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緊追一步將人拉住，語氣也隨之放軟。
    “菲菲，你聽話，跟我回去。依靠他人來獲得的金錢，永遠也不會真正屬於自己。你想要過人上人的生活，唯一的路是好好學習，好好工作，而不是依附於男人！”
    沈菲一把將她甩開。
    “我倒是想好好學習啊？你給我這個機會了嗎？一個論文抄襲的事情你都解決不了，我能指望你什麽？說我依附男人？你一個出去賣的，有什麽資格說我！”
    她說完又掃了眼沈薇的衣著，眼底上過嫉恨和鄙夷。
    “看來昨晚上你伺候別人伺候的很爽啊，竟然給你買上萬的衣服。既然自己有男人，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好事！”
    看著沈菲搖曳生姿的重新投入了那個富二代的懷裏，低三下四的又是喝酒又是討歡。
    沈薇的心裏仿佛刀割一般。
    剛剛那些令人心寒的話，更是讓她氣憤到渾身脫力，想邁步過去將人拉回家，卻根本動彈不得。
    “一個人要如何選擇她的人生，那是她的權利，你做不了她這個主！”
    陸時予冷冽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雙狹長的眸子淡淡的看向外麵的熱鬧。
    樓梯口的光線很暗，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唯有他指尖一明一暗的香煙偶爾照出他冷峻的五官。
    碩長身子慵懶的靠在牆上，一雙長腿姿態隨意。
    滿身不羈淡漠，與那些燈紅酒綠格格不入，卻又颯然尊貴。
    沈薇吸了吸鼻子，紅彤彤的眼睛，兔子一般看著他。
    “就算是這個選擇是錯的，也要任由她如此嗎？”
    陸時予很低很低的笑了一聲，本就涼薄的聲線更顯諷刺。
    “你怎知這個選擇是錯的？”
    “難道不錯嗎？她……”沈薇忽然不知該怎麽反駁，滿腔壓抑的憤怒將她逼得眼淚滑落，死死抿著唇瓣，倔強的像一隻不肯服輸的小獸，卻又找不到逃出牢籠的出口。
    陸時予將眸光收了回來，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手中香煙熄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他長腿邁動，緩緩逼近，周身冷寒的氣勢，這一刻並不濃烈。
    “沈薇，那隻是你眼中的錯，在她眼中，並非如此！”
    沈薇心口洶湧的情緒瞬間凝滯。
    在沈菲的眼中，這就是她所渴求的人生嗎？
    她不想承認，心裏卻很明白，陸時予的話，或許才是真相。
    可這個事實，太殘酷。
    沒有人知道她看著沈菲用她的名額去上學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感覺。
    沒有人知道，她看著那些專業書籍，看著那被沈菲嫌棄的大學校服有多麽羨慕渴望。
    她拚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被棄之如屑。
    她做不到不憤怒，也做不到冷靜坦然的去接受。
    她倔強的仰頭看著陸時予，長睫無助顫抖，一種難言的委屈讓她想哭，卻又拚命在心裏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她可以哭訴的對象。
    陸時予率先錯開的目光，低沉的聲音有些啞。
    “走吧，送你回家！”
    他沒有再穿過酒宴大廳，而是走了員工通道。
    沈薇沒有勇氣再去尋找沈菲，她怕自己看到更不堪的畫麵，聽到更令人心寒的話。
    她低著頭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跟陸時予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車子朝著白鷺家園的方向匯入車流，高樓林立，路燈璀璨，如斑駁的油畫從車窗外不停後移。
    光影流轉照在沈薇的側臉，潮濕的淚痕竟看的異常清晰。
    陸時予眼角餘光重新掃過女孩並緊的雙腿，落在那微紅的眼尾上時，舌尖微微頂了頂臉頰，收起眼底的淺淡的欲，再未多看一下。
    車子很快停在白鷺家園外的門口，沈薇回神，低聲跟陸時予道了謝，又道了晚安，開門準備下車的時候忽地又想到什麽，停頓了一下又將門重新關上。
    “你……要做嗎？”
    她記得自己的承諾，等事情結束以後，要服務陸時予。
    雖然她現在並沒有這個心情，可她是陸時予的情人，是他拿了錢，拿了信息包養的女人。
    隻要他想，她隨時都要張開雙腿。
    這就是他的權利！
    哪裏能分得清對與錯，黑與白。
    或許沈菲跟她一樣，也有著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陸時予單手支著額角，淡漠的眸光落了過來。
    明明提前說好的簡單交易。
    可當這個女人真的如此單純的交易時，陸時予發現，他心裏並不舒服。
    “需……需要我幫你脫嗎？”
    沈薇見他遲遲不動，又想起昨晚答應過的主動，小手顫巍巍的朝著陸時予腰間的皮帶摸去。
    她無比生疏的想要解開，卻又因為緊張和情緒的波動無法完成。
    陸時予任由她作為，並不阻止，隻是臉色有些沉。
    “哢嚓！”一聲脆響，沈薇的心也跟著狂跳了幾下。
    該怎麽主動，直接坐上去嗎？
    她攥緊了裙邊，渾身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
    陸時予卻依舊沒有動，冷冽的聲線淡淡催促。
    “繼續！”
    沈薇一咬牙，閉著眼撲過去想親陸時予，卻被一隻大手直接擋住。
    她慌亂的抬頭去看，卻被陸時予淩厲的目光駭的愣在當場。
    “沈薇，你說，你不當雞！那你現在算什麽？”
    沈薇隻覺異常難堪，最後的那點尊嚴也被狠狠踩在腳下。
    她倉皇想躲開，卻被陸時予捏住了下巴。
    “不想就不想，我還沒有混蛋到在這種時候要你！”
    剛剛還冰冷的語氣，此刻卻多了些無奈。
    沈薇心中愕然，瞳孔中情緒變了又變。
    她以為陸時予在嘲笑她諷刺她，可事實似乎並不是。
    她有些難以置信，唇瓣抿了又抿，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整個人顯得又傻又呆。
    陸時予將她鬆開，優雅的整理好皮帶。
    “你為了沈菲多番奔走，如今見她這個樣子，是不是覺得不值得？”
    沈薇下意識的搖頭。
    “她是我妹妹，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她或許隻是有難處，或許事情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等……”
    “沈菲論文抄襲證據確鑿，這一點，我很肯定！”
    陸時予打斷了沈薇的自欺欺人。
    沈薇愣住了，心底深處有什麽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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