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功名若需他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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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來臨,生死一線。張不爭瞳孔發紅,一瞬間而已,潛能爆發,風束斷裂,雙臂發紫,裸露的皮膚略顯黑色。
戰場上下來的,絕路的時候,能帶走多少就賺多少。隻是這個世界,可能自己沒有機會欣賞了。算得上師傅吧,你說的那個世界,下輩子再去探索吧……
極速,絕對的速度,一瞬間而已,蕭十三被一道黑光洞穿。胸口,一個拳頭大小的缺口,鮮血淋漓。
蕭十三始終還保存著之前勝券在握的樣子,死亡,沒有帶走他臉上的自信。
然而阿迪亞藍雨杜坤冬三人,已經被箭雨重傷,生死未卜。
意識清醒的,現在隻有賈書生,青檀閣主以及,身影漂浮不定的張不爭三人。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十三已經倒在了地上,血液流出數米。
賈書生第一時間建起數米厚的土石壁,並全力後退,遠離張不爭,鬢角,是被恐懼逼出的汗水。
同樣的,震驚之時,青檀閣主也是極速遠離。張不爭的突然爆發,太可怕了。
而張不爭自己,卻是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皮膚恢複到正常,雙膝跪地,如不是靠著雙手撐著,整個人應該趴在地上了。
“值了……”
“那是什麽……”蕭十三的死帶給賈書生的,不僅僅是衝擊,還有一絲後怕,如果,在張不爭麵前的是自己,那麽,現在倒下的就是自己。
張不爭想努力抬起頭來,但是他做不到,雙手也在最後,無奈的失去最後的力量,張不爭倒地,雙眼掙紮過後,閉上……
賈書生咽了口唾沫,抬手,張不爭身下的土地湧動,把張不爭支撐起來。
“陷入昏迷了……”
雖然有後怕,但是現在,殺了他,就沒有什麽事了。這個家夥,太可怕了!
“土行,奪命……”
玄氣高速旋轉,黃色慢慢覆蓋,一把短匕在張不爭額頭,舞動著。
“能不能不殺他,我覺得,他很有價值……”
青檀閣主看著昏迷過去的張不爭,一個身體看不到任何玄氣波動的普通人,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暫且這樣說吧。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這個,如何不讓人驚訝?
“他還能留?”賈書生回頭,“趁現在殺了他,以防生變。”
“難道這樣的一個人,還不夠讓書院揚名天下嗎?”
“怕的是留下他,書院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問題!”賈書生雙目凝重,“你也看到了,如今這個場麵。”
“書院很久沒有新的,可以抵過其他院樓的弟子了,這你是知道的。前些日子的那個弟子,五空,你也明白,此事後,他不死,也不能在書院了,我們的後生,還有誰?”
青檀閣主的確不忍,張不爭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後輩,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而且,聽他們的交流,這個人和他們,關係並不是那麽親密,如果,老祖出手的話,或許有機會……你清楚的,雖然其他人也不錯,但是書院除了石笑歌之後,已無其他人,可以和別院相比了……”
賈書生思考著,短匕也停了下來。是的,老祖做的這個決定,讓他們失去了五空,那個斷然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但是相比於其他,若是老祖兩人可以突破,自己一行人也能踏足金丹境……和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相比。
但是……
短匕再次轉動,“無用,他不死,也不會歸順書院,而且蕭十三死了,他若不死,難以交代!”
青檀閣主開口,還想說什麽,卻也隻能止住。
鐵屋裏,妲己嘴角流出的血已經幹了,原本如白玉的臉蛋,失去了本該有的飽滿,臉頰也塌了下去,像是許久不曾吃過飯進過食的,將要死亡的小孩。
額頭那一尾忽明忽暗,光芒掙紮著,終是逃出一縷,穿過鐵屋,朝天邊飛去……
青鶴背上,五空把雙拳拽的發紫,計算著離書院的距離……
雙腿一蹬,腳下的青鶴來不及叫喚,破裂成血水,朝著大海落去,鶴羽,在空中飛舞,它似乎,在歡舞,它得到了解脫。
一道光一般,五空朝著內院而去,兩道光,就在某處,交遇……
“不要……都給我!停下啊!”
以五空為原點,一條肉眼不可見但是能夠破壞空氣的重力帶,朝著光芒飛來的方向而去,重力帶下的海水,被硬生生,撕成兩半,水中的些許海獸,不幸遭殃,同樣瞬間,變成肉沫……
海底不深處,一條黑蛟一擺尾,海底重力場散去,黑蛟發怒,朝著天際飛來。
“人類,擾我洞府,殺我府員,留下命來!”
黑蛟破水而出,近百米長身軀擋在五空前方,使得五空看起來,小的可憐。
可是現在的五空沒有時間,速度也慢不下來,出拳,附玄氣,重力場加持,滅魂指玄氣運行,一拳,黑蛟天生皮甲,包括玄氣護盾,全被破開……
變拳為掌,雙手抓住黑蛟,翻身,踩在蛟背,用力,加速一踏。
黑蛟在五空踩踏點斷裂,屍體落入海中,五空全速離去。
這條吐人言的蛟,聖境!!
這恐怕,是死的最糊塗的一個聖境妖修了。
內院,一個重力帶突然出現,讓張不爭,賈書生以及被土石牆包裹起來的院長突然倒下,尤其賈書生,全身骨裂,雙目翻白,口吐鮮血……
而大陣,也因為院長的倒下,停了下來。
妲己額頭的一尾圖案,慢慢暗淡下去。
密室,兩老祖猛然起身,朝著外麵飛去……
“玉衡書院,你們都該死!”
人未至,聲先來,五空的每次出場,都那麽老土且不得不如此套路。
人影落地,塵埃四起,金丹修士修為全開,氣息全放!
外院,水長老站起後又慢慢坐下,搖了搖頭。
大陣被中斷,四陣腳金丹修士都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金丹修士氣息,所有人,都朝著五空飛來,包括,兩位老祖……
除開可能受傷嚴重的院長,但不排除他依舊還是一個戰力,五空麵前,出現了五個,金丹修士……其中還有兩個,金丹後期修士……
“什麽人,闖我書院?”院長雖受傷,但始終是一個金丹修士,護著胸口,就走了出來。
塵埃落定後,現場被所有人看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五空。
五人躺著,一人已死,四人生死未卜。
賈書生半死,人廢,依舊在重力場裏苦苦支撐。同樣在重力場裏,院長,重傷,嘴角有血。張不爭倒地,重傷未死。
五空散去重力場,以免對張不爭造成其他傷害。回頭看一眼阿迪亞三人,五空深吸口氣,阿迪亞,斷一臂。藍雨重傷昏迷。杜坤冬,死……
神識打開,鐵屋裏,妲己昏迷,生命危險……
瞳孔發紅,聲音顫抖……
“你們,都要死……都要死!!”
影潛,瞬間到達賈書生身邊,一腳,狠狠地踩下去,賈書生胸口凹下去一個大坑,破碎的內髒隨著鮮血,被吐了出來。
賈書生,亡。
“五空……停下!”後趕來的尚未薑雖驚歎於五空金丹修士的實力,但是眼下,他最想的,是處理好這一出,失敗的局。
金丹修士啊,四靈根,那麽年輕的金丹修士,而且還是那家人。這不比自己這個老人突破來的更讓人興奮嗎?
石笑歌,當哭,若是沒有做錯,那麽石笑歌的傳說,將徹底,被五空的光芒蓋過。
自己,都是做了些什麽堅持啊……
所有人,無比被五空表現出來的實力所震撼,雖說金丹修士也分三六九等,但是如此年輕,這麽有天賦的金丹修士,萬中無一。
放眼包括南大陸在內的所有勢力,有如此天驕的,又有幾家?
兩老祖現在更是後悔,他們,都做了什麽決定……
年輕的金丹,那可是,一道大關卡啊……
“停下?”
五空雙眼看著尚未薑,難免有些複雜的情緒。雖然說時間很短,但說到底,他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師傅。可是現在……
“你們傷害自己弟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停下……”
或者這句話,感觸最深的,應該是不自主退了半步的,青檀閣主。
“有……”尚未薑頓了頓,“此前我便告訴過你,有時候,選擇是迫不得已的。你所有的決定,都應該是當時最有機於自己的。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後悔,這就夠了……”
“所以你們選擇,不擇手段,喪心病狂!”
“大局為重五空,如果犧牲一個人,能夠為書院帶來長久利益,為何不可?於那個人而言,也是實現她價值的一種方式不是嗎?”
“你不配為師,滿嘴仁義道德,卻做些什麽喪盡天良的事!”
“五空,我也知道犧牲對某一個人來說是很自私,很無情的,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尚未薑一字一句,“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是你為書院一方,有一個弟子,能夠為書院帶來幾百年甚至千年的收益,如此長遠的利益,與這個弟子隻是一個資質平平,但是……但是血脈特殊之人對比,孰輕孰重,理應有所考慮。”
“不錯……”最後麵,一老走上前來,“此前不知道你是金丹修士,我們所做的選擇,是利益最大化的絕對選擇。”
“但現在,你出現了,一個年輕的金丹修士,四靈根,我們可以因為你的出現,改變我們的決定。她,我們可以讓她自己成長,而你,就留下來,書院盡一切所能,將你培養成比石笑歌更強更厲害的存在,因為你的資質,我們有把握!”
上位者,最大的失敗,就是始終是上位者……
“老祖,五空是我的弟子,能否讓我與他說……”察覺到五空對老祖說的話不是很舒服,尚未薑開口。
“不用了,如此做法,與我自己的道路不和,這個書院,我就算留下來,也必然不會有所成就。”五空朝著鐵屋走去,所有人,都看著他,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五空,妲己的傷勢,書院可以彌補,也可以給她恢複過來,你和她一起留下來,對妲己,對你,還有……你這幾個友人,都是不錯的選擇……”
“而且,書院也損失了兩個閣主,也算得上,給你的友人賠罪了。”
五空止步,回頭。看著這個破爛的現場,心生好笑,“若是我不來,那他們,就是為了救妲己,白死了……”
無人回話,但是心照不宣。
“若是我不來,他們是否就因為曆練,遭遇不測,葬身別處了……”
“你們很好,一個個的,都以大局為重。目光長遠……但是我,就隻在乎眼前!”
五空揮手,玄氣化作長棍,手握長棍一邊,轉身朝著鐵屋揮棍。
鐵屋破裂,牆壁破碎。妲己就那樣靜靜地躺著,和之前的模樣相比,令人痛心。
六個金丹修士,加上青檀閣主,就這麽看著五空去把妲己抱在懷裏,伸手擦了下她嘴角的血,血痕已幹,無法抹去。
憤怒,殺意,抑製不住的飛湧而出。
起身,轉頭,雙目赤紅,麵無表情。或許,怒到極點,就麵相平和了吧。
“就算你是萬中無一的天縱奇才,以一敵六是不是也過於自信。況且,兩位老祖結丹百年,拿下你,不是手到擒來?”
一個金丹修士閣主發話,他雖然也驚訝五空的天縱之資,但他也看出來了,這家夥,不聽勸導。
“所以你們,是準備動手了嗎?”五空一手抱著妲己,一手握著長棍,麵對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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