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南一愣，說不出話來。
    他見過相當多的男人在愛情麵前忘記了他們的朋友，但即使這樣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新的低點。
    陸錦南正琢磨著要不要敲林暖的門，忽然聽到林暖從樓梯上下來的腳步聲。
    林暖不是一個淺睡的人，但她聽到了門鈴響了。當時的意思是，按門鈴的人絕對不是傅懷安。
    她回憶起幾天前發生的一次闖入事件。一些竊賊半夜闖入富豪別墅，不僅拿走了珠寶和現金，還冷血地殺害了全家，包括一個四個月大的嬰兒。
    林暖擔心傅天賜會放鬆警惕，招來麻煩進屋。想到這裏，她猛地驚醒，抓著手機走下樓梯。她準備隨時撥打110尋求幫助。
    看到是陸錦楠，林暖鬆了一口氣。
    陸錦南偷偷看了一眼還在廚房裏翻櫃冰箱的傅天賜。他拿起茶幾上的文件，站了起來。他不想被偷聽，說“我們出去聊吧傅想讓我遞給你一樣東西。
    林暖以為陸錦南指的是傅天賜。她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
    陸錦南沒有再進屋的打算。他穿上外套，把車鑰匙和手機塞進褲兜裏。
    還在下雨，外麵很冷。他們關上門，站在屋簷下，陸錦南把卷宗遞給林暖。
    陸錦南一夜沒睡，眼睛充血。
    “謝謝”林暖接過卷宗說道“傅懷安在哪裏？他為什麽不和你一起回來？
    陸錦南眯起眼睛，琢磨著林暖是真的在意傅懷安，還是幹脆裝模作樣。
    林暖沒想到會走出家門，她沒有穿外套。一陣冷冷的濕風從他們身邊掠過，刺骨的寒意幾乎將她吞沒。
    沉默了一會兒，陸錦南從大衣口袋裏掏出煙盒，打開——隻剩下一支煙了。他把它拿出來，放在嘴邊，然後捏碎煙盒。然後他拿出打火機，用手擋住寒風中搖晃的火焰，點燃了香煙。
    林暖聽著雨滴的拍打聲，靜靜地等待著。她知道陸錦南有話要說。
    “王權被傅某毆打後腦震蕩，掉了幾顆牙齒。你知道傅先生這次把自己弄得熱湯了嗎因為你？陸錦南一邊說，一邊凝視著遠處鵝卵石小路兩旁地麵上的小暖燈。“既然你選擇找王全幫你父親，我相信你也知道他能在海城如此暴君的原因了。除了母親是審計署主任外，外祖父還身居顯赫的政治地位他們基本上是一個政府官員的家庭！海城沒人敢得罪他們”
    在昏暗和朦朧的燈光的背景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雨痕。林暖二話不說，隻是緊緊地握緊了雙手。
    在此之前，她沒有聽說過王權，也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林暖，傅喜歡你，我相信你知道的吧？”
    林暖尷尬地臉紅了。是的，她知道這一點。
    陸錦南沒有聽到林暖的回答。他將香煙從嘴唇上掏出來，一隻手插在口袋裏，轉身盯著林暖。“你還沒有回答，你是想裝作不知道嗎？你是不是打算在欺騙傅某，利用他來幫你之後，把他拋在一邊？
    她不知道陸錦南是不是故意的，但林暖能感覺到他的敵意。
    林暖不記得陸錦南和自己之間有什麽恩怨，她也不明白他對她的敵意。“陸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有偏見，但是我沒有欺騙他。
    她冷聲直言不諱。她像看新聞時那樣裝出一副手續，直直地盯著陸錦南，冷漠地問道“你想暗示什麽？
    “我想暗示什麽？”陸錦南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找王權求助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這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難道你不需要做出一些犧牲嗎？
    陸錦南說出的話，讓林暖想起了那天王泉用手捂住嘴巴時，在她耳邊喃喃自語的話。
    “如果你想幫助你的父親，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你不同意嗎？”
    林暖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陸錦南眯起眼睛，抽了抽煙，道“你好像很清楚你和王權有什麽關係，把自己當成他的女朋友那你為什麽對傅某另眼相待呢？你真的認為自己是如此的美麗，以至於你的一個微笑足以讓男人迷戀並願意為你不遺餘力嗎？
    “我沒想到，是王權”
    “林暖，我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隻是在裝模作樣？”陸錦南無意拐彎抹角，轉身麵對林暖。“當你向傅某求助時，除了糖衣炮彈之外，你不需要做更多的事情嗎？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傅先生冒著很大的風險給你提供這些信息，難道我必須親自教你怎麽做嗎？
    陸錦南的話讓林暖尷尬。
    她明白他在暗示什麽，她知道他說這句話是故意羞辱她的。
    林暖本能的問道“這是傅懷安的主意嗎？
    她頓了頓，不等陸錦南回答，道“還是你的主意？
    林暖並沒有聲稱了解傅懷安，但從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來看，很明顯他們有發展關係的意圖。
    她不相信傅懷安會讓陸錦南跟她說這件事，反正好像沒必要！
    即使她很清楚，但她心裏還是感到一陣輕微的疼痛。
    林暖一直都知道，喜歡一個人意味著這意味著她所有的情緒都不可避免地與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哪怕是一件小事，也依然能給她帶來巨大的悲痛和痛苦。
    這也是為什麽林暖這些年一直把自己防得那麽嚴密，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原因。
    “有區別嗎？”陸錦南冷漠的問道。雨水聚集在他的皮鞋下麵，煙灰變成了泥濘的爛攤子。
    “如果這是傅懷安的主意，讓他親自跟我說！”林暖把卷宗塞進了陸錦南的懷裏。
    陸錦南眯起眼睛，抓著林暖剛剛塞給他的文件。
    “如果這是他的意思，那麽我就不要這些信息了！我無意向王權出賣自己傅懷安也是如此。
    “你的自命不凡比你父親的命還值錢嗎？”陸錦南把文件塞在胳膊下，冷笑道。
    林暖的臉色即使在溫暖的燈光下，也蒼白得可怕。
    她緊緊地握緊了拳頭，陣陣的疼痛打在她的胃裏。
    “你有資本這麽自命不凡嗎？林暖，想想你值多少錢，再想想你父親的命。你決定你的賢德是否能夠挽救你父親的命！
    陸錦南一邊深吸著煙，一邊看著臉色蒼白如床單的林暖。他斟酌了片刻，悠閑地將煙從唇邊移開，朝著林暖走了一步。他的目光冰冷，在她耳邊喃喃道“你知道這檔子裏麵有什麽嗎？
    他站得太近，讓她舒服，林暖想後退，但陸錦南一閃而過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動作。他用眼角陰沉地盯著她，道“這是我剛剛從晉城帶到海城的機密情報本應保密的陰暗信息，可以用來對付他——新上任的家夥！有了這些信息，不僅能救你父親，連你二叔的命都能保住，還能保住工作之位！
    林暖目瞪口呆，看著陸錦南楔在胳膊下的卷宗。她可以想象，僅僅憑這些話，檔案中的信息有多重要。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陸錦南觀察著林暖的表情變化，對他從她那裏得到的反應很滿意。他放開她的胳膊，冷笑一聲，揚起眉毛。“你還打算裝出一副賢行嗎？”
    陸錦南可以選擇不向林暖提起。事實上，他本來打算在放下文件後立即離開。
    但他想起了自己和傅懷安的談話，就在他看到林暖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你為她做了這麽多，你們兩個打算結婚嗎？”他問過傅懷安。
    傅懷安笑了笑，道“林暖太戒備了，隻能一步一個腳印。
    陸錦南怕傅懷安做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如果林暖在化解了家庭危機後，決定賢惠行事，把傅懷安拋在一邊呢？這是陸錦南以前經曆過的痛苦。他覺得所有的女人都很難把握，她們都是詭計多端的，並不像她們看起來那麽無害。
    與其曖昧模糊的關係，陸晉南認為與其公開宣布條款和條件，不如讓它像商業交易一樣，雙方都能受益。
    “一旦你用這些機密信息救了你父親和二叔，這個人就必然追查泄密源頭。”陸錦南舉起手中的卷宗。“除了他最信任的助手之外，唯一可以訪問這些數據的人必須是最初處理這些數據的律師事務所。你不覺得傅某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幫助你嗎？你不能隻是以犧牲他人為代價來獲利，並繼續利用他們，你不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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