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厥脫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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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厥脫之相

    許都同北海相距甚遠,往來傳遞消息並不輕鬆。

    蔡邕今年已經六十二歲,因著辭官居家,二女相伴,每日隻是整理史料,編撰《東觀漢記》,或者跟在徐州的鄭玄通信,注解經文,故而身體極為康健,精神矍鑠。

    種平先前很是擔憂蔡邕和種輯等人在長安的安危,然而也許是張濟真忌憚種平到了骨子裏。

    他不曾挾私報複與種平關係密切的這些人,反而是種輯在朝中樹敵甚多,張濟私下還為種輯擋了些暗箭,這也是荀攸能保下種輯的原因之一。

    其實張濟也很苦惱,他不明白為何跟種平有關的人,一個兩個全是“惹禍精”,不說種輯,蔡邕也沒閑著。

    當時呂布還在長安,不知為何看中了已故王司徒的義女貂蟬。

    那位義女因著王允同種平的舊交,平日裏很受種輯和伍瓊的關照,種輯甚至還請蔡邕做見證,為貂蟬和種邵說合婚姻。

    這事情就變得尷尬了,呂布聽說是種家的婚約,開始尚且有些顧及,後麵待知曉種邵乃種拂之子,同種輯並非一支而出,心思又活絡起來。

    結果第二次登門,恰好撞見蔡邕,蔡邕本不喜呂布,又發覺這人有搶奪貂蟬之心,氣得指著呂布鼻子就罵,若不是張遼攔住,最後會發生何事,還未可知。

    後麵還是郭汜聽了賈詡的建議,一麵安撫蔡邕,一麵從宮中選出十名美婢贈了呂布才算了結此事。

    其中張濟多少也使了氣力,不管他人如何考量,反正他是不願再見種平這邪門的煞星,雖說他們先前謀算長安,把種平送了出去……

    可他也聽那人說了,送出去的明明是具屍體。

    這玩意兒死的都能變成活的,他還玩個什麽勁兒?

    哪天這人再回來,自己不如收拾收拾跑路算了,權勢能有命重要?

    是以李傕追擊百官之時,他選擇主動留下……

    廢話,斷後尚且能溜,要真跟種平他們走,自己不被種平克死,也會被那人追究,變為廢子。

    那人的手段,比種平要厲害多了,種平雖然邪性,可人好歹不錯,還願意替自己和郭汜求個情呢,否則他倆在劉協麵前就得被砍了。

    種平之所以受劉協的猜忌冷待,跟這事也脫不開關係。

    當時種平光想著自己兵卒少,利用這二人能更好掌控西涼兵將,護送劉協歸洛陽的把握更大。

    他在曹操身邊待久了,下意識也受曹操的行事考慮影響,依著對方性子,這兩人是絕對會留下,待自己掌控住局勢,方行處置的。

    他以為劉協也會這樣安排。

    然而種平到底缺少情報,不知道郭汜在有賈詡的輔佐下,還能幹出給劉協吃腐肉的事情。

    他這一求情,劉協表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是不滿到了極點,當天晚上就去找了董承。

    然後董承轉頭就跟李傕合作,仗著劉協的支持,向種平索要軍中糧草供給百官。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種平那時候已經回過味了,他用那60的智力也能猜出背後是劉協在推波助瀾。

    李傕反叛的時候,他是真的氣,種平去長安時,的的確確是抱著救親人和劉協的心,走這一趟也並不容易。

    本來一切都塵埃落定,大家都能回洛陽了,結果卻被要救的人背刺,這滋味,放誰身上都不好受。

    種平很有種“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窩囊感。

    如果不是董承劉協兩個人助長對方的野心,又削弱他的兵力,李傕有所忌憚之下,會不會做出這事還未可知。

    他們狼狽奔逃的路上,種平有些陰暗的想著,不如自己也做一次伊尹霍光算了。

    種平僅僅隻是一想,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和野心。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看著自家老爹鬢角新生的華發,和努力挺直卻還是顯得有些佝僂的脊背……

    老爹老了。

    種平想。

    種輯站在劉協身後。

    於是種平選擇背過身對上李傕。

    種平自長安接回劉協及公卿大夫後,這還是第一次正式跟種輯辭行,種輯嘴上要強,隻幹巴巴讓種平處理好黃巾之事,一轉身就扯袖子擋臉,拉著荀攸就回去灌酒。

    種平心說恐怕天塌下還有老爹這張嘴頂著,全身上下也就嘴夠硬,晚上指不定又要裹著被子一口一個“虎兒啊”,一邊偷偷抹眼淚。

    所以他一路上不曾斷絕跟種輯蔡邕等人的通信。

    早上剛起來,曹洪便取了疊書信送來,種平算算日子,應該是六天前寫的,他看著重量,估計戲誌才和荀彧也有信在其中。

    他先展開種輯的書信,老爹還是和以前一樣,隻說他那裏一切安好,又寫了些關於孔融的事,讓種平做好被邀請跳舞的準備,結尾別別扭扭提醒種平在外麵要好好吃飯,記得保持飲食清淡。

    種平扶額一笑,心說老爹這信還是送晚了,雖說跳舞這事是挺困窘的,不過那宴席上的菜是真好吃啊。

    他摸了摸嘴,回味著孔融招待自己的菜品。

    下一封是蔡邕的信,種平上一封信中問詢了些關於鄭玄的事情,他還是很好奇為何鄭玄這麽看好自己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兒做傳人的。

    他方展開布帛,便見其中掉出朵壓幹的紫色花瓣,他拾起一看,上麵是用毛筆畫的q版小人,氣鼓鼓的樣子,一看就是蔡琬的手筆。

    自己這位小師妹的確在文學上繼承蔡邕的才華,不過卻是點歪了技能樹,在考據和歪曲經典上獨樹一幟。

    每每被蔡邕板著臉教訓,蔡琬總是很委屈的樣子,小聲控訴受了是種平“熏陶”。

    種平心說要說是畫畫,扯到我身上也無可厚非,畢竟這畫技,他二人的確是一脈相承,至於其它……

    種平抬眼望天,他發誓自己沒教小師妹任何大逆不道的知識!也不知道這家夥腦袋瓜裏都裝了什麽……

    他認真寫完給蔡邕的回信,想了想,又暗戳戳補了句不知道小師妹對某句孔子曰的理解如何,我的理解是巴拉巴拉。

    種平知道蔡邕看完,肯定是要拉著蔡琬重新講解一遍《論語》的,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

    不過這笑容在看到戲誌才的心後戛然而止。

    六天前,戲誌才的來信中說,曹操很感激種平從張闓手中救下曹嵩,已派遣使者問責陶謙。

    若到這裏,種平倒是並沒有太大情緒,最多隻是慶幸屠徐州似乎可以避免了。

    可他接著往下一看。

    “老太公驚懼未退,有厥脫之相。”

    種平當即回想起救下曹嵩時的情形。

    身材肥胖,麵如金紙,斷斷續續喘氣……

    曹嵩難道是有心髒病,最終會因為驚厥而死嗎?

    那這徐州……

    種平麵沉如水。

    感謝白給想退休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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