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的犯罪 第四十九章: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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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市局的二號審訊室內,我和小夢並排坐在靠近門的兩個椅子上,來自t市的兩名警官與小朱警官三人坐在我們對麵,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熟悉的麵孔。
    尹飛打著哈欠坐在審訊椅子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因為他是剛剛從夢中驚醒被直接抓進市局裏的,他的身後依然站著那個看起來像保鏢一樣的代表律師,他看上去沒有上次精神,眼皮一直往下掉。不過這次與之前那次不同的一點是,尹飛的手正被牢牢地拷在審訊椅上。
    現在是淩晨五點鍾,我們三人昨天在羅涵的實驗室中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之後,便立刻通知了顏思明,顏思明也在第一時間聯係了t市的警方,並且在t市的警方抵達之前兩個小時,於當日的淩晨三點鍾將尹飛在其家中成功抓獲,當時尹飛正和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躺在一起。
    在被警方逮捕的路上,尹飛要求警方在審問自己的過程中要保證自己的代表律師全程在場。這屬於嫌疑人的正當訴求,警方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就在尹飛近乎瘋狂的電話轟炸下,他的代表律師兼保鏢終於在淩晨五點左右罵罵咧咧地出現在了市局門口。
    顏思明和羅涵正坐在尹飛的對麵,後者還好,前者卻滿臉怒意,虎視眈眈地看著尹飛。
    “尹飛,對於趙雅案和譚秋案,你認不認罪?”顏思明幾乎低吼道,聲音裏充滿了不怒自威的霸氣。
    尹飛倒是沒有被這架勢所嚇到,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滿臉不在乎地對顏思明說:“認罪?憑什麽認罪,又不是我幹的!不是,你們警方就可以亂抓人啊?”
    顏思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還敢狡辯!我們有目擊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你出現在了兩個案發現場!”
    尹飛聞言輕蔑地一笑,露出一副看垃圾的神色盯著顏思明:“看到了?那有怎麽樣呢?你說說我是如何同時存在於兩個相距一百公裏的案發現場的呢?”他的語氣顯得趾高氣揚。
    “因為在趙雅家門口看到的那個身影,根本不是你。”羅涵接過了話頭,略顯平淡地說出了一句駭人聽聞的話。
    尹飛眼睛瞬間瞪得很大,驚異地看著眼前的羅涵,我們其他人心中也是大驚,隻不過礙於麵子,更何況現在對麵坐著的還是本案真正的凶手,表麵肯定得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你你怎麽?”尹飛有些結巴,被羅涵突然說出的話驚駭到無以複加。
    “我怎麽知道,你在問我我怎麽知道嗎?告訴你吧,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了你殺掉趙雅和譚秋的真正的犯罪手法!”羅涵冷哼一聲,接著說出了一句更加駭人聽聞的話來。
    尹飛瞪眼瞧著羅涵,嗬哧嗬哧地喘了半天粗氣才緩了過來。在他身後的那位律師見尹飛吃癟,強忍著困意厲聲說道:“先生,你的話已經涉嫌嚴重侮辱我當事人的人格,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你說這些話就是恐嚇我的當事人,你們必須停止對於我當事人的一切調查!”
    “恐嚇?人格?你自己問問你的當事人還有沒有人格!殘忍殺害自己結婚多年的妻子,甚至為了私欲,又殺掉自己的情人,你簡直是畜生,有愧於她們倆對你的信任!”羅涵這次並沒有逃避,反而更大聲的吼道,這一嗓子倒把律師吼得有點七葷八素起來,也把尹飛吼得心神激蕩,兩者都一時說不出話來。
    接著羅涵看向坐在審訊椅上不斷攥緊拳頭的尹飛,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小朱警官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記錄了,接著便開始了自己的推理。
    “這件案子表麵看上去很正常,但其實有個很重要的疑點,我最開始就提到過,那就是兩位受害者看似都是回到家後換了衣服之後馬上遇害,但死亡時間卻與兩位死者回到家的時間間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屍檢結果顯示兩位死者均沒有外傷痕跡,也就排除了暴力囚禁的可能,那空出來的時間死者去了哪裏?這是我發現本案的第一個疑點,於是對兩位死者原本的時間線產生了初步的懷疑。”
    “那是什麽讓我加深了自己的懷疑程度呢?沒錯,第一個就是來自趙雅女士的那張購物單據。”
    “單據顯示,趙雅女士在案發當天的下午兩點三十分,在商場藥妝店購買了廚具,化妝品和治感冒的藥物,趙雅女士是一位家庭主婦,購買廚具好理解,在她閨蜜的供詞中,我們得知趙雅女士在最近得了重感冒,一直沒有好轉,所以買感冒藥也好理解,但購買化妝品?是否存在著一些蹊蹺呢?”
    “根據趙雅女士的照片,死者死亡時的狀態以及趙雅閨蜜的供述,趙雅女士平日裏根本不會化妝,甚至連拍攝家庭照這種重要的時刻,也不願意給臉色擦胭脂抹粉,那這個化妝品是幹什麽的呢?是為了在一個小資的日料店吃飯,還是為了和閨蜜在家用餐呢?顯然都不太可能因為這些事情去專門化個妝。”
    “讓我們再次回到趙雅女士生前的重感冒問題,她生前是在一家花店工作的,眾所周知,感冒藥不僅可以緩解感冒所能引起的大多數症狀,還能緩解一個東西引起的類似於感冒的症狀,那就是——花粉過敏!這一點從趙雅女士生前曾對閨蜜透露過想要轉行的想法也可以加以佐證。”
    “我們再回想一下,那個小資的日料店裏,有一個很有設計感的東西,我當時看到就感覺到很喜歡,沒錯,就是吧台上按照一定距離懸掛著的竹筒花器,還記得那裏麵插著什麽嗎?”
    “菊花!”我搶答道。
    羅涵看看我,露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繼續說道:“對!沒錯,就是菊花,當時我們還錄過日料店服務員的口供,她說趙雅女士在吧台用餐,並且全程吃得很香,沒有任何異常,試問一個花粉過敏的人,會選擇在一個布滿菊花的店裏,坐在一個距離菊花最近的位置用餐並且毫無異常嗎?答案毋庸置疑,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