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夢露驚現在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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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把屋裏的炕燒熱乎,就來到了後院。他看見雲老太太的屋裏還亮著燈,就不知不覺地走了進去,海子知道夢露一定會在雲老太太的屋裏。
“你咋來了?今天上半宿不是你守夜嗎?”
雲老太太見海子進屋,就跟海子打招呼。這雲老太太對海子還是印象很好的,這不僅僅是因為海子可以時常給老太太讀書聽,更因為海子這孩子懂事,又有心計。當然雲家人對海子都不錯。
海子見雲老太太、雲大娘和夢露三人都坐在炕上,屋裏也很暖和,夢露連棉衣都脫了,兩眼直直地看著他,豐滿的胸一起一伏的,這讓海子感到心裏很舒服。
“我來告訴雲奶奶一聲,老爺讓我守夜,今天就不能給您念書了。”海子有些找借口。
“知道了,你去吧,別耽誤事,但也要加點小心。”雲老太太也愛惜的囑咐海子。
就在海子轉身要走出門時,突然聽到夢露說:“我去把三嬸她們也叫過來,人多熱鬧。”
“三嬸孩子還小,剛三個月,哪能出來呢。”
雲老太太聽夢露要去叫雲三娘也過來,就提醒夢露,意思是雲三娘還不方便出來,剛生產三個月,大人和孩子都得少出屋為好,特別是這大冬天的。
“那我去看看六弟弟,一會就來,讓四喜子他們也過來,我念累了讓四喜子給念。咱們今天得晚點睡覺,我爹讓大夥都精神點。如果不讓四喜子過來,他早早就得睡下。”
夢露說著拿起衣服,跟海子腳前腳後走出了老太太房間。海子知道夢露這是要出來跟自己有話說,因此從出屋時就沒有走得太急,有意無意的在等待夢露。
“你今天要守半宿夜嗎,一直都得在上邊看著?”
夢露小聲的對海子說話,海子也就停下腳步,跟夢露靠得更近一些:“不是,中間還要下來喂馬,還也可以下來暖和暖和。”
“那你先去吧”
夢露突然加快腳步超過海子,手無意識地碰了碰海子的手,回頭詭異地朝海子一笑,便快步走進了雲三娘家住的房間。搞得海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隻是搖搖頭笑了。
雲三爺和雲三娘,還有四姑娘早已搬到後院來住了,隻是四喜子和五貴子還要住在場院平房,就沒有搬過來,不過今天也被雲三爺叫到了後院來住。
海子目送夢露進入了雲三爺和雲三娘的屋子,回味著夢露剛才的回眸一笑,心情舒暢地走進去雲二爺的房間,領來了一條槍和兩顆子彈,就去東北角炮台守夜去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海子感到身體凍得有些僵直,他抬頭看了看三星,估摸了一下時間,就走下炮台來活動活動身子。
雖然還是感覺到很冷,但這並不是海子下來的理由,更何況雲二爺有要求,守夜是不能隨便就離崗的。
雲老太太的房間仍然亮著燈,有幾個人影映在窗戶上。後院其它房間的燈可都滅了,估計早已入睡。
海子去前院給馬填完草料,又回到屋裏摸了摸炕,很熱乎,到天亮也不能涼。暖和了一會,喝口水,海子又來到後院。
雲老太太屋子裏的燈不知道啥時也已經滅了,朦朧的月光下似乎夢露的屋裏還發出淡淡的微光,是不是屋裏點著燈,海子還不能肯定。
此時四周靜悄悄的毫無聲響。海子彎下腰,拾起一個很小的土塊,往夢露的窗上扔去。‘呯’,雖然聲音很小,但卻聽得真切。半天,也見沒有任何動靜,海子又上炮台(碉樓)上守夜去了,他不敢在院子裏站太久。
好不容易熬到三星升到頭頂,海子估計已到了下半夜,就走下炮台。來到後院時,他又看了看夢露的屋,依然發出淡淡的微光,他想那可能是月亮反射的光。
海子停下腳步,本欲想再拿土塊扔過去,但心砰砰跳,他終於沒有再敢扔土塊,而是戀戀不舍地走出了後院。
叫醒了傻久子和另外兩個該換宿守夜的夥計,海子又查看了一遍馬棚和牛圈,把馬槽裏馬不願吃的硬草梗掃出來放到邊上,這是為了到天快亮時再喂馬省事一些。
海子掃了一眼靜靜的大院,抬頭看了看點點繁星,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黑狼這時候又來到了他身邊,發瘋似的再次跟他親熱。海子蹲下身,輕輕的撫摸著黑狼的腦門。
“走把,咱們回屋睡覺去。”
可推開房門,海子簡直驚呆了,隻見夢露手裏拿著半截點著的蠟燭坐在炕沿上。那被蠟燭映紅了的臉龐,讓海子立刻就感覺到血液沸騰!
“你,真的……”海子心砰砰的跳,呼吸加快,嘴裏不知該說些什麽。
夢露抬頭看著海子,微笑著說到:“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你沒睡著?這怎麽………我……”海子依然不知說什麽好。
“小孩不大,還挺壞的,拿土塊打我窗戶。”
“你都聽見了,嚇醒的吧?”
“我一直沒睡,睡不著,連你回大院我都聽見了。”
“今天大院怎麽看守得這麽嚴?”
海子還是轉移了話題,試圖緩解一下他緊張過度的情緒。是呀,夢露的突然來到,雖然是海子所希望的,但畢竟人家是五小姐,自己這樣不加節製的跟她說話,當然有些不妥。
“王二爺不是過世了嗎,他那當胡子的大兒子也要回來奔喪,還是防著點好。”
夢露邊回答邊又複坐在炕沿上,手裏依然拿著蠟燭,臉色依然緋紅誘人,看樣子她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
“前幾天聽說王二爺的病也見好,怎麽一下子就走了呢,真是怪可惜的。”
海子也去坐在了炕沿上,但距離夢露還不算太近,不過就這麽大的小炕,想距離太遠也做不到。兩個人的急促呼吸聲相互都可以聽到,就是越來越加快的心跳,兩個人似乎都能感覺到。
“生老病死都有定數,天哪能隨人願呢?可話又說回來,人也不能太認命了,該怎麽做還得自己拿主意,不能太虧了自己的心,活著也要頂天立地!”
海子知道夢露心裏很難受,可又不知道拿什麽話去安慰她,隻好呆呆地坐在一旁聽著夢露自言自語般地傾述,也不再說話。
盡管夢露的聲音有些悲涼,甚至淒慘,海子還是默默無言,但他心裏也在滴血!
夜很深沉,靜悄悄的毫無聲息,這是屬於他們的夜晚,二人漫無邊際地輕聲交談著,享受著這靜謐而溫柔的月夜的愛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