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老頭兒說話不管用是吧？讓你們免禮，你們還跪著，欠揍是不是！”
    糟老頭兒眉頭一皺，怒吼聲嚇得周圍的人噤若寒蟬，急忙站起身來連連擺手。
    人人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老前輩。
    不怪此人太囂張，他的確有囂張的本錢。
    在他髒兮兮的衣裳裏，懸掛著一枚烏漆嘛黑的藥鼎吊墜——黑袍煉丹師的證明！
    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袍煉丹師之外，整個天月國裏，就屬黑袍煉丹師地位最為尊貴，整個煉丹師公會也僅有五名黑袍煉丹師。
    此老不僅煉丹技藝高明，武道修為同樣不弱，足有玄武境三重境界。
    由於黑袍煉丹師太過稀少，即便這老頭兒脾氣十分古怪，可平日裏求他辦事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五大勢力之中不少地位崇高的大人物跟他關係同樣十分熟絡，十分願意替他擺平一些瑣事。
    別看他隻有玄武級三重境界，可一個黑袍煉丹師背後就算站著玄武境九重強者，甚至是天武境的人替他撐腰都不奇怪。
    這種背景強大的猛人，誰敢惹他不快啊？
    “擎天劍宗的狗東西，膽敢跑到煉丹師公會鬧事！信不信老子一句話，斷了你全宗上下的丹藥供應！”
    “沒煉丹師出手，你們這群白癡以後就抱著樹葉草根啃去吧！”
    何太嶽搖搖晃晃地走到孫浩長老麵前，絲毫不顧及對方的背景身份，張口就罵，抬手就打。
    孫浩長老挨了打也不敢還手，縮著脖子趴在地上，委屈道：“啟稟前輩，不是晚輩無禮，而是那小子實在可惡。”
    “他不僅打傷本宗執事，還留字羞辱本宗威名。如果不將此賊擒回，晚輩不好交差啊。”
    何太嶽眯著醉醺醺的眼睛，回頭掃了一眼波瀾不驚的牧凡，眼中似乎流露出一抹讚許神色。
    啪！
    毫無征兆，何太嶽反手一巴掌打在孫浩長老臉上。
    後者一口鮮血混著破碎的牙齒噴在地上，滿臉惶恐地朝他看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挨這下大嘴巴。
    何太嶽打了個酒嗝兒，醉意朦朧地伸出手掌，在孫浩長老臉上輕輕拍了拍：“你不是要交差嗎？這下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同樣都是五大勢力的長老，兩人又同為玄武境強者。
    可是孫浩長老在何太嶽麵前，卑微得根本抬不起頭來。
    即便被人當眾打臉，他依然強撐著笑臉，滿是委屈地說道：“何前輩，您別為難我了。他要是罵我，晚輩看在您的麵子上，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可他罵的是擎天劍宗啊！”
    何太嶽撐著醉醺醺的三角眼，眉頭一挑，揚聲道：“罵得好！罵的就是你們這群狗娘養的！”
    說著，何太嶽回頭看著牧凡，眼神讚許地大聲道：“你小子，有沒有罵他祖宗十八代？有沒有罵‘東方藺’那個老不死的死雜毛？”
    “以後見了擎天劍宗的王八蛋，給我狠狠的罵，罵他祖宗八輩斷子絕孫！”
    東方藺，那可是擎天劍宗的太上大長老！
    傳聞何太嶽年輕時候與東方藺同時看上一位大美人，最後東方藺抱美而歸，氣得何太嶽性情大變，至此變得瘋瘋癲癲。
    眾人看到這一幕，心道傳言果然不假，何前輩跟擎天劍宗恩怨不淺啊，
    這老頭兒朝牧凡吆喝了幾句，回頭對著孫浩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雖然沒有用上武技招式，可是拳拳到肉，腳腳見血，很快就打得孫浩長老鼻青臉腫。
    “交差是吧？老子讓你交差！”
    一頓拳打腳踢過後，何太嶽眯著眼，指著大門方向，冷聲道：“你回去跟東方藺那老雜毛說，就說我把他徒子徒孫暴打了一頓，不服氣，讓他親自過來找我！”
    “滾！”
    大袖一揮，孫浩長老連同擎天劍宗的弟子全被一股狂風裹挾著，下餃子似的全都丟在了大街上。
    清空了擎天劍宗的人，刁難過牧凡的王鴻，這時候孤零零一人趴在大廳中心。
    他心髒緊張得怦怦直跳，那感覺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煉丹師公會不養擎天劍宗的狗，廢掉武脈，扔出去！”
    何太嶽厭惡的掃過王鴻發白的臉頰，一聲低喝，旁邊頓時躥出四名靈武境護衛。
    他們架著哭喊求饒的王鴻便朝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聲慘叫，哭喊不停的王鴻再也沒了動靜。
    處理完這一切，何太嶽這才搖晃著“醉八仙”的步伐，晃晃悠悠來到牧凡身邊。
    還沒開口，臭烘烘的酒臭味已經撲麵而來。
    濃烈的酒氣直撲牧凡臉頰，那老頭兒鼻子湊到幾乎臉貼臉的距離，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小子不錯，很合老頭兒口味。老頭兒想收你做徒弟，你幹不幹？”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整個考核大廳鴉雀無聲，所有人宛如石化一樣。
    黑袍煉丹師收徒，居然要問一個雜毛小子同不同意？
    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想收徒隻需一句話，整個天月國的天才菁英不是排著隊的等著他挑？
    何必如此低聲下氣的詢問一名開脈境小雜魚。
    牧凡輕輕托了托趴在他背上沉睡的牧雪兒，微微一笑道：“承蒙前輩厚愛，晚輩樂意之至。”
    他的反應再次震驚圍觀之人。
    這也太囂張了！
    黑袍煉丹師收他為徒，天大的幸運砸在他頭上，這小子不僅不磕頭謝恩，口氣還如此傲慢。
    別人做夢都夢不到的天大機緣，到他這兒僅僅是“樂意之至”？
    他以為他是什麽東西？
    不少人憤憤不平的想衝上去抽牧凡兩個大嘴巴，還有的人恨不得站起來厲聲怒斥。
    可他們哪裏知道，牧凡前世乃是丹道神帝，即便轉世之後，丹道技藝依舊沒有荒廢。
    單論丹道水準，整個煉丹師公會加起來都比不上牧凡一根腿毛。
    答應拜師非但不是何太嶽給牧凡的恩賜，反而是牧凡已經將身段放得很低了。
    何太嶽出手解圍在先，現在又當眾收他為徒。
    他要是不答應，那就太打對方的臉了。
    為了不讓這老頭兒下不來台，也為了自己在煉丹師公會行事更加方便，牧凡倒是不介意地位、身份之類的虛名。
    比起何太嶽配不配當自己師尊這種沒意義的事，他更在意煉丹師公會裏到底能不能弄到他需要的東西。
    “哈哈哈！從今天起，你就是老頭兒的親傳弟子了！隨我來吧！”
    何太嶽滿臉歡喜的哈哈大笑，攬著牧凡的肩頭便朝遠處走去。
    二人並肩行走時，醉醺醺的何太嶽突然壓低了聲音。
    用一副看穿一切的口氣，低聲道：“你小子答應拜師是給我麵子對吧？我知道，在你背後另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