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癡冷眼注視著跟擎天劍宗有關的人灰溜溜地離開小鎮。
    隨後，他轉身朝牧凡看了過來。
    從他眼裏，牧凡感受到不僅僅是打量的目光，其中還夾雜著微不可查的驚疑之色。
    隻是劍癡偽裝得很好，除了牧凡之外，在場眾人沒有一人察覺他的神色變化。
    頓了頓，劍癡朝牧凡抱拳道：“鄙人黃彥，乃是小姐近侍，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劍癡這般客氣的態度讓小鎮上的人全都大吃一驚，紛紛朝牧凡投去錯愕的目光，炸鍋似的議論起來。
    “劍癡前輩為什麽對他那麽客氣？難道就因為他是青袍煉丹師？”
    “我看這小哥氣宇軒昂、儀表不凡，有人中龍鳳之姿。難道蘇姑娘看上此人，想招他為婿？”
    “不會吧？他哪有我帥？我在十裏八鄉也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蘇姑娘為什麽不選我？我哪點比不上他？”
    “嗬嗬，人家是青袍煉丹師，你是啥？你也配跟煉丹師比？”
    牧凡沒將眾人的議論放在心上，朝劍癡客套地抱了抱拳：“在下牧凡，見過劍癡前輩。”
    從劍癡的反應來看，他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他覺得太卜閣的覲見資格其實大有貓膩，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考驗這麽簡單。
    這次麵見閣主或許不需要考驗，可能太卜閣內部已經早就確定好了，不管名額最後有幾個，其中一個必是自己。
    不等他深入分析，就聽劍癡不容置疑地朝眾人宣布道：“原來是牧凡小友，恭喜你獲得麵見閣主的資格。至於其餘諸位能否得到閣主垂青，便看諸位一會兒的表現如何了。”
    此話一出，人群又是一陣沸騰。
    “看吧，我就說蘇姑娘肯定看上他了，不然為什麽連考驗試探都免了，直接允許他登上雲漢仙峰？”
    “唉，誰讓人家是青袍煉丹師呢？看他模樣也就十五六歲，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大的成就，咱怎麽跟人家比？”
    “是啊，十六歲的青袍煉丹師，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啊。”
    眾人歎息不已，程昊則滿臉激動地跑到牧凡麵前，抱拳祝賀道：“我就知道牧大哥與眾不同，這麽多年來，您還是第一個被蘇閣主主動接見的人啊！此等榮耀不說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啊，恭喜恭喜！”
    “哼，我還道太卜閣是什麽超凡脫俗的世外仙境，想不到蘇閣主居然同樣是惡臭無比的世俗庸人！”
    眾人都在驚訝牧凡的好運氣，忽然一道難聽的聲音從街頭傳來。
    一名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滿臉不屑地大步走來。
    目光輕蔑地在牧凡和劍癡臉上來回一掃，鄙夷道：“我承認十六歲青袍煉丹師的確前途無量，但就因為他是青袍煉丹師，是煉丹師公會的人，蘇閣主就對他特別關照，怕不是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他冷眼環視四周，大手一揮，滿臉正氣的昂聲道：“他是天才，在場英雄之中難道沒有天資卓越之輩？”
    “就因為咱們不是五大勢力的人，要見閣主就必須通過一道又一道的考驗！他是五大勢力的人，太卜閣就能違規破例，直接給他開後門嗎？”
    “這麽說，太卜閣閣主跟那些庸庸碌碌的世俗之人有什麽區別！”
    那人嘴角一撇，不屑地冷笑道：“真是如此，那以後你們也別裝神弄鬼設什麽考驗了，再看到五大勢力的人來了，你們直接當爹供起來不就好了？”
    這家夥口氣太囂張了，惹得牧凡和劍癡二人眉頭一皺。
    不等他們出手，小胖子程昊便挺著大肚皮朝那人跟前一站，大眼瞪小眼的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怒道：“你誰呀你？蘇閣主想見誰，你管得著嗎？難不成她要見什麽人，還需要你批準？”
    “嗬，嗬嗬。”
    那人冷笑著搖了搖頭，滿是不屑地嘖嘖歎道：“自己不守規矩，還放瘋狗出來胡攪蠻纏，你以為我怕你啊？”
    “本少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雲波山莊少主，嶽雲濤是也！”
    “我知道說實話遭人恨，你們大可以對我出手！不過當著天下英雄的麵，你們要是敢出手，隻怕太卜閣今後在武道界裏將再無信譽可言！”
    程昊大感好笑地看著嶽雲濤，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疑惑道：“你不妨把話說清楚些，什麽叫不守規矩？”
    “牧大哥不僅煉丹技藝出類拔萃，武道實力更是同階無敵！連靈武境八重的雁門孤雨都打不過他，難道你覺得自己贏得了他？”
    “比武力你比不過，比煉丹你更比不過了！那你還有什麽不服氣的？”
    嶽雲濤聞言，隻是冷冷地嫖了程昊一眼，不屑道：“你懂個屁！”
    “太卜閣從來不以武力為考核標準，能不能見到閣主全憑機緣，這是多少年傳下來的規矩！我承認打不過他，但論福緣氣運，本少爺自問強他百倍！”
    “說出來怕你嫉妒。本少爺也曾遍訪名山洞府，見過不少遠避凡塵的高人隱士。他們替我占卜命數，都說我命格貴不可言，他日拜將封侯不在話下！”
    “今年就是我氣運最盛的一年，迎娶天下第一美人，走上人生巔峰，就在今朝！”
    “本少爺機緣如此深厚，太卜閣卻對我視而不見，反而選了五大勢力的俗人，簡直有眼無珠，荒唐可笑！”
    程昊有些無語地望著嶽雲濤，突然覺得這家夥有點可憐。
    欲罵又止地望著此人，好一會兒才搖頭道：“別人拍馬屁的客套話你也信啊？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不用爭了。”
    程昊瞪著眼還要跟對方爭論，牧凡卻一把按住他的肩頭，製止了他爭辯的意圖，隨後緩步朝嶽雲濤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麽？是不是戳穿了你們的虛偽麵目，你惱羞成怒了啊？”
    嶽雲濤望著牧凡緊緊握住的拳頭，驚叫著不斷後退。
    剛吼了一聲，臉上立即被一道直拳打中。
    腦袋頓時嗡嗡轟鳴，身體就像喝醉一樣搖搖晃晃地掙紮了兩下，隨後咣當倒地，不省人事了。
    看著被自己一拳打得凹陷的臉頰，牧凡估摸著嶽雲濤這一年都隻能躺在床上養傷了，連下地都做不到還想拜將封侯？
    他冷漠地收回拳頭，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嶽雲濤，淡淡道：“看來給你算命的人，算得不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