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叛經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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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叛經離道
種平出了營帳,心中已有幾分計較,正巧眭固帳前士卒引著樂進往此處來,種平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迎上前去。
“太史令無事吧?”樂進得到士卒通稟,種平似乎與眭固起了衝突,急匆匆趕回營中,這會兒見到種平安然無恙,不由得鬆了口氣。
“平隻是與眭都尉討教箭術,將軍不必擔憂。”
種平繼續拿著“箭術”當幌子,他篤定樂進不會深入探究。
樂進果然沒有多問,點點頭道:“太史令若是對箭術感興趣,某亦可提出些建議,或許有用。”
種平心說我也不是真想學箭術啊,他雖然武力值不高,但君子六藝卻也練得如火純青。
憑著他5.0的視力,射這一門,哪怕比不上樂進,勝過眭固倒也綽綽有餘,之所以特意提箭術,主要想以此為引,從眭固處套話……
“日後保不準要叨擾將軍。”種平受了樂進的好意,與其並肩而行。
時維九月,將至校獵之時。
校場中可以看見不少光裸著膀子,引弓射箭的士卒。
“嗖——”
“中了!中了!你小子可以啊!”
種平被突然其來爆發出的歡呼打斷思緒,循聲望去,一隻尾端尚且發顫的羽箭直直插在標靶中心。
“真是好箭術。”
樂進聞言一笑:“多虧太史令慧眼識珠,不然這麽好的苗子落在外邊。若不知也就罷了,待到年齡大了,拿不起弓,方知自己有這樣的天賦,那才叫痛心。”
“虎子是靠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何必歸功於平呢?”
種平輕輕搖頭,又盯著校場的火熱的情形看了許久,粗略望著,倒也整齊。
可自從眭固處探聽清楚對方的想法,種平對於這些收編的黑山軍中,曾經隸屬於眭固的嫡係,總不能徹底放下心。
樂進見種平言語平實謙虛,心中更生好感,順帶著提起軍中布置。
“先前夏侯將軍提了兵去搜剿流寇,前幾日荀司馬又自軍中抽調千人,修築坡塘。”
“加上城防駐守,雜七雜八算下來。若非有太史令漯水一勝,今日真要左支右絀,顧此失彼了。”
種平略略一挑眉:“司馬修築坡塘,怕是要耗不少人力。”
“某不太明了,不過聽聞這幾日司馬著實繁忙,有時過了宵禁仍在官署辦公。”
“……是平的過錯,這坡塘渠社之事本由平提出,卻隻草草擬了方案,不曾協助推行。”
種平的身份的確有些尷尬,他身為太史令,本職工作隻是整理編纂史書和天文曆法,像這種田間之事,並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何況他終究隻是流落東郡,不曾受任地方官職,給曹操獻策,也隻能以親侄,而不能以官職。
否則種平一個朝官,侍任於同僚之下,於禮於律都是不相宜的,不過平白遭些攻訐,弄不好也會帶累到曹操身上。
這也是為何曹操一心想將種平收入帳中的原因,畢竟在曹操看來,種平這等才幹,僅為太史令實在屈才。
若是種平身為他帳下謀士,像修水利,禦敵寇之事,便盡可由其施展,到時內修其政,外馭其兵,整肅不臣,則寰宇可清,天下可定。
他亦可為興漢之臣。
種平想著荀彧不僅要處理公務,還得忍受戲誌才的摧殘,越想越是愧疚。
“將軍若有空閑,可否隨平至田間察看一番?”
“太史令相邀,某自無不可。”樂進說到撥派兵力協助修渠時,亦念及將至校獵,應該輪換士卒,先是停下吩咐好校場之上的士卒停下射靶。
估摸著點了近千人,隨在身後,虎子亦在其中。
種平想著自己也有幾天沒見到曹昂,恐怕這位大公子也同他幾位叔叔,不知到何處遊獵去了。
幸而最近曹操專心處置黃巾一事,不曾多加管束曹昂,不然每日辰昏考校,若無種平幫襯,曹昂怕是又要被罰得抱頭鼠竄。
種平思緒散到此處,又有些心憂,他本不該幫著曹昂應對曹操的考校——曆史上楊修的下場種平可是銘記於心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依著後世的經驗,能勉強猜出曹操幾分心思是什麽好事。
隻是一來他到底對曹昂有些師生情誼。
二者想著隻是應付經學典籍,縱使能與曹操心意見解相合,終究不涉及政治,算不得什麽事情。
曹操疑心再甚,也斷然不可能就這樣的事防備種平。
隻是自當日切身教導曹昂何為恒產民心,對方似乎對孟學生出興趣,硬是纏著種平將幾篇《梁惠王》《滕文公》講了個通透,又跟著學《管子》。
種平顧及曹昂身份,自然不願深講,隻是斷了句讀,挑著鄭玄的理論注解講上幾句罷了。
然而曹昂跟著種平學經的時間不短,種平自然不可能時時注意自己口中言語,有時說過頭,偶爾漏出幾句,難免顯出些端倪。
曹昂正是叛經離道的年紀,偏就這些話頭驚為天人,暗自奉為圭臬,對種平更是敬重。
種平別的但也不怕,獨獨怕這點子事被曹操知曉,因此一想到曹昂,便生出許多的心虛擔憂之情來。
“你這婦人好生沒道理!不過吃你一塊餅子,又不是沒付錢!糾糾纏纏做什麽東西!”
“上官,上官明理,老婦見他拿了餅,分明沒給錢,老婦都有數……”
遠遠聽得蒼坡旁喧鬧不堪,種平與樂進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二字。
“他是當兵的,好好的能搶伱的餅?別鬧事!”
種平聽出這是裏長的聲音,想了想拉過虎子,讓他上前看看發生了何事。
虎子為人機靈,手腳麻利,很快便從圍觀之人口中打聽清楚。
原是一個修築坡塘的士卒向樹下的老婦買餅,因著買餅的人多,那士卒在人群之中拿了餅,轉身欲走,卻被老婦拉住。
老婦說這旁邊買餅的人告訴她,這士卒不曾付錢,自己對了錢數,的確少了一張餅的錢。
而士卒顯得極為不耐,堅稱自己付過錢,是老婦人無理取鬧,言語之力頗為蠻橫,幾次想要動手。
兩人衝突引來了配合組織渠社一事的裏長,裏長也不聽那老婦人的辯白,直接認定士卒有理。
種平聽完,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那士卒得了裏長的裁定,竟是得意忘形,對著老婦人啐了一口,抬腳便踹。
老婦人被踹得連帶著餅車一同摔在地上,泛著熱氣的餅滾落泥地。
種平和樂進二人臉色俱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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