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杜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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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妮想掙開凱恩的手,可是力氣不如凱恩的大,所以也隻能任由他牽著自己。凱恩將她帶離蘭柯城堡,杜赫突然半路殺出,剛好撞見凱恩拉著海妮。
    他和凱恩四目相對,杜赫一眼就看出凱恩有問題,憑他聖劍賜福者的身份。他抽出金色長劍——龍牙。一把經過純粹火焰煆燒過的精製劍,能最大程度發揮持劍者的能力,劍在魔法的加持下可以發揮奇效。
    杜赫眼神不離凱恩,同時也預防一旁海妮的突然襲擊。
    “裏麵的混亂是你造成的吧。”他在凱恩身上聞到一絲出熟悉的氣味。
    “可以這麽說,怎麽,你想動手嗎?”凱恩冰冷地問道。
    “當然。”杜赫猛然發動攻擊,他雙腿力量暴漲,僅是瞬息間他就來到凱恩側麵準備將凱恩攔腰砍成兩半。可惜他的速度依舊慢了,凱恩壓低身體,龍牙在他頭頂劃過一抹金色流光,他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在杜赫腰部。
    沉悶聲響傳出,杜赫受到重擊,他賜福者的身體素質竟然沒能完全扛過凱恩這一拳。他雙目睜大,透露著興奮之色,剛交手他就認出了凱恩的身份,正是上次在宮廷宴會遇到的凱恩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以凡人之軀吊打他的凱恩。
    他一直認為凱恩的體質是凡人之軀,因為他在凱恩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神明賜福的力量,也沒有發現他身上有魔藥留下的痕跡。他的身軀所爆發出來的更像是接近純粹的凡人之力。
    “居然是你!”他揉了揉腰部被凱恩打痛的地方,然後神情亢奮道:“你身上有某種秘密吧,把他交給我。”
    “試試看。”凱恩說,但這話並不是對杜赫說,亞魯諾讓他將杜赫殺掉,賜福者身上的血比尋常之人珍貴得多,吸食他們對血魔法的提升有很大好處。所以凱恩才會說試試看。
    杜赫以為這話是在對他講,於是他戰意狂漲,龍牙的外殼套著一層金色堅硬外殼,可是看質地不像是金子,反而更像一層金色岩石。他提著模樣怪異的龍牙高高躍起,雙手持劍往下插。凱恩周身凝聚一層血氣。
    他站在血氣罩內抬頭看向從天而落的金色巨劍,眼中沒有慌亂,像是在做一場實驗。他的護罩接觸劍尖的那一刻,並沒有傳來杜赫期待的聲音。
    血魔法在強大的劍壓下被擠壓凹陷進去,緊接著反彈出一股衝天之力,杜赫整個人被血魔法氣浪掀飛。他整個人重重倒在地上,肋骨被砸斷幾根,手中的龍牙也隻剩下半截,另一半已經變成了碎片,他身上到處是傷。
    僅僅兩個來回交手已經落了下風,凱恩不給他反擊的機會,想用一招鮮血之擁結束他,血蛇從他手中飛出鑽入杜赫體內,血之力被引動往外抽離。他極力抵抗這種痛苦,但血魔法的力量太過於強大,他無法真正把它們壓下或趕出體內,隻能任由他們不斷在身體裏肆虐。
    最後時刻,杜赫破釜沉舟,他引動所有賜福之力化成純粹的神明力量,抱著一起死的態度給凱恩施放了教會最強大戰技之一的聖劍審判。
    血魔之擁被被燃燒殆盡,天空中被撕開一道口子,層層烏雲中射下一束金色的光,一柄巨大的龍牙從天空中飛速砸下,凱恩被鎖定了。
    他逃不出這個範圍,強大的威壓也不能讓他屈服。他站在原地,雙腳深紮地麵,猩紅的血氣環繞在他身邊,慢慢凝聚成一條暗紅色的龍。它咆哮著衝向空中落下的巨劍,張開血盆大口企圖吞下那柄龍牙。
    天空震蕩,紅色與金色交織纏繞,一圈魔法波紋自半空掃蕩開去,蘭柯莊園最高的幾座尖塔被削落。莊園死傷無數,他們大部分都是此次前來的大貴族,在哈倫斯擁有極高地位,同時也是王朝運行的重要一環。這些死去的貴族給哈倫斯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杜赫也沒能在這場震蕩中幸免,他的軀體殘破不堪,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他的死給教會敲響了警鍾,教會賜福者大殿供奉他的金色雕像失去光澤,然後一塊塊解體。
    負責看守賜福者大殿的神官慌張地跑出大殿把這件事告訴了樞機主教。塔利恩斯杜赫死了,三聖劍之一的賜福者死在了外麵,高層會議決定召集所有賜福者回歸。一方麵教會正被鐵嶺的破魔軍隊進攻,他們無法與史詩大陸取得增援。
    即使他們現在不斷加快建造傳送門的進度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建好。他們不能像尼祿斯那樣在一天內就建好傳送門,因為尼祿斯他們的傳送門隻是從一個省跨越到另一個省,甚至都無法傳出一個王朝疆域範圍。
    而教會他們需要的是能橫跨大陸的傳送門,想要建好這樣一個比行省間傳送更遠的傳送門,少說也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甚至更長。
    現在他們是獨自作戰,因為,哈倫斯的王國聯軍簡直就是狗屁、一群烏合之眾。樞機主教們如此看待這支聯合軍隊,他們認為教會派出的神官和主教都是極其優秀的人物,他們在戰場上擁有獨特的見解和專業有用的實戰經驗。
    有他們的幫助,戰勝鐵嶺是必然的,可是戰線不斷往後退,而且無限拉長,威廉甚至出動禁衛軍都無法逆轉局勢。他們漸漸地對哈倫斯失去信心,樞機主教羅霍雷特寫信回史詩大陸,他在信中不再請求那邊的支援。
    因為他知道,即使等到了史詩大陸的增援也無法挽回大勢,死守這一片教區也隻是徒增傷亡使自己陷入被動的泥潭,因此他希望建好傳送門之後,要做的不是增加哈倫斯援兵,而是希望將在此地的神職人員傳送回史詩大陸減少傷亡。
    哈倫斯王朝被放棄,他們不會得到神明庇佑,最終會自己滅亡。按照雷基祭祀說的,哈倫斯在丹東的治理下隻會滅亡不會興盛,與卑賤之人共謀大業,隻會將繁榮的國度拖像地獄。羅霍雷特非常讚成這種說法。
    曆史上就出現過許多王朝因褻瀆神明而遭致滅國懲罰,哈倫斯的瘟疫就是前兆。
    蘭柯莊園變成了半片廢墟,之所以說是半片,是因為有一半領地,也就是他周邊所屬封臣和領民的家園沒有受到波及,所以平安無事。蘭柯的中心變成一片焦土,大火將這裏燒毀。死傷的貴族有上百名,包括大小貴族在其中。
    威廉皇帝當天被氣得大病一場,他無法再到前線去鼓舞戰士,就連政務處理也隻能交給穆尼特和弗羅茨去著手。這兩人是他目前最信任的人,哈默負責軍隊事務,他將最新的軍事情報和戰況整理,之後擬出應對方案,呈到皇帝麵前由皇帝決斷。
    往往在這時威廉總是感到疲倦不堪,他會將決定權交給弗羅茨,他隻希望王朝能逃過這一節災難。甚至有時候他心中在考慮要不要找丹東來談一談,他們應該坐下,心平氣和地麵對麵談一下,畢竟他們是兄弟,丹東也不願看著他的親哥哥被戰爭逼死吧。
    每當他聽見前方戰場傳來噩耗的時候,這種心情就愈發強烈,弗羅茨興許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不斷勸皇帝不要放棄,他們還有希望,教會與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他安慰皇帝教會很快就出動精銳的神官進行反攻。
    神明不會看著他為聖徒就此失去皇帝寶座,失去他的國度。威廉一聽到這的時候心中又會燃起可憐的希望,目前他也隻能將希望如此寄托。
    弗羅茨一直沒敢把戰爭的真實情況告訴他,王國聯軍除了招架不住鐵嶺正規軍之外,他們還打不過黑市和雇傭騎士軍,唯一能打得過,並且取得勝利的隻有紅骷髏軍隊,他們打了這麽多天,庫爾特這個背叛者家族的實力遠超他們想象。
    他們的背刺使得哈倫斯危在旦夕,庫爾特聯合黑市一路進攻,哈默根本擋不住那勢如破竹的力量。維爾金謹慎守城也無法抵擋絕對力量的優勢,黑市不知從哪運來一批攻城車,原木撞擊城門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抵擋,他們隻好棄城而逃。
    哈倫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所有新王派都這麽認為,舊王派們卻不肯就此將王位拱手相讓,即使丹東也是皇室血脈,他們不會承認這樣一位搶奪自己哥哥王位的國王。
    眼看卡羅特城即將被攻陷之際,教會終於出手了。與武羅德裏齊名並且幸存在世的其他兩名教會昔日的賜福者從山中修道院歸來。他們穿著一襲簡單粗陋的褐色麻布衣,完全摒棄教會那種象征身份的華美教袍。
    兩人身上不再有一絲世俗之氣,所散發的隻有神聖的氣息。新一代賜福者也跟著一起,戈伊兩兄弟,僅存的兩位聖劍賜福者決心找到殺害同伴杜赫凶手。他們從北部的城區出發,繞過山崗進入丹東攻占的領域。
    卡塔木鎮是卡羅特城的邊陲小鎮,同時也是進出卡羅特城運輸物資的重要通道,現在被丹東控製之後,再無新物資能夠進入卡羅特城。之前的物資匱乏原因也在此,賜福者軍隊大張旗鼓地衝進這個重兵把守的小鎮,他們開始了瘋狂的清理活動。
    凡是小鎮披甲之人皆死於他們劍下,上千人橫死街頭,排水渠裏流著的不是汙水而是暗紅的血,屍體被隨意棄置在道路上。蒼蠅們圍成一團,禿鷲也聞著死亡之氣趕來,短短一天時間,卡塔木鎮成了一座恐怖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