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會兒，林暖終於從他嘶啞的句子中明白，他趁著李阿姨在廚房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了。善良的出租車司機一大早就在街上看到一個孩子，讓他上出租車，這樣他就可以問他的父母在哪裏。團團給他看了《晨報》，司機把團團帶到了這裏。
    李阿姨一定是擔心生病了，因為她找不到那個孩子。林暖問團團的家庭號碼。團團抬起頭，用一雙黑圓圓的眼睛盯著林暖。他不想撒謊，冒著被媽媽不喜歡的風險，但他也不想說實話，讓她把他送回去。
    “這小子太小了，一定不記得了”白小年從皮包裏掏出一顆白色的兔子糖，遞給掌心的團團。
    白小年其實很喜歡團團。誰不喜歡一個如此可愛和漂亮的孩子？
    擔心李阿姨一定是慌了，林暖唯一的選擇就是打電話給傅懷安，讓他把消息傳遞給李阿姨。
    她拿起電話，想到了傅懷安車裏那個強吻，那些話
    她的耳朵漲紅了，嘴裏似乎還殘留著傅懷安煙的味道。她張口結舌，琢磨著該怎麽告訴傅懷安。
    團團突然拽了拽她的衣服。她將目光從電話上移到團團身上。
    他什麽也沒說——他隻是用他那雙濕潤的大斑比眼睛凝視著她。
    林暖出人意料地明白他的眼神。她彎下腰，拍拍他的頭，問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團團狠狠的點了點頭，鼻尖嗤之以鼻。
    他回憶起自己早年在醫院牽著李阿姨的手去做檢查的情景。所有其他孩子都有他們的父母陪伴他們，擁抱他們，因為他們寵愛他們的心上人去做檢查，但他沒有父親或者母親在他身邊。
    那時候，他真的很想媽媽。他也想在媽媽的懷裏哭泣，尖叫他不想做檢查。然後他媽會溫柔地安慰他說，好孩子團團，你做完之後，醫生叔叔可以讓我們回家了！
    團團嗅了嗅鼻子，張開雙臂抱住了林暖的腿。他把臉埋進她的腿裏，偷偷地流淚。
    林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道“不過我們還是得給你爸打電話，不然他和李阿姨根本找不到你，會擔心的。
    團團小心翼翼地擦去林暖褲子上的眼淚，放開了她。他點了點頭，緊緊抓住林暖的手指，仿佛害怕她一鬆手就消失了。
    林暖握著團團的手，給傅懷安打電話，電話裏她的手緊了緊。
    當團團牽著她的手時，她似乎放心了許多。
    “哎”
    接聽電話的時候，傅懷安磁性而響亮的聲音直傳到她的右耳裏，熱度大增。
    “團團今天早上跑到屋外，他現在和我在一起。我沒有李阿姨的門牌號，也沒有你的門牌號，所以不知道怎麽聯係她”
    林暖聽見電話那頭的傅懷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把電話遞給團團，”他用一種嚴肅而明顯憤怒的語氣說。
    林暖看了一眼正用可愛的眼神凝視著她的團團。她說“孩子來找我了”
    傅懷安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她怕他罵團團，暗示他不應該。可是她又不想當著團團的麵要求他不要罵他，這樣他就不會緊張了
    “你是孩子的媽媽他是來找你的。
    傅懷安低沉而渾厚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喜悅意味，像一道電光一樣穿透了林暖的身體。
    林暖這樣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
    傅懷安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趕著林暖趕緊考慮一下，答應了，不然團團要不是他媽，就會被罵的？
    怎麽會有人用自己的兒子來威脅別人呢？
    傅懷安是不是太無恥了？
    “我把電話傳給團團”林暖一邊說，一邊遞給他，告訴他這是他父親打來的。
    團團嬌小的手抓著電話，另一隻手卻不願放開林暖的手指。林暖隻好跪下來舉起耳邊的電話。
    團團對著電話有些愧疚地吼道，“爸爸”
    林暖在電話旁能聽到傅懷安嚴厲的罵聲。她故意轉過頭來，讓自己和手機保持距離，手心開始出汗。
    掛斷電話後，團團似乎並沒有像被罵過後那樣失望。他的眼睛像嵌入的，閃閃發光的星星。他把林暖的手指抓得更緊了。
    “爸爸說，如果媽媽想擁有我，我可以跟著媽媽！”
    團團簡意賅的總結了傅懷安在電話裏說的話，卻忘了說陸叔叔要把行李送到媽媽家。
    林暖震驚了。她原本打算在團團失望中安慰他，卻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你要把團團帶回你的住處嗎？”白小年瞥了他一眼，不等林暖回應，“不然，我就帶宋瑤去我住處。
    林暖的房子本來就不大。有白小年和宋瑤留下來，別說三個大人一孩子會有多擁擠，讓一個孩子看到宋瑤臉上的傷口也不合適。
    團團極為期待的看著林暖，柔軟的雙手緊緊抓著她的手指，仿佛害怕被拋棄。
    “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把小臥室收拾一下，讓我和團團住進去。你不必一直睡在地板上。和宋瑤共用一張大一點的床。
    昨天宋瑤突然出來了，讓她沒時間收拾小臥室。因此，白小年隻好睡在地板上，因為不適合睡。團團過來了，該收拾一下了。
    林暖看著團團的笑容，那笑容蘊含著如此治愈的力量。她覺得或許讓團團過來，可以安慰宋瑤。
    “我們在一起吧！”
    團團聽到林暖這麽說，心情變得如白晝一般。他太興奮了，幾乎跳到了空中。他最愛媽媽，當然也愛爸爸。
    “回去先通知宋瑤。我帶團團去超市買點東西”
    宋瑤過來時帶了一箱蔬菜和水果，但她還需要日常用品。
    由於傅懷安出差三天，明天或後天就要回來了，她也得為團團準備一些零食和牛奶。
    超市在盛德樓下。一樓出售童裝和運動服裝。
    團團穿著睡衣，顯然需要換件新衣服。
    林暖沒有孩子，因此對這些兒童品牌並不熟悉。當她低頭問他喜歡哪家店時，她注意到他正看著一家運動服店的門口。三個像家庭的模特穿著相同風格的服裝。
    林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問道“你喜歡那套衣服嗎？
    團團點了點頭。
    林暖把他帶到了那家運動服店裏，讓助理把外麵的童模展示的衣服拿出來給團團試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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