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涼州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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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建學堂的事情告一段落,陵水縣的農收也在同時進行。
    時間已經到了七月,氣候還是依舊燥熱,田裏的莊稼都到了收獲的季節。
    農人開始紛紛進入田地,收割略微成熟的糧食。
    與此同時,蕭九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卒也帶來了鄰州的情報。
    與青州的祥和不同,冀州、豫州,甚至聽說更加往南的州郡接連爆發了大規模的民變。
    朝廷已經出兵鎮壓了不少農民起義和賊寇叛亂。
    麵對掌控國家機器的軍隊,這些災民團體不堪一擊。
    可隨著事件的發酵,災情愈演愈烈,遍地開花的叛亂讓官軍們應接不暇。
    倒是青州府那邊的呂耀良此時沒有要動蕭九的意思,因為他這小小陵水縣成了阻擋起義軍的天然屏障。
    眼看像瘟疫一樣的災情在大夏四處蔓延,後續陵水縣隻怕會迎來更多的災民隊伍。
    對此,蕭九感到深深的憂慮。
    ……
    北境,涼州城。
    關內大地哀鴻遍野的同時,涼州城的軍營當中也發生了一件影響王朝局勢走向的大事。
    涼州懷王病死臥榻,享年四十九歲。
    隨著這位梟雄的逝去,整個北境的政治時局開始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此前北境六州兵諫京都,是因為朝廷頒布的一係列削藩政策。
    後來盟軍被死死堵在虎牙關外,雙方都默契的達成了妥協,開始退兵。
    一直覬覦高位的懷王雖然不忿,可麵對大勢也無能為力。
    朝廷方麵不敢過分對懷王緊逼,不單是因為他手握重兵,除此之外涼州還是關內與異族之間最大的屏障。
    懷王活著時,邊境六州都會以他為中心,一起應對朝廷。
    現在懷王一死,留下一個沒有任何軍事經驗的世子麵對手底下無數的驕兵悍將。
    整個涼州已經沒有一個實際上的主人,其餘五州自然會將目光投向京都那個年輕皇帝。
    涼州城內,前來吊孝的各州使者都匯聚在懷王府上。
    他們此番前來涼州肯定不是單純為了吊唁,更多的還是刺探此時涼州的虛實。
    隻見臨時搭建的靈堂內,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披著素白的麻衣,目光哀傷地望著中間的棺槨。
    身後則是一眾哭哭啼啼的婦人,和一個麵無表情的中年儒生。
    前來吊唁的使者在跪拜過棺槨後都會對著青年遙遙行禮,而青年隻是微微頷首回應。
    整個王府的氣氛都透露著一股哀傷和寂靜時,門外一聲粗暴的呼喝打破了此間的平靜。
    “將軍啊,沒有你我們怎麽活啊。”
    話音還未落下,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彪形大漢帶著一群身披甲胄的涼州武將闖進靈堂。
    那守在門外的仆役在這群軍伍中人到來後,直接就被推搡著跌倒。
    看著這群無禮的武將闖入父親的靈堂,世子秦易眼中閃過一抹陰寒,直接出聲訓斥。
    “家父屍骨未寒,你們強闖靈堂難道是要造反不成。”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個帶頭的彪悍武將直接懟了回去。
    “怎麽,我們都曾隨將軍出關浴血,九死一生。”
    “此時竟然都不配送將軍最後一程嗎?”
    麵對彪漢的反唇相譏,世子秦易嘴唇打著哆嗦,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倒是他身後那個中年儒生,嘴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世子和手握兵權的武將針鋒相對,懷王府頓時火藥味十足。
    那些各州前來為懷王吊唁的使者此時也是表情各異。
    懷王剛死,人還沒入土呢,自己生前的部將就敢如此欺壓秦易。
    隻能說明此前涼州軍中的一些內部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些刀口舔血的邊關武將在懷王活著時或許不敢犯上作亂。
    但此時隻剩下一個手中沒有多少軍權的世子,還不是想怎麽揉捏就怎麽揉捏?
    雙方的摩擦一觸即散,倒是沒有真的在懷王的靈堂上鬧出更大的笑話。
    那粗魯的悍將名為元震,掌握著整個涼州最精銳的騎兵隊伍,同樣自身家族也是涼州最大的世家之一。
    此時懷王身死,讓不甘屈居人下的元震看到了機會。
    此前懷王起兵,兵諫京都,被堵在虎牙關外不得寸進,後勤被嚴重拖垮,整個涼州的百姓全都怨聲載道。
    現在他將一些不滿懷王割據涼州的勢力逐漸統合,手裏又有重兵,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此時又仗著心向朝廷的大義,對於眼前中看不中用的世子秦易,元震的心裏並沒有多少敬畏。
    現在帶兵鬧了一陣靈堂,其實也是在向前來涼州吊唁的一眾使者宣示自己的主權。
    告訴他們涼州城並不屬於世子,懷王統治涼州也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麵對元震的挑釁,世子秦易說不生氣是假的,可對此卻是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在入夜之後,為懷王守靈的世子秦易打發走了仆役,隻身一人喝著悶酒。
    他有太多的憤恨想要找人傾訴,可身邊卻並沒有誰能聽他訴說。
    隻能利用酒精不斷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暫時忘記眼前的煩惱。
    可這種方式隻是暫時的,登明日的太陽高高升起,他依舊是那個人盡可欺的笑話。
    就在世子秦易獨自守著父親的棺槨黯然神傷時,白天那個一直站在他旁邊的那名中年儒生卻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側。
    聽見耳邊響起的腳步聲,秦易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去,待看清來人後向他打了聲招呼。
    “葉先生。”
    聽著秦易醉醺醺地招呼,葉先生沒有回答,直接坐到了他的身側,拿起酒壺灌了幾口。
    辛辣的口感讓葉先生感到些微不適。
    “世子殿下這酒可是剛烈得很。”
    秦易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此酒名為燒刀子,產自青州,確實是不多見的烈酒,先生還需慢飲。”
    葉先生聞言,又拿起酒壇輕輕抿了一小口。
    “世子殿下,這酒可以慢飲,可人卻不能幹等下去。”
    秦易聞言,醉意瞬間消退了大半,皺著眉頭看向葉先生。
    “先生此言何意?”
    話音剛落,葉先生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懷裏遞給他一封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