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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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金將遇襲的事上報回哈默家族,弗羅茨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趕往皇宮將此事稟告皇帝。丹東背叛之心昭然若揭,他請求宴會開始那天城中布滿兵力將丹東拿下,先下手為強,維護王朝安定。他讓威廉現在就去聯係教會和教廷,再號召卡羅城附近深山裏的修道院派出僧侶幫忙鎮壓丹東。
他疾聲痛斥丹東的行徑,聲稱王朝大業將會敗送他手中,威廉是這次動亂的關鍵,唯一能阻止丹東引發災難的人隻有他,此刻不容再感情用事!
威廉被半夜驚起,聽說完這些事,他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腦子頓時清醒過來。但是他沒有立刻做出表態,他呆坐在王座上,眼睛裏帶著不解。許久之後,他才說了一句:“我真的了。”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他不再理會弗羅茨的話,開始像一位沉思者,眼睛隻盯前方,腦子裏不知再思考什麽。沒人敢打擾他。氣氛凝固,窒息感充斥整個皇宮。
良久之後,威廉再次開口道:“把穆尼特叫來。”
弗羅茨感覺這次皇帝終於開竅了,穆尼特的到來意味著皇帝陛下不會再放縱丹東的行為。按照王朝法律定罪,背叛者丹東應被處以死刑,他會被送上絞刑架,即使他是皇帝的親弟弟也無法逃避製裁。就是最壞的結局,威廉極力保住丹東,那也要廢除丹東爵位,收回他的封地。他將淪為卑賤的下等人。
弗羅茨不會讓丹東有任何活著的機會,因為他把弟弟弗朗科的死歸咎於丹東,他懷疑丹東就是凶手,所以他要為弟弟報仇。
哈默是威廉身邊的近臣,想扳倒威廉就要解決哈默,但是丹東無法光明正大來到卡羅特城砍掉威廉的左膀右臂,隻能暗中對付哈默鞭長莫及的馬倫省。他肯定丹東暗中解決馬倫省哈默家族勢力時,正好碰上弗朗科在那邊,於是就痛下殺手。
就像這次延綏關遇襲一樣,這完全是他們的陰謀,這次更是光明正大!
弗羅茨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將丹東碎屍萬段。
穆尼特表情嚴肅,手中握著一顆紫色水晶球,步伐加快往皇宮走去。路上碰到跟他打招呼的人他都沒注意到,穿過黑暗的走廊,他才察覺周圍同樣有幾個人跟他一樣腳步匆匆,臉上的表情寫滿凝重。
他們相互之間隻是對視一眼,心中大概猜出深夜來此的目的。大家沒有交流,依次跟著進入皇宮。弗羅茨哈默和皇帝在此等候已久。
威廉讓眾人入座,大家都已知曉來此的目的,威廉也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詢問如何應對。他問諸位大貴族和大臣意見。誰都沒有立馬說話,相互間使著眼色,或多或少地將視線往弗羅茨身上投去。
最終還是弗羅茨開口,他提議先在城中布好兵力,皇宮之中更應布下大批死士以防萬一。城門中則交由各大家族和兩個教廷那邊守住,一旦有一點風吹草動便立刻動手將可疑之人抓獲。另外穆尼特補充,宴會那天應限製進城人員,成功進城的人也要做好身份排查,確保將意外縮到最小。
弗羅茨在今晚的緊張氣氛中露出一絲微笑,接下來大家都在表示自己的出力程度,幾乎是將領地內的精銳盡數帶入城中,他們將所有軍隊整編在一起,取名為國王軍。目的是維護王朝安全和平,拒絕一切背叛者打破這份安寧。
當大家都在為這支強大軍隊成立而高興的時候,隻有國王一人沉默不語,這支軍隊是用來對付他弟弟的,是斬斷他們之間羈絆的軍隊,他怎麽高興得起來呢。威廉真希望丹東能回頭,不要讓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就這樣破裂。
國王軍組成的那天晚上丹東並不知道此事,因為事後軍隊入城也是悄無聲息地進行,他們沒有給鐵嶺探子機會打聽到情報。
凱恩拒絕海妮後的下一天,丹東的軍隊如同一支金、銀、黑色堅鐵組成的鋼鐵洪流朝卡羅特城走去。軍隊浩浩蕩蕩地走過金色麥田,穿過綠色的森林。他們人數大約有上千人,由白銀輕騎、封臣、自由劍士、魔法師團、流浪術士等組成。
幹熱的風吹拂過他們麵甲,帶著一股熱氣,留在他們的盔甲裏,騎士披著鎧甲,被這股熱氣弄得煩躁,但是誰也沒有出言抱怨。很快,後麵的法師團給他們施展了一個冰霜法師,弱化版的冰霜法師給大家帶來一陣清爽。
隊伍中的麵孔有很多威廉都不記得,隻有被一隊各色騎士簇擁的中年男人是他記憶裏熟悉的人。眉骨有道疤痕的英俊騎士——凱恩,看到那位體態臃腫的皇帝,發現他比上次在哈默受到嘉獎時所見到的樣子出入太大了,他差點都認不出這位皇帝陛下了。
另外站在威廉皇帝身邊的短發弗羅茨則讓凱恩熟悉,他的眼中帶著殘忍和陰謀,凱恩不再受他之前的外表所迷惑。凱恩殺了弗朗科的事沒有泄露半點,當隊伍經過的時候,他們都在於丹東噓寒問暖,表麵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神色。
凱恩身披雪白披風,頭發精致地往後梳理,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一大批懷春少女的目光。她們火熱的目光全都被凱恩視而不見,他昂首挺胸地走過街道。
凱恩被眾人崇拜的目光包圍,格雷戈裏陰沉的目光落在凱恩身上。上次的事他還在耿耿於懷,就是因為凱恩沒有攔下維爾金,害得他在丹東麵前失了麵子。
“別得意,小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格雷心裏陰狠地說道。
突然,凱恩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城中民眾雖然很歡迎他們的到來。但是暗中他發現了不對勁之處,蒙麵的僧侶和流浪漢的人數比他之前在此生活時見到的還要多。這是個反常現象,僧侶一般都居住在深山修道院裏,很少出來世俗露麵,除非遇到什麽大事。
上一個凜冬席卷卡羅特城之時,該死的流浪漢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幾乎沒有活下來的才對,但是現在又有這麽多流浪漢躲在角落裏,這情況也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威廉並不像傳說中那樣對丹東不設防,想必那些躲在人群裏和暗處的人中有不少是威廉的殺手吧,這一趟還真是闖進龍潭虎穴了。
尼祿斯悄悄加速趕上凱恩後麵,他在凱恩身邊悄悄耳語道:“這次恐怕麻煩大了,我看到教廷那邊的聖劍賜福者詹姆特力爵士了,有他存在的地方一定有桑達羅昂爵士。他們曾經被稱為教廷雙子星,是極其難對付的人物。”
“我也發現了諸多異常,這一趟比想象的還要危險。”
“你有看到那個卑鄙的家夥嗎?”凱恩壓低聲音問他,他們所說的“卑鄙家夥”指的就是塔羅斯,魔法協會的現任會長,尼祿斯恨透之人。
“暫時沒有發現,估計是躲在暗處。這隻陰溝老鼠,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那你自己小心,有情況記得找我,不要一個上。”凱恩提醒完就加快速度跟上丹東和威廉他們的隊伍。
此時其他人紛紛下馬朝皇宮覆蓋的範圍走去,馬夫把戰馬照料好。皇後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他帶著小皇子迎接精神煥發的丹東。丹東讚美了一番皇後的美麗,然後便跟著隨著威廉一家一起乘坐巨大豪華的雙層馬車進宮。
油亮光澤的紅漆馬車鑲著滾金邊飾,由名貴的木材和金屬搭建而成,八匹純血種,皮毛顏色統一的高原駿馬共同拉著車廂通過那道黑色巨石搭建而成大門。
下馬後,威廉高興地拉著丹東大步朝皇宮方向走去,小皇子興奮地掙開皇後的手,一蹦一跳地朝父親和叔叔兩人跑去。皇後慢慢走在後麵,雙眉間布滿憂愁,剛剛在丹東麵前她沒有表現出心中的擔憂,但這一刻的愁雲更密,尤其是看到小皇子對丹東這麽親密的樣子。
凱恩他們則是跟著總管武羅德裏由宮廷大總管接待,這位大總管把各位受邀諸侯和大騎士一起安置在另一個大廳中。金碧輝煌的大殿雕刻有各種藝術珍品,牆上掛著名貴毛毯,看手工藝不難猜出那是出自擁有“毛織品之都”的棉絨城。
不久,陸陸續續又出現其他卡羅特城的當地貴族,他們相互之間打著招呼,唯獨沒有人上來和鐵嶺來的客人交談。一個奇怪的圈子就這樣產生了,明眼人不難看出鐵嶺的客人正被大家孤立到一邊,有的人還用戲謔的表情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凱恩站在法師團不遠處的一邊,他身邊的是尼祿斯和提布兩位法師,今天他們穿著很低調,都沒有換上與之匹配的法師服飾,所穿法袍的象征皆低於自己實力。凱恩察覺到對麵那群貴族中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上了自己,他抬起頭看過去時,發現一個紅發披甲男人正好低下頭。
隨後那人又走進人群裏,凱恩沒有看清他的容貌,但是記住了他身上發一些特征——他的頭頂有點禿,發量很少。
“你怎麽了?是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尼祿斯拍著他的手臂問。
“沒什麽,剛剛看到一個怪人用不善的目光朝我們這邊看,是一個微禿的男人,披著鎧甲,感覺他有點不懷好意。”凱恩回答道。
尼祿斯想了一會兒,終於記起來什麽似的說:“那家夥應該是蘭柯家族供養的禿頭怪騎士特裏迪安。他是花公子馮西蘭柯的手下。”
“蘭柯?”凱恩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微小,幾乎不可查,但還是讓尼祿斯聽到了。
“怎麽了?”他問。
“沒什麽。”凱恩回答。
所有人到達皇宮之後,原本冷清的皇宮熱鬧起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皇宮。丹東帶來的隊伍裏隻有他指定帶入的人才能留在宮中,其他人則在皇宮外圍。重兵把守皇宮各個出口,沒有得到手令誰都無法進入,這是威廉的意思。
但是即使留在外麵的士兵和騎士也有很好的待遇,威廉為他們在外麵開了另一個盛大酒宴,一片歡樂氣氛中帶著難以察覺的火藥味,大家沒有點明,但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