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懸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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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被鬼麵猴首領一拳打飛出去,鋼劍落在他身邊。他艱難起身,對蜥蜴所道:“這次真的要跑不掉了。”
“咕嚕。”蜥蜴還是隻會發出這一聲,但他能明顯感受到它的悲傷,他們馬上就要死了。
鬼麵猴首領手裏握著長矛,他一矛就將凱恩挑飛,可是沒有立即殺死他,像是猛獸戲耍臨死前的獵物一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他已經渾身布滿傷口了,整個身子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根本提不起半點力氣再無法抵抗這龐大又無敵一般的存在。
求生的不願就此屈服,更不想死在這種怪物的手中,他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即使麵對這種幾乎沒有可能戰勝的對手也不能放棄生的意誌。隻要有一丁點機會就要用盡全身力氣去抓住,媽媽的話猶在耳邊:活下去!
凱恩爆發強大的求生意誌,這股意誌為他帶來強大的力量。他站起身,手中還有劍,眼睛如狼般凶狠。
“吼!”
他能感覺到這大家夥狂躁的殺意,“來吧!畜生!勝負還沒分呢,你以為你會贏嗎?啊?”凱恩不肯自己的氣勢也被那家夥壓得這麽慘,即便要死在這,他也要像英雄一樣在戰鬥中死去,而不是在恐懼中死在他的手中。
鬼麵猴首領絲毫不把已是強弩之末的凱恩放在眼裏,他猛地衝上前掐住凱恩的脖子,鋼劍正好刺在他的下腹處。他疼得用力捏緊凱恩的脖子,然後一把甩飛,接著是一腳踢在凱恩的腹部,凱恩滾出去好幾圈。
凱恩疼得幾乎要昏厥過去,“該死的東西,這都沒沒刺死你,命真大啊。”
鬼麵猴舉臂歡呼,威風凜凜的勝利者受到眾族人的歡呼。他們已經把周圍的雞頭怪物全都殺死,那些怪物的腿被他們割下來扛在肩上,這場戰爭是他們打贏了。他們不僅把宿敵雞頭怪物殺死了一片,還把那個挑釁首領權威的小子幹翻在地,他們是真正的勝利者,最大的勝利者。
蜥蜴發出悲鳴,他想去幫一下凱恩,但是它又沒辦法戰鬥,連行動都是個不小的問題。
凱恩顫顫巍巍地直起身體,血不斷從嘴角流出,他的五髒六腑都受到許多傷害,要不是“屠夫”一直在修複他的身體,估計這會兒他早就堅持不住倒下了。
鬼麵猴首領似乎不想再陪凱恩玩下去了,他做出奔跑撞擊的動作,看起來是準備給凱恩來個了解了。他腳下壯碩的腿部肌肉發力,地上留下一個腳印深坑。僅眨眼的功夫他就衝到凱恩的麵前,狠狠撞上凱恩。
他能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哢嚓”聲在他耳中放大,內髒都要被他撞出來了。但是手中傳來的溫熱液體告訴他,他成功了,這招一換一的拚死搏鬥不虧,死前拉上了這家夥。
“吼!”鬼麵猴首領奮力推開凱恩,他捂著腹部向旁邊的族人求救,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眾人,他們都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看到他們的首領腳下出現一灘血,而且還不斷擴大麵積,他們看到血是從首領身上流下時,臉上出現恐慌、驚懼的表情。
一顆藍色水晶洞穿了他的腹部,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他身上,身邊沒有人敢上來救他。身為族群的首領、最強的存在。他是族人的信仰,他要死了、要倒下了,他的族人除了恐懼和慌張根本做不了什麽。或許隻有他死的時候他們才敢上來將他的遺體帶回去安葬那片亂墳處。
他倒下了,隻是苟延殘喘了幾下就徹底失去任何生命體征。
其餘活著的鬼麵猴試探性地朝凱恩吼叫兩聲,往前走上兩步,長矛緊握在手,他們對凱恩齜牙咧嘴,眼神中卻藏不住他們的恐懼。顯然,凱恩殺死他們的首領對他們的震懾極大,誰都不敢做那個帶頭報仇的人,他們害怕自己會追隨他們的首領一起死去。
可是,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凱恩。他們一直圍住凱恩,不肯放他離去,也不肯就此罷休。
“嘿!你們要麽就放了我,要不就過來打一場。”凱恩對著這群猶豫的鬼麵猴喊道。
突然,他們之中有一個健壯的猴子站出來,他拍著胸脯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他對著族人不斷叫著,漸漸地,這群猴子開始團結起來。他把他們的信心找回來了,他是暫時的首領。
猴群士氣大振,他們心中的恐懼在新首領的帶領下一掃而空。現在,凱恩要有大麻煩了。他也意識到這一點,嚇唬他們不管用了,難道還要硬拚一回嗎?這跟本行不通,醜猴子會把他撕碎的,必須要逃跑才能活下來。
身後就是懸崖,跳進去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要是留在這兒,他是必死無疑的。凱恩下定決心,他要爭取那幾乎為零的可憐希望。
“蠢蜥蜴,跳下去吧。跳下去或許還能活!我可不想留在這鬼地方被他們撕成碎片!”
凱恩果斷跳下懸崖,在灰霧中消影。蜥蜴見他果斷,然後也學他一樣跳下去。猴群隻能在懸崖邊憤怒地叫著。他們不敢像凱恩一樣跳下去,唯一能做的隻有拿著長矛往下麵投擲,做著這種無用之功。
凱恩在心中祈禱,灰霧環繞在他身邊,他感到身體不斷下墜,背後一陣發涼。就當他以為自己會這樣重重摔死在石頭上時,他壓到了富有彈性的樹枝上,茂密的森林華蓋給了他下墜的緩衝力量,他知道自己這次估計是死不了了。但是這些樹枝真的很鋒利,他們劃破凱恩的衣服,尖刺紮進他的血肉裏,不管是臉上還是身體、四肢上都滿是傷口。
砰!凱恩摔在了地上,茂密的華蓋被砸出一個洞,他看到了那片神秘的灰霧。這些樹枝樹葉和身下鬆軟、富含水分的泥土救了他一命。
“運氣真不錯,幸虧沒死在這鬼地方。艾比底斯這群不靠譜的混蛋,把我傳送到這兒是想要我的命嗎?到處是怪物,蠻不講理的、又蠢又野蠻的畜生!咳咳。真是受夠這裏了,不過幸好終於找到了森林,估計很快就能走出這鬼地方了吧。”他自言自語地站起身,觀察了周圍的情況。
這裏樹木茂密高大,灌木、藤曼到處都是,而且林子靜的可怕,視野有限。他看不清樹叢裏藏著什麽,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他猜測這大概是到晚上了,他逃了一天了,身上都是傷口,那幾根被撞斷的肋骨現在還疼著,他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他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裏麵水分太多,容易滋生要人命的蟲子,不能在這安營。
凱恩顧不得傷勢,反正他的治愈能力很快就會讓他脫離痛苦,隻需休息幾天他就能重新恢複如初。他去采集一段韌性極好的藤曼,他要用這段藤曼綁在樹上做成一張藤曼床幫他度過今晚這段不太舒服的夜晚。
茂密的樹葉可以當成他的屋頂,雖然不是很舒服,也說不上有多安全,但起碼能為他避免許多沒必要的小麻煩。
凱恩利用成三角形分布是大樹做支架,天然的支架可以為他省去許多繁瑣工作,他隻需要把藤曼綁好在樹枝上就可以了。忙活一陣後,簡陋的藤曼床就造好了。他坐上去,這床的質量很不錯,非常穩,沒有一點晃蕩。
凱恩躺在床上,他肋骨斷裂的地方,隱隱感到痛楚,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估計用不了多久,隻需一個晚上他就能恢複了,起碼有自保能力是真的,不至於像喪家之犬一般被怪物攆著逃跑。
難得的安逸讓他擔心起那條蠢笨的蜥蜴,也不知它有沒有膽子像他一樣跳下懸崖。希望它不要真的蠢到留在上麵等死。
“這蠢東西就不應該走那條路,都怪它太笨了,居然看不清狀況。我們兩個都差點陷入絕境了,唉希望它有好運氣,不會真的被那群醜猴子當成食物架在火堆上烤。”他在心中為蜥蜴默默祈禱,祝它好運。
深夜,森林裏的生物開始活動,樹精在他的床下走來走去,蟲子的叫聲將他從甜夢中吵醒。林子像是舉行一場音樂舞會,各種生物的叫聲此起彼伏。他甚至魔幻地感覺到支撐他這張藤蔓床的三棵樹也在呢喃說話。
樹枝無風自動,相互摩挲,就像是在打著拍子。
這覺是沒法睡了,凱恩隻能坐起身,他透過藤蔓交織的縫隙往下看去,幾隻小樹精正一蹦一跳地朝他的床揮舞樹枝一樣的小手,他們的臉上都是綠油油的葉子和垂下的如同頭發般的綠藤。
這些精怪很有意思,凱恩從書上看到過有關他們的介紹。樹精是魔法森林裏由樹靈誕生出來的精靈,他們沒有什麽戰鬥力,也不喜歡戰鬥。隻是在森林裏遊蕩和維護森林正常運轉的精怪。有他們在的地方就有樹靈,她會可以指引凱恩找到那片黑色的詭異森林。
得到這一信息的凱恩正要下去找那些樹精帶路,不料一隻樹蟻從灌木從裏跳出來把其中一隻按在地上,它張開口中的大鉗子咬斷樹精的一隻胳膊,開始大口吃起來。
其他樹精見狀不敢上前解救同伴,丟下他就往森林更深處逃走。小樹精發出悲鳴,他綠瑩瑩的眼睛裏充滿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