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八 最後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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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爾波想起,剛才巡捕發現大花瓶中藏著凶器的時候,那個巡捕是先看到了瓶口的血跡,所以後來他才得以在瓶中找到那把
    波爾波道: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那些血跡就是林奇塗上去的!”
    韓大膽兒接著道:
    “他是那個殺死魯正雄主謀的幫凶,為了嫁禍給謝安,並且讓來調查的警察發現所謂的凶,所以故意將一些血跡塗抹在了放著母刀的大花瓶口!
    隻是林奇並沒想到,自己協助那個主謀的同時,自己也成了主謀的目那個主謀早應該就知道,這批用來裝飾的花瓶,瓶口釉色花紋燒造得很粗糙,幾乎隨處都是鋒銳的毛
    平時即便擦拭花瓶,也不會觸碰到瓶口內一些地方,但是如果故意用手去摸瓶口內,並且還是用沾了血跡的手,塗抹上去,就一定會被劃傷!瓶口上的血跡中,很可能還有林奇劃破手指的血跡呢!”
    巴勒斯問道:
    “如果用手帕或是其他布沾血抹上去,不久不會劃傷手指了嗎?”
    韓大膽兒道:
    “當時拍賣廳這麽多人,林奇雖然在花瓶附近逗留過,但時間很短,血滴在布料上,很快就會幹涸或被布料吸收,等抹到瓶口可能隻會微微留下少許痕跡,那樣就沒法引起調查人員的注意
    而且手指沾了血,路過時隨手摸一把花瓶,也不會太惹人注意,但是要用手帕沾了血,再去摸花瓶,就太顯眼了!
    他手指受傷後,為了不引起人們注意,尤其傷口很並不深,所以沒來得及包紮,就在拍賣開始不久,借口去廁所,先去了配電
    他應該是一手握著刀閘握柄,一邊看著手表,一到約定時間,就立即拉閘,時間計算得非常精確!
    他手上的傷口很小,由於長時間握著刀閘握柄,上麵塗的毒素才能慢慢從傷口進入,毒素起效也遠比平時要慢得直到他合閘恢複電力,來到最後一間儲藏室,這才毒發身亡!
    這個計劃要進行得十分精確,所以林奇有些緊張,如果他找東西先包紮傷口,再拉閘斷電,也許就不會中毒而死了!”
    巴勒斯道:
    “這麽說……那把母刀根本就不是殺人凶器?”
    波爾波聽到此處也有些躊躇,並且開始質疑自己的推
    韓大膽兒道:
    “那把刀是預先砍卷了刃,然後塗上些血跡,放在花瓶裏這也是為什麽花瓶口抹上去的血跡剛剛幹涸,而瓶中刀身上的血跡顏色,卻顯得幹涸已
    照理說占了血跡的刀,暴露在空氣中,刀上血跡幹涸的會比較快,但放在花瓶這種容器裏,即便瓶口開著,血跡內的水分會發的也會比較慢,絕不會比瓶口那點塗抹上的血跡,顯得顏色更陳”
    波爾波道:
    “那把子母刀的主人,明明就是謝安,你剛才說的那些不過是推論而說不定瓶口血跡就是謝安在殺人藏刀之後,不小心滴落在瓶口的呢!你說的隻不過是推測的其中一種可能性,目前看來,還是謝安的殺人可能性最大!”
    韓大膽兒見波爾波死鴨子嘴硬,歎了口氣說道:
    “如果照你說的,花瓶口的血跡,就是謝安藏刀時滴落的,那謝安隻能是用刀行凶後,到把刀投入花瓶前擦拭這段時間擦拭刀上血跡,所以才一個不慎,把血跡滴落在瓶
    那說明他砍掉魯正雄腦袋之後,並沒馬上擦拭刀身,如此說來,他從拍賣台返回座位旁邊的花瓶時,即便他在黑暗中準確記住了位置,回到了座位旁,但刀上卻仍然還有沒擦拭的血跡,可這段距離的地上,為什麽卻絲毫沒有滴落的血跡呢?
    除非他行凶之後,立即擦拭刀身上的血跡,這才能在回到花瓶邊前,不把血跡滴落在地上這段距離都沒有血跡滴落,那又何來瓶口滴落的血跡呢?豈不自相矛盾?”
    波爾波聽不懂什麽叫在想矛盾,但從韓大膽兒的語氣中,也能明白這個詞的意思,隻是這時候他卻再難以強詞奪理地爭辯下
    韓大膽兒又道:
    “如果真是謝安斬殺魯正雄,即便他身上臉上沒被噴濺上血跡,也會有一兩個血點濺到他身上,可剛才大家都看過,謝安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這本身就不太可能!
    再有,那把子母刀,雖然母刀是相當於暗藏的一層鐵刀鞘,本身隻是一個空心鐵殼,但鑄造這把刀的時候,為了能出奇製勝暗算克敵,所以母刀雖然是空心的,卻和子刀用的是同樣的材料和鍛造工
    從強度上來說,應該是不相上下的,按照子刀的鋒銳程度,除非看在金鐵或是更堅硬的物體上,否則不可能卷母刀也是同樣道理,隻是砍個人頭,就算魯正雄的頸骨再粗壯,應該也不會強於金鐵之物吧,所以怎麽可能卷刃呢?
    那應該是為了製造母刀是斬首凶器,才故意提前砍擊硬物造成了母刀卷刃!”
    巴勒斯道:
    “我們杜蘭德拍賣行的人,包括我許淩峰和幾個其他鑒寶專家,都沒留意到這把腰刀竟然是子母刀,是不是刀被送來拍賣前,就已經做好了手腳?”
    韓大膽兒道:
    “你調查子母刀的持有者,中間人卻說這刀是謝安的,足見這刀是專門為了陷害謝安,才會送到你們拍賣行,加入這次拍賣會,這個人必然是預謀已久!”
    韓大膽兒並沒正麵回答巴勒斯提出的問題,而是忽然說道:
    “其實凶手是誰我已經知道了,隻是還差一些重要證據和行凶手法!”
    不光巴勒斯,波爾波和在場的巡捕都麵露驚訝,隻梅若鴻顯得並不驚訝,通過韓大膽兒的分析,顯然他也已經猜到了誰是凶
    梅若鴻把手帕交給老蔡之後,就靜悄悄地回到地下室,在一旁看著韓大膽兒分析案情駁斥波爾波的推論,她喜歡這樣看著韓大膽兒推理分析,不光是欣賞其分析推理的能力,更加喜歡看他探案時專注的神情,總覺得這時候的韓大膽兒身上,仿佛閃耀著最為耀眼的光芒,如同正午的太陽一樣溫暖熱
    巴勒斯道:
    “到底是誰?誰是凶手?”
    波爾波和巡捕雖然沒開口詢問,可眼神中除了驚歎之外,也流露出期許的神
    韓大膽兒卻道:
    “我要再去看看魯正雄的屍首,還有拍賣會的案發現場!而且巴勒斯杜蘭德先生,我還有些事想問你!”
    此時的波爾波已經沒有了剛來時,那股盛氣淩人的勁頭兒,眼神有點像個鬥敗了的公雞,但還要強壯鎮定,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
    韓大膽兒和巴勒斯邊走邊聊,隻是從地下室回到二樓拍賣廳,幾人就走了好一會
    回到拍賣廳,韓大膽兒一言不發,先是四處查看,拍賣廳、設備存放間、辦公室、密碼門儲藏室全都仔細看了一遍,就連拍賣廳外的光幕牆和拍賣廳頂上的燈池,都飛身躍起把住牆邊,仔細看了一甚至拍賣廳會場的椅子也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竟然趴在木地板上輕輕敲
    在場眾人剛被韓大膽兒匪夷所思的行為納悶兒,卻見他又轉頭回到拍賣台上,先是看看木質台板,然後又回到魯正雄屍首旁邊,抱著雙臂,仔細查看屍首所在的位
    正當韓大膽兒疑惑,為什麽魯正雄伏屍的位置,和熄燈前所站的位置有所不同的時候,一側頭正看見桌上那尊黑玉造像,那尊黑玉鏨金大黑天造像,也在黑燈的一刻挪動了位置!
    韓大膽兒走到黑玉造像前,伸手想要摸摸那尊造像,台下的許淩峰和杜蘭德拍賣行的工作人員連忙製止道:
    “請小心,這造像非常珍貴!”
    韓大膽兒卻覺得,這尊造像似乎和最初搬上來時有些許不同,他身子遮住屋頂的管燈的光亮時,這種感覺尤為明顯!他再次走到台下觀瞧,卻發現並沒什麽不同,正當他要再次上台觀察的時候,腳下一絆身子向前,差點撞在台前的長桌
    他本身受了內傷,強壓氣息,匆匆趕回洋樓凶殺現場,剛才又出手教訓過法國巡捕,加上來回上下樓勞心勞力,此時竟然覺得力有不逮,腳下竟然有些虛
    好在他在窄桌上一摁,借力站穩了身子,這才不至於跌梅若鴻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可韓大膽兒的注意力,似乎被窄桌上的一件拍賣品吸引住
    那是放在景泰藍花瓶旁邊的一座木雕山景樓閣,有兩個皮箱堆放大小,雕工十分精
    韓大膽兒正端詳這木雕,張曦湊過來低聲道:
    “我老師說讓我告訴你,這件木雕的真品是明朝天啟皇帝親手雕刻的,但眼前這個隻是清末的仿品,僅是雕工尚佳而已,用料和刀法都不如真品!”
    韓大膽兒聽罷,便伸手推了推那木雕山景樓
    巴勒斯小聲道:
    “這木雕的確是件仿品,但也是清代的仿品,距今有一百多年了!”
    許淩峰也湊近了道:
    “這是位木器收藏家老先生的物件,委托我們拍賣行拍賣,所得全部用作善款,即便是仿品請您小心不要損壞!”
    韓大膽兒點點頭,又走上拍賣台,仔細端詳了一次黑玉造像,並且將嚴致一老先生也請上來,低聲向老先生詢問了幾老先生聽罷麵露吃驚的神情,接著便湊到造像跟前,湊近了仔細觀察,並且伸手在造像上稍微撫摸一
    由於嚴致一不光是個教育家,也是個有名的收藏家,古董鑒定方麵的專家,所以在古董圈身份頗高,連巴勒斯杜蘭德都十分尊敬這位老先生,他伸手觸碰黑玉造像,巴勒斯也不好說什
    忽然,嚴致一神情更變,皺著眉道:
    “這不可能啊!”
    就在眾人被嚴致一的話搞得一頭霧水時,韓大膽兒卻忽然指著朗聲道:
    “謎底都解開了!”
    接著他便指著在場的一個人,喝道:
    “殺死魯正雄以及畫商林奇的凶手,就是你!”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