣
    這份欣賞與他的實力無關,純粹是對他性格的喜
    儒家禮儀繁多,規矩森嚴,往來之人個個對他畢恭畢
    即使是性格跳脫的韓非,也不敢在他麵前暴露本
    唯獨白止,雖然他初見時也規規矩矩的向自己行禮,但荀況看得出來,他的眼裏並沒有旁人的那種敬畏之
    他的目光清正溫和,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個鄰家老頭兒沒啥區別,這讓孤僻古怪的荀老頭兒很滿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白止也是個臭棋簍
    這讓喜好奕棋卻屢敗屢戰的荀況,久違的找到了贏棋的快
    微微一歎,荀況隨即又釋懷
    天地如逆旅,我亦是行
    世間哪有不散的宴席?
    白止不是儒家之人,自然不能久居儒家,如今分別,卻也合
    荀子微微頷首,他撫手道:“既然要離開,可有了具體的去處?”
    “大兄無名曾推薦我加入墨家,明日我就要啟程去楚國”
    白止的語氣帶著幾分謹慎,他不能確定荀子對墨家的態
    但顯然,他小瞧了這位與孔孟並稱的儒家後聖的胸
    荀子聞言居然微微一笑,他說道:“墨家對你來說,倒是個不錯的去那幫子武夫雖然愚直了些,但德行操守卻也值得尊”
    白止心下一鬆,遂也點頭道:“我乃一介江湖浪客,加入墨家也算有個歸”
    頓了頓,他不無遺憾道:“隻是日後不能再與師兄下棋,想想也頗為遺憾不”
    “哈哈哈哈”,荀子撫須長笑,
    他反而開口安慰白止:“人生一世,草木一總要見過不一樣的風景,你的人生才算有意希望在墨家,你可以得到新的收”
    “師兄說的”白止恭聲
    旋即,他又打趣道:“隻盼師兄保重身子,精研棋藝,下次見麵,可不要讓我贏了”
    荀子聞言,自得一
    他傲然道:“想戰勝老夫,你小子還差了點火候,且待來日,老夫再予你幾場大”
    二人目光交聚,頓時哈哈大一老一少宛如孩童,在奕棋這件事兒上,屬實是又菜又愛玩
    片刻後,荀子一捋胡須,溫聲道:“相識一場,老夫對你的脾性很是喜既然明天你就要走了,就送你個禮物”
    不等白止推辭,他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伸手遞給白
    “這塊玉佩,老夫養了也有八九年光景,你這小子長相不賴,配上老夫這塊玉佩倒也合適,就送給你拿去把玩”
    老頭兒眉眼彎起,笑眯眯的對著白止說
    “……”,
    壓下心中的感動,白止伸手接過玉
    手中玉佩龍紋雕樣兒,入手溫潤,通體瑕白,被荀子養了多年,色澤瑩潤,質地通透,一看就不是凡
    送玉,在先秦時期,是極高的禮這代表著荀子對他品性的認可和賞識,也代表了荀子對他的期
    白止站起身來,躬身一禮,對荀子恭敬道謝:“白止,謝過師兄厚”
    荀子擺擺手,意興闌珊的道:“罷了罷了,老夫乏你小子趕緊回去吧,老夫就不送你”
    “是,師兄珍”
    沉默片刻,白止再度向他一禮後,緩步退出涼
    快到門口時,白止回眸一眼,老者已經闔目休憩,白止喟歎一聲,走出庭
    別時容易見時難,師兄,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