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囚徒
字數:4668 加入書籤
戰場上的一幕被艾比底斯盡收眼底,包括凱恩被崔裏安抓住時的樣子。他本想出手救下凱恩,但後來發現崔裏安並沒有要立馬對凱恩下殺手的意思,於是忍住出手的安安靜靜地當一個看客。不過當看客也是暫時的。凱恩現在的樣子是沒有生命危險,但不代表後麵沒有危險。
以防萬一,他得做好出手救人的準備,於是一封魔法加密的信件從他手中飛出,而他自己則跟上那支隊伍。
凱恩懷著絕望的心情被帶回拜利的領地,他被崔裏安扔在地上,雙手被束縛在後太久,他的手早已麻了。眼睛看不到身邊的情況,但是他能憑耳朵的聽覺清楚感受到周邊有許多人在走動,馬靴踏在地上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恐懼像冰冷的河水灌入他的心間。
遠處的山巒疊嶂,早春的高山氣溫還是很低,山上的雪還未像平原一般化開帶來春意。點點白雪在暮靄中點綴聳立山峰。
在不安中,凱恩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這聲音帶著痛恨。他知道這應該就是那位想要他命的拜利子爵吧。
他想開口,但不知應該說點什麽,拜利也沒有要對他問話的意思,隻是命令手下把他帶到地牢去。
然後凱恩就被人拉起,一路推搡著往前走,由於眼睛被蒙著,他走得踉踉蹌蹌。這短暫的一路讓凱恩走的很艱難,樓梯的踩空感更令他難受,可是他不得不這樣一路往前走去。
在路上,凱恩腦海裏幻想地牢的模樣,會不會像吟遊詩人們口中描述的那樣,地牢環境陰冷潮濕,積攢常年未清理的汙垢,頹敗的牆上掛著許多折磨犯人的刑具呢?也許會有鐵鉤、鐵環、扒皮刀、剔骨刀這種常見血腥的刑具吧?
凱恩腦子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像曾經在刑場上見過的那些犯人一樣痛哭流涕地喊著求饒,他的冷靜沉默讓人佩服,這種冷靜與他的年紀不符。
果然,與凱恩想象的差不多,他被幾個人用鐵環扣住手腕和腳腕,脖子上也帶著一個鐵項圈。幾個人拉動鐵鏈,伴隨著嘩啦啦的金屬聲,凱恩被懸掛在空中,四肢張開,像海港碼頭那些被打撈起來掛著售賣的海獸一樣。
遮眼的布條被人一把扯下,強烈的光線讓他不習慣,刺痛他的眼睛。他慢慢掙開眼睛環顧四周,兩名肌肉隆起,光著膀子,一身油膩的壯漢雙手抱胸站在他麵前,他們眼中帶著戲虐神色。兩邊牆壁上掛著各種刀具,有長有短,有鋒利有遲鈍,其中凱恩還認出了其中一些刀的名字,都是他從哈默那兒知道的,都是一頂一的行刑器具。
長得像一顆鹵蛋一樣的光頭男人走向旁白,從掛著一排刑具的牆上選了一根帶著細小倒刺的鐵鞭。他笑著望向凱恩,露出滿口黃牙。凱恩一陣惡寒。
“烏納,你那笑容可真變態,我越發覺得你這家夥是不是真有什麽特殊癖好了。每次行刑都要選那根刺鞭,聽說你去找女人的時候也喜歡拿著皮鞭跟她們玩這種遊戲,是嗎?”另一個稍微瘦一點,滿頭短發的男人朝光頭開玩笑似的說道。
“嘿!你哪聽來的蠢話,明明是那些女人主動索求的,我隻是滿足她們那特殊要求而已。嘿嘿嘿。”光頭男人露出猥瑣笑容,這猥瑣的姿態讓凱恩差點沒吐出來。
“先說好了,玩玩兒可以,可別把這小子玩死了。領主大人還想看看他那慘兮兮的模樣呢。”
“你就放心好了,幹這行這麽久,早已熟能生巧。下手力道我會把握好的,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鞭子到底有多猛!”說完,他甩動那根鞭子,細小尖刺閃過寒光。
“我想見見拜利!”凱恩突然向他倆喊道。
但這個要求被光頭大漢拒絕,“領主大人現在可沒空理會你,先讓我們好好招待一下你再說吧。”他用力往凱恩身上甩去一鞭。
揮舞過來的鞭子落在凱恩身上,將他的衣服都抽破開來,鐵刺像釘子一樣紮進他胸前的血肉,然後烏納往下拉動鞭子,鐵刺從他胸前一路跟著下拉。像是鐵犁翻耕土地一樣,凱恩胸前血肉翻飛,巨大的痛苦籠罩他全身。
即使身體被強化過,但是真實的痛感還是不可抗拒地席卷他全身,讓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哀嚎。
“不是說這小子骨頭硬得很嗎?原來還是扛不住我這一鞭啊,你看,我的鞭子技巧很厲害吧!”烏納像是炫耀一樣對同伴說道。
他旁邊站著看戲的同伴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可是用了這鞭子的魔法屬性,好像叫“痛苦增益”是吧?要是沒那魔法的痛苦加成,我可不信你能讓這小子發出痛苦聲。送他進來時,我可聽說他被崔裏安那瘟神射中幾箭都沒吭聲呢。”
“切,你就是嘴硬,不服氣,我再抽一鞭給你看看!”緊接著烏納又甩出一鞭。
這次的痛苦不減絲毫,在凱恩身上撕裂一道長長的口子,猙獰的傷口往外汩汩地冒出鮮血,接著又是幾下鞭子,凱恩的胸口處已經麵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有一團模糊的血肉。
凱恩咬牙撐著,但這痛苦實在太巨大了,他忍不住昏死過去。烏納上前抓起凱恩的頭發,甩了幾巴掌,發現凱恩真的昏死過去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這小子昏死過去了,唉,還以為他能再堅持一下呢。再挨兩邊他就是我這新的抗鞭子數第一了!真可惜,不過能抗這麽多下,屬實令人驚訝啊。你說是不是,鮑爾。”他將頭轉向短發的鮑爾那邊。
“行了行了,你這變態。我還沒得開始動手呢,你就把他打昏死過去了,我還怎麽動手啊?”鮑爾不滿地對他說道。
“這還不簡單!看我的吧。”烏納說完就朝角落的一個木桶邊走去,他往桶裏的白色細小晶體抓了一把,“這玩意兒可以叫他起床。”
他舉起抓著的那把細小晶體對鮑爾說道。
“那還不快點兒!”鮑爾催促道。
烏納負責弄醒凱恩的時候,鮑爾也在旁邊牆壁上選了一把趁手又熟悉的刑具——一把薄似透明短刀,他剛抓上手,把兩指寬的刀身微微晃動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刀是哈倫斯王朝裏一位以折磨犯人出名的刑法大師所發明的,他管這刀叫“剝衣刀”,專門用來剝除完整的人皮而造。
這門變態的藝術是他從那位大師那學來的,他對這門藝術可是喜愛的極了。而且他發現光是剝皮這一項藝術也是有學問的,必須要在犯人清醒的時候剝皮才是最有趣的,這樣剝皮才有成就感。
鮑爾將手中的細小晶體往凱恩傷口上抹去,像廚師為鮮嫩肉塊塗抹蜂蜜準備炙烤時一樣用心,等這些晶體都塗抹均勻後,他一巴掌拍在凱恩胸口上,然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即使傷口此時已經滲出大量血水把他的手都染紅,他也絲毫沒有手軟的模樣。
昏死過去的凱恩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身體痙攣起來,胸口像是被無數蟲子啃食撕咬。他被這巨大的痛苦折磨醒來。烏納看見他醒來了,便不再動手拍打傷口,他沾滿血水的手舉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上麵的味道,然後一臉滿足模樣。
他那副享受的表情讓凱恩心底湧出無數仇恨的怒火,他恨不得將這些痛苦百倍奉還給眼前這兩個可惡的雜種!
烏納絲毫不懼凱恩吃人的眼神,他得意地拍拍凱恩的臉,囂張地說道:“別急,還有很多好玩的沒有開始呢。鮑爾,這小子醒了,現在輪到你了。”
鮑爾拿著短刀走到凱恩麵前,他沒有馬上動手,而是仔細觀察起凱恩來,找了半天的下刀位置,最終選定在凱恩的後背下刀子。
凱恩掙紮起身子,就是不願讓他們如意,微微的晃動不但沒有讓鮑爾惱怒,反而讓他更加專注起剝皮的動作來。
刀子劃破表皮,然後嵌入皮膚與血肉相連處,他一步步深入,直到整片刀身都沒入裏麵。凱恩額頭布滿汗珠,咬緊牙關在忍著,他此刻真希望自己能暈過去,清晰地感受血肉分離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當刀子已經完美嵌入之後,鮑爾嘴角上揚,然後手上發力!此刻的他感覺自己是一位裁縫,此刻正裁剪一匹完美的布。他拉開的不是凱恩的皮,而是一匹完美的用來做成一件精美衣服的布匹。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他向父親說他以後要當一名著名裁縫,可是父親卻希望他成為一名儈子手,他希望看到平日趾高氣昂的貴族在他兒子刀下痛哭流涕的樣子。
鮑爾不希望成為一名儈子手,可是在父親不斷的洗腦下,他覺得或許儈子手可以和裁縫結合起來,兩種完全不搭邊的職業在那位刑罰大師的教育下真被他融入在了一起。殺人剝皮就像裁布做衣,在他眼中都差不多嘛。
然後,鮑爾就瘋狂迷戀這種變態的刑罰手法,在後來跟隨拜利的日子裏,他手上剝下來的人皮連他自己也數不清。
在痛苦的擁抱下,凱恩又一次昏死過去。
“這小子不會撐不住死了吧?我們要不要喂他喝一點“那玩意兒”?”烏納說道,要是凱恩死了他們可沒法跟拜利交代,這位囚徒跟以往的不同。
鮑爾拿著那張近乎完美的後背皮舉起,癡迷地看著它,“不用擔心,他還能撐著,他的生命力似乎比我們之前處理的那些都要強。”
“今天玩得可真不錯。”烏納笑著對鮑爾說。
“當然。”鮑爾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