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
    “我媽呢？你是誰？我媽在哪？讓她接電話！”
    “你神經病呀，我是男的，不是你媽。”
    直到傳來掛斷的聲音，藍雅兒才恍然大悟。
    “我撥錯號碼了。”
    她再一次撥通熟悉的號碼。
    這一次，接電話的就是藍雲。
    “媽？”
    “雅兒？”
    “謝天謝地，您沒事就好！”
    對方傳來一陣輕笑，“傻丫頭，你是不是半夜睡不著做惡夢啦，別怕，媽媽在呢。”
    藍雲以為是藍雅兒做惡夢才會這麽反常呢。
    也不想想現在是三更半夜。
    一旁的南宮瑾聽到久違的聲音時整個人已經石化了，隻有眼淚在流淌著。
    “阿雲？”他的尾音顫得可憐，心髒跳得厲害，十五年了！
    藍雅兒開的是免提，夜裏又安靜，即使南宮瑾說得再小聲，藍雲還是敏銳地捕捉住了這一把熟悉到骨髓裏的聲音。
    原以為再次聽到會無動於衷，可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原來，愛真的是刻苦銘心的，任時光也磨滅不了的。
    “阿瑾？是你嗎？”藍雲倒抽了一口氣，緊緊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嚇到對方。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還能再聽到他的聲音，而這一刻，她卻隻敢對著電波默默飲淚。
    南宮瑾不也一樣暗暗飲淚。
    他接過藍雅兒遞過來的手機，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
    看著爸爸媽媽相愛又不能相守的命運，藍雅兒忍不住跟著哭泣，轉身投入衛衡的懷抱。
    說不出是因為感動，還是想起前世的自己。
    “別難過。”
    衛衡輕聲安撫道，低頭吻了吻她光潔好看的額頭。
    緊緊地將她摟到懷裏。
    那邊，十五年的分離令兩個曾經相愛的人此刻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你在那裏還好嗎？”
    “你在那裏還好嗎？”
    同時的回答也默契得讓人驚鄂。
    “還好。”
    “還好。”
    “我不知道雅兒去找你，還真的讓她給找到了。”
    “沒事，能見到她我很開心。”南宮瑾更想見的是藍雲呀！
    可是，血誓生效，他們此生不複相見，違者傷及後代。
    傷的可是他們的雅兒呀！
    “隻要你平安，我也會安好的。”藍雲淡淡地開口，一如既往的優雅，跟年輕時一模一樣。
    雖然並不能見麵，但南宮瑾還是能想象出她美麗的模樣。
    “阿雲，此生負你，來世一定償還。”
    “不用說這種話，彼此愛過便已知足了。”
    兩人再度沉默。
    或許這一刻，他們隻想通過電波聽聽對方的呼吸聲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再也不敢奢想更多了。
    突然，藍雲低低悶哼了一聲。
    著急地說，“我在煮宵夜忘了關火了，下次再聊過。”
    便將電話掛斷。
    “阿雲？阿雲？”
    “怎麽了？”
    藍雅兒走過來，詢問道。
    剛才還聊得好好的，媽媽竟掛斷爸爸的電話。
    她可是做夢都想聽到爸爸的聲音呀。
    “阿雲說她在煮宵夜忘了關火了然後匆匆給掛斷了。你媽現在有吃宵夜的習慣嗎？她以前並不喜歡。”
    聽到南宮瑾的疑惑，藍雅兒也感覺不對勁。
    “我媽從來不吃宵夜，她說要保持身材不變形第一就要杜絕一切宵夜呀。”
    “那……”南宮瑾臉色大變，聯想到那一聲悶哼聲。
    突然將手機交給藍雅兒，焦急萬分，“雅兒，快找人去看看，你媽一定出事了！不！不！阿雲！”
    此刻他無比確定，獻祭的人一定就是藍雲。
    急火攻心，南宮瑾緊跟著吐了一口血，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爸爸！”
    衛衡一把扶起南宮瑾，將他扶到了床上。
    一邊將藍雅兒掉在地上的手機拿起，拔給了陳程。
    “在藍女士的身邊安排的保鏢有誰，立馬讓他們進去查看藍女士的情況，你和天銘立馬趕過去。”
    不明情況，但聽起來似乎挺危急的，陳程一刻也不敢耽誤，立馬清醒過來，“好，我立馬處理。”
    “我媽怎麽了？”
    一邊是昏迷的爸爸，一邊是情況未明的媽媽，藍雅兒從來沒這樣心碎過。
    “別擔心，你爸爸隻是一時急火攻心，緩一下便會醒來。你媽那邊，我已經讓人進去看看，你媽會沒事的。”
    “不，我爸說了，那人是自願獻祭，我怎麽這麽傻，這個人一想就知道會是我媽，我怎麽沒想到呀。”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冷靜一下，一切有我！”
    衛衡再次安撫著她，聽著衛衡冷寂的嗓音，會讓她莫名地安心。
    她點了點頭。
    她相信即使這樣，衛衡也會有辦法救她媽媽的。
    果然，過了片刻。
    南宮瑾清醒過來。
    “走，隨我走。”
    “去哪？”
    南宮瑾眼神中是少見的低沉和哀漠。
    “去見我母親。”
    他一定要把命還回去，還給藍雲。
    衛衡知道，他說的是心裏話，便扶著藍雅兒一道跟著出去。
    保鏢見狀，也緊跟著一路前行。
    當車子開進南宮世家的時候。
    才知道，南宮世家就是這裏的土皇帝呀！
    “家主，您回來了？快去稟報老夫人和夫人。”
    “不必稟報，她們知道我回來了。”
    麵對厲色的家主，管家明顯一怔。他在這個家幾十年，何曾看過南宮瑾硬氣的時候。
    於是自動退到一旁跟在後麵，進入主廳。
    “回來了？”
    一道渾厚的女中音像知道他的到來，適時地開口。
    那人便是她的奶奶？布滿蒼桑的臉，竟有著一雙無比睿智的眼眸，清透發亮，似乎有著看透人心的力量。
    令人畏懼。
    “母親，請您如實告訴我，為我換命的是不是雲兒？”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她獻祭，你哪能完好如初站在這裏？”
    妻子葉世美忍不住調侃道，語音裏盡顯尖酸刻薄，她對藍雲的嫉妒並非一星半點，而是十五年的積攢！
    “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南宮瑾第一次對她紅臉！
    “你！”
    氣得葉世美轉身不去看他。
    反正她嫉妒的女人已經死了，以後他心裏的位置也隻能給她了。她又何必與那女人計較了。
    十五年她都忍過，還怕忍不了這一時半會兒。
    “我兒，你都猜到了吧，阿媽也不想騙你，但確實是那女人自己要求自動獻祭的。”
    “你說謊！”
    藍雅兒突然大聲怒懟。
    她媽媽明明什麽也不知情，憑什麽要這樣無恥地剝奪她的生命。
    就算她同意，身為女兒的她也有權不同意。
    “你這孩子就是沒家教！竟敢對奶奶如此無禮。”
    葉世美逮到誰便紮誰，她自然認得跟在南宮瑾身側漂亮得過份的女孩就是藍雅兒。
    “你算哪顆蔥！拆散人家美滿家庭的第三者嗎？”
    被戳中痛處的葉世美氣得站起身，朝藍雅兒憤怒地走了過來。
    猛地揚起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