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利點燃了一根煙，又遞給了方懷安一根。
    他恭恭敬敬地接過來，若有所思地說道：“警局不會難為你的。”
    “他們想難為我，也要有能難為我的本事啊。”
    劉明利對此一點都不擔心，這麽多年來，他隻有遇上方利民，才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隻要不是他，其他人根本都不在他的眼中。
    一支煙抽完，方懷安把煙頭扔到了地上，撚滅：“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劉明利上下打量著他，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相見。
    不得不說，方利民和齊慧生了一個好兒子，樣貌、能力、眼光都是一等一的好。
    有點嫉妒，這樣的兒子是齊慧和方利民生的。
    又有些欣慰，這樣優秀的人是他的女婿。
    “希望你不要過多地打擾小晴的生活，會對她造成困擾。”
    劉明利皺眉：“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我指的是，不要派人跟蹤她。”
    劉明利恍然大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你該回去了。”
    他也該走了……
    方懷安目送他上了車，逐漸駛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放慢了腳步，走回到了警局。
    警局內，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張政連夜審問露父，露父一口咬死所有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做的。
    他坐在他對麵，狠狠地拍了桌子。
    “劉明利已經交代，這些事情艾國中也參與其中，你還想包庇他嗎？”
    露父冷笑，他們沒有抓到艾國中的人，手中根本沒有他的證據。
    想要他的供詞指認他的罪行，他蠢到無可救藥，才會拉他下水。
    艾國中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萬不能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我說了很多遍，倒賣國寶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張政眯著眼，他是鐵了心地想要自己承擔責任。
    “那你把國寶倒賣給誰了？”
    “國外來的一夥商販。”
    張正氣急敗壞地揪住了他的領子：“你知不知道，那些國寶都是我們國家的文化瑰寶。你就這樣把它賣了，就是我們的千古罪人。”
    他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樣。
    “我飯都吃不上了，家都要沒了，我還管那些？千古罪人也好，萬古罪人也罷，都有我一個人受著。”
    他心裏想的卻是，這千古罪人又不止他一個。
    做人責任感不要太強，不然會活得很累。
    張政鬆開了他的衣領，案子審不下去了，他隻能出了審訊室，去外麵透透風。
    宋亦晴正在方利民的辦公室內，向他匯報剛才的事情。
    方利民端著茶杯：“這件事情還多虧了劉明利……”
    “是。”
    宋亦晴不替他居功，可這件事最重要的一環還是他。
    “可是……”
    他們好像忽略了一點，也是整件事情最重要的一環。
    “艾國中呢？”
    宋亦晴搖頭，她和劉明利通電話的時候，隻是簡單地說了她的計劃。
    劉明利說他自己會看著辦，她也是在露娜家聽到他說，他約了艾國中在他家接頭。
    時間倉促，她和劉明利並沒有仔細安排具體細節。
    方利明皺著眉頭：“糟糕了。”
    “怎麽了？”
    “讓張政過來，馬上帶人去盯著艾國中。”
    他擔心艾國中注意到了風吹草動，提前做了準備。
    他覺得國寶很有可能在他的手中。
    張政正好進門，無可奈何地說道：“露父什麽都不肯交代。”
    “不管那些，你先派人去盯緊艾國中，千萬不能讓他跑了。也不能讓他把國寶賣給別人。審訊露父的事情交給我。”
    方利民一臉凝重地叮囑道。
    “好，我這就去辦。”
    張政往外走，剛好碰到了，從外麵回來的方懷安。
    方懷安主動交代：“人沒抓住。”
    張政點了點頭，結果在他的意料之內。
    “走吧，跟我去盯著艾國中。”
    “嗯。”
    回來的路上，方懷安思考了很多，他們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艾國中為什麽沒有出現。
    方利民對著他們二人說道：“你們兩個一起去，千萬不能放跑了他。”
    “是。”
    宋亦晴主動請纓：“我也去。”
    “你還是留在局裏，我們很快就回來。”
    宋亦晴放心不下，執意要去。
    張政假意吼道：“你還懷著孕，折騰一次兩次，哪能次次都折騰？”
    她臉色一紅，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
    “好吧，你們注意安全。”
    方懷安憋著笑跟他走了。
    而另一邊，艾國中正在處理東西，眼神中閃過一絲狠絕。
    今晚，他本來按照約定去了露家。
    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打了露家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
    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走大路，走了小路。
    小路的街兩旁，停了兩輛偽裝的警車。
    這讓他心中警鈴大作，警局有動作，沒有告知他。
    他心中大駭，看來今天交易的事情被泄露了。
    這件事情隻有他和劉明利兩個人知道，就連露父，他都蒙在鼓裏。
    他偷偷地在外圍觀察，直到劉明利逃脫，方懷安追上去卻沒有要抓捕的意思。
    距離太遠，他聽不清二人具體聊了什麽。
    可事情一想就變得簡單了。
    劉明利匆匆找他交易，就是和警察聯合給他設了一個局，等著他往裏鑽。
    他要多虧了路上有事情絆住了，不然的話，今天就要栽一個大跟頭。
    “劉明利啊，劉明利……”
    他眯起了眼睛，他竟然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從政多年，小心謹慎，但睚眥必報。
    劉明利惡意針對他，他當然不會讓他好過。
    可當務之急是先把手裏的國寶處理了，這些東西已經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艾國中看著它們，愁眉不展。
    他站在樓上，拉開窗簾，看著樓下的情景。
    樓下說不定已經埋伏了警局的人，現在不宜將這麽一大批國寶運出去，隻能偷偷地藏在他的房間裏。
    但如果警察強行搜尋的話，又不能避免會被他們搜到。
    艾國中陷入兩難的地步。
    正猶豫間，樓下有了響動，艾國中悄悄的打量，他們隱藏的很好，可偏偏被他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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