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麵對著方末的問題，戈登愣了一
    “是的，信”方末伸出滿是血跡的手舉例，“大概就是那種可以值得讓你付出生命的東西，在所有人的一生中大概都會有過一到兩次這種想法…而這就是最簡單的信有的人信仰宗教，因為他們相信宗教裏的神明可以保護他們，有人信仰權與力，因為他們像掌控一切，還有人信仰用於交換的等價物，因為他們很需要錢…”
    “所以…你呢？戈登警官，你信仰什麽？”方末再次耐心的提
    戈登想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這家夥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神棍，或者是詐騙公司裏的專門洗腦的那些
    戈登現在隻想從這個縫隙裏鑽出來，然後一拳幹倒眼前的這個混蛋，於是他隨口說了一個：
    “正義，我信仰的是正”
    “正義…還真是符合你的身份，戈登警”方末微笑著，他依舊不急不慢的說著：“柏拉圖說過，人們按照自己的等級做自己應做的事情就是正義；基督教那些人說過，肉體當歸於靈魂就是正義…當然現在更多人認為正義是人類社會普遍認為的崇高的價值，是指具有公正性、合理性的觀點、行為、活動、思想和製”
    “那麽問題來了，當這個社會不再依靠法律和人類的美德做出判斷，那麽你所謂的正義還是正義麽？”
    “不知道，大概是”戈登簡單的思考了一下，被卡在舞台下的兩隻腳正在緩緩用
    “那你的意思是正義是無法改變的，不因你的行為結果和法律法規而被賦予其他意義？”
    “是的，正義無法改”
    “那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方末指了指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他們，沒錯就是他們，假如他們在昨天半夜襲擊了你的住所，並且把你的老婆孩子射殺，那麽你殺掉他們算不算正義？”
    “大概…算吧？”戈登挑了挑眉，沉吟著
    方末看著沉默的戈登，繼續問：“那如果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派人刺殺你和你的家人，你忍無可忍，憤怒的找到了他們的老巢然後把他們團滅，這又算不算正義呢？”
    “……”戈登陷入了沉默，然而方末卻笑了起來，“當然算，因為你說過，正義不會改”
    “呐呐呐，按照你的說法，我應該是一個正義的使者！”
    “而你現在應該帶著花團和獎章褒獎我，因為我保護了我的家人，我為哥譚消滅了一個潛在的巨大危害，而不是用你的手槍指著”
    “你這樣做，我很傷心…”
    戈登轉頭，猛地看向了方末的眼睛，驚覺自己居然被他的話給套住
    “不，你做的這一切就是在犯罪！你不是正義！”他義正言辭的
    “不不不，我這應該算是執行正義，這是你剛剛親口承認的，”方末說，“是你自己說的，正義不會因為你的行為結果和法律法規而被賦予其他意義，我隻不過是在套用你的觀點，可能我唯一做大不好的地方就是殘忍了一點，”他聳了聳肩，“你在否定你自己…”
    “這很奇怪，不是麽？”，方末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肆無忌
    看著方末那肆無忌憚的樣子，戈登選擇了沉
    他知道動嘴皮子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強項，而對付這種能說會道的罪犯，保持沉默和冷靜才是最好的應對方
    他的兩隻腳一點點的從縫隙中抽了出來，他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一擊製服這個混蛋的機
    幾秒鍾後，方末有些無聊的歎了口氣：
    “親愛的戈登警官，也許我不該問你這樣的問題，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遇到電車難題會怎麽”
    方末輕輕的揮手，立刻有鐵皮碎屑朝著他的方向飄了過來，然後在空氣中溶解、重鑄，很快一柄嶄新的匕首就被他握在手
    “電車難題，你應該聽說過吧？”方末把匕首塞進戈登的手裏，“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但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
    “現在你就是那個可以拉杆的人，決定權在你手”
    “如果你選擇自殺，那麽我就放過哥譚警局的那些人，如果你不自殺，我現在就去把你的那些好隊友們屠戮殆盡，你應該不會質疑我有沒有這樣的實力吧？我現在想知道你的選擇…”
    方末興奮的看著戈登，語氣中帶著催促：“所以，我親愛的戈登警官，你到底要怎麽選擇呢？自殺或者是殺死其他人？”
    麵對這樣的問題，戈登愣住
    宴會大廳裏一片死寂，隻能聽見血液在順著地板流淌的“嘩嘩”
    戈登畢業於特卡華州皇家警察學院，他是警察中的精英，也是整個哥譚警局最優秀的警他從小就被自己的警察叔叔灌輸著正義的論調，他似乎是天生的警察，任何罪犯在他的手裏都無法逃脫，他連續三年被評選為‘哥譚最美警察’的稱號，懲惡揚善、公正善良，勇於犧牲本是他擁有的美德…可麵對方末的問題時，他卻猶豫
    沒人能夠無視死亡的威脅，哪怕是戈登也不例
    那柄鋒利的匕首還留在戈登的手裏，他雙手微微顫抖，似乎無法做出任何決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選擇題，無論選擇誰，都會有一方會
    自己，或者是其他
    古代的傳說中，邪魔的魔鬼總是喜歡給愚蠢的人類出這種選擇，因為他們喜歡看著人類之間折磨、爭鬥乃至廝殺，他們會因此得到力量和喜
    惡魔！他就是個惡魔！
    就在戈登一臉猶豫不知道應該怎麽做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從他們的身後響起：
    “年輕人麵對難題總是很難做出選擇，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結果三十年後我才發現無論怎麽選擇似乎都不算錯，唯一的錯誤就是自己太猶豫了，不敢再果斷一”
    “你怎麽來了？又要做交易麽？”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法爺，方末挑了挑眉，“打斷別人可是一個不好的習慣，特別是在這種時”
    “那也要分是誰打斷的不是麽？親愛的方末先生…我這有一筆更大的交易，我覺得你會很感興”法爺氣定神閑的
    “的確，”方末看著一臉猶豫的戈登似乎有些失望，他站起身來，朝著法爺的方向走了過去，“說說你想交易什”
    “我覺得我們應該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那群警察還有幾分鍾就會趕來，我可不想沒事找麻”法爺擺了擺手，在前方帶路，“周圍有一家咖啡廳還不”
    “隨便你，總之我很期待和你的交”方末給自己套了一個外套，跟在法爺的身
    隻有戈登還卡在舞台的縫隙裏，像是個被丟棄在一邊的布娃
    而他此時還握著方末給他的那柄匕首，雙手微微顫抖，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著方末剛剛問他的那個問題：
    “自殺？或者…殺死其他人？”
    ……
    現在已經是中午
    哥譚的汙染總是那麽嚴重，天空中總是灰蒙蒙的，就像是一層薄紗擋在了哥譚的頭頂，陽光永遠也無法驅散隱藏在小巷子裏的黑
    整個城市的規劃就有問
    巨大的化工廠和垃圾分類廠幾乎和貧民窟重疊在一起，就連大家取水用的那條河現在都惡臭不堪，下遊的人們總是能從河裏找到上遊飄來的各種奇怪的東西，就比如一個個被塞滿的、人形的編織
    不過負責供水的韋恩集團自然也有著他們自己的解決辦
    首先把這些髒水統一的過濾一遍，再加上一些防腐劑、漂白劑和除臭劑沉澱十分鍾，然後就可以把這些達到了引用標準的水遠到哥譚的千家萬
    盡管他們聲稱這樣產出的水健康無汙染，可任誰看到水裏的白色顆粒物都會忍不住怒罵一
    不過生活在貧民窟的人們並不會在意這些，因為超市裏的飲用水可是貴的很多，他們隻知道喝這樣的水不會生病拉肚子就夠
    醫院看病吃藥的錢，他們可付不
    不過方末暫時沒有這方麵的煩惱，他此刻正坐在哥譚最著名的空中咖啡廳；他甚至可以透過巨大的玻璃俯瞰到整個哥譚的富人區，他麵前的那杯咖啡就價值一千美元；法爺就坐在他對麵，手裏同樣捧著一杯咖啡，他們的隔壁還在演奏著莫紮特的《小夜曲》，演奏者穿著昂貴的高定禮
    “所以沒人試圖改變一下現狀麽？”方末
    “改變現狀？你是指改變什麽？”法爺說，“你是說這糟糕的環境還是那些到處都可以見到的窮人？”
    方末挑眉，“也許是一”
    “一切？那麽誰去改變？”法爺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指著站在他們腳下的保安，“你是說讓他們那些一個月連吃飯喝水都解決不了的窮人去改變？他們能改變什麽？去政府門前鬧事還是遊行？還是說讓那些隻知道享受玩樂的富人們改變？他們又憑什麽改變呢？現在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就是天堂！”
    法爺又指了指方末和自己，“還是你？還是我？”
    “我對做英雄的事情不感興”方末搖了搖
    “可這些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這樣的哥譚實在是令人有些作”法爺說，“過幾天就是市長競選，每年都是一些隻會說大話的政客，這麽多年，聽都聽煩了……相比較我們而言，那些政客才是肮髒的存在，他們之間的利益輸送甚至要比我們還要黑暗，想要改變就要從他們開”
    “我想參加競選！”法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
    方末微微閉眼，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法爺的真實想
    他甚至能透過法爺的身體，看到那原本隱藏在心底的欲望野火正在熊熊燃
    火焰灼燒著那柄短刀，短刀發出了一陣陣興奮的嗡
    還真是沒有選錯人…方末在心裏想著，“當初你說過你不喜歡權與力，可你現在卻在一步步的朝著權與力靠”
    “每個人的心裏都會有這一個對世間萬物評價的標準，有些東西值得去做，有些東西不值得去做，這就是人們經常說的心中的那杆但這個評價標準是會隨著時間發生改變在還沒遇到你之前，我已經老的快死了，所謂權與力對於我來說真的沒有任何作用，畢竟我也不能把它們帶進墳墓”
    “可現在不同了！”
    “因為你，我變得重新年輕了起來！我重新擁有了一個更加健康的身體，我還可以活得更久！”
    法爺的語氣突然熱切了起來，他吞吐著熱氣，“我覺得我現在可以追求一些我曾經沒有得到過的東西，追求一下我喜歡的女孩，甚至是…進化成和你一樣的存在！”
    “和我一樣？”方末笑了
    “沒錯，和你一樣！進化成遠超人類，更高一級的生物！”
    方末一臉欣賞的點了點頭，“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我見過的最貪婪的人類，你想要的更”
    “你還想要什麽？一起說出”
    “我看過你的視頻，在別墅區的那一幕，”法爺突然走到了方末的麵前，從懷裏拿出了一個zippo的打火機不斷地打開關閉，赤色的火苗閃爍，“我知道你能發出類似於汽油凝固彈的攻擊，那不是人類能夠掌握的力量，任何敵人在這樣的攻擊麵前都如同紙屑一般脆弱，全部都是易燃”
    他忽然猛地用力把打火機捏爆，任憑火焰在自己的手上灼燒，但很快，火焰就全部熄
    “我也想擁有類似的攻擊，火焰、雷電或者是其他，我也想擁有超越人類的力”法爺輕聲
    方末微微一怔，隨後滿臉微笑的看著身前的法爺：
    “當然…我會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