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意被拉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急急的停住“不……不能再，往外跑了！”
    否則，會遇上人牙子和山匪。
    她看著眼前幫了她一把的高個子姑娘，明雅意對她有印象的。這姑娘平時話不多，性情冷冷的，誰也不搭理，更是從來沒有跟明雅意說過話。
    明雅意感激的說了聲“多謝你。”
    姑娘“嗯”了一聲。
    “敢問恩人高姓大名？”明雅意又輕聲問道。
    姑娘冷冷的臉上現了一絲局促，“關紅瑜，你不必叫我恩人。”
    “紅瑜姑娘，今日要不是你，我必死。”明雅意想起方才可怕的經曆，眼眶又紅了。
    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你別哭了。”關紅瑜冷聲說道，但其實心裏有些手足無措。
    “對不住，紅俞姑娘，我隻要一疼或者一害怕就落淚，我控製不住。”明雅意倚著樹幹緩緩坐下一邊抽噎著解釋。
    她以前不這樣，在牢裏親眼看著父親和姨娘死在自己麵前後，就得了這病。
    關紅瑜看了她半晌，也坐了下來“其實，你刺傷了王二麻子一隻眼，我要謝謝你。”
    明雅意啊了一聲，停住了眼淚“為何謝我？”
    為何？關紅瑜攥緊了拳頭，渾身開始發抖，因為她在流放的途中，一直忍受著王二麻子的侵犯。
    王二麻子不是人，他暗裏毀了好幾個女犯人的清白。身為流放犯，能活著就不錯了，根本沒人在乎你的清白。
    明雅意見關紅瑜不肯說原因，便體麵的沒有追問。
    “接下來怎麽辦？”
    就在之前還覺得她膽小懦弱老被人搶吃的，今兒卻發現柔弱的她敢跟王二麻子拚死，起碼比自己勇敢。所以關紅瑜願意聽她的意見。
    “等。”明雅意輕聲說道。
    “再往前會遇上山匪和人牙子，後麵則是可怕的王二麻子……你我兩個弱女子，當真是命途多舛。”說著明雅意，眼圈又紅了。
    關紅瑜跟著歎息，她從小跟著做百夫長的爹在軍營裏長大，其實是有些功夫在身上，之前要不是幾個士兵壓著她，王二麻子未必能得逞。
    但是麵對那麽多人牙子和土匪，她會功夫又有什麽用。
    “眼下隻能等到楊鷙回來，他人雖凶狠、毒辣、很可怕……但他還算是個好人，隻要咱們兩個跟緊了他，王二麻子應該不敢再胡作非為。”明雅意輕聲說道。
    “楊大人……”關紅瑜提起楊鷙不禁打了個哆嗦，那個人殺人如麻，一點都不近人情，跟著他，他會讓跟嗎？
    “不對！王二麻子是楊鷙的兄弟，我如今傷了王二麻子的眼，楊鷙他會不會殺了我……”明雅意思慮至此，渾身打了個哆嗦。
    王二麻子這邊正準備帶人出來追明雅意，正巧碰上楊鷙回來了。
    “你們要幹什麽去？”楊鷙沒有找到水源，回來整個人有些暴躁，掃了一眼王二麻子“你眼怎麽回事？”
    柳陌白走了過來，把今天他走後發生的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楊鷙一聽，打眼看去，果然沒見到那個哭包。
    原來是傷了人，跑了。
    “他說的，你可認？”楊鷙轉向王二麻子，目光犀利，冷冷的問道。
    王二麻子一聽，梗著脖子道“認啊，為什麽不認！老大你不會因為一個女犯人跟自己兄弟過不去吧……”
    話音還未落，楊鷙上去一腳把他踹翻，又對著他的腹部狠狠的踹了兩腳。
    他的力氣極大，普通人被他踹一腳能給踹死了。王二麻子被踹的感覺內髒都要碎了，在地上嗷嗷直打滾。
    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楊鷙動了怒，這可不是件小事。
    “楊鷙，你為了一個女犯人打我？”王二麻子躺在地上吐了口血，狠毒的罵道“你這樣做就不怕讓弟兄們寒心嗎！”
    “你給老子住嘴！如今大赦天下，這裏哪裏來的女犯人？你他娘的還不是土匪呢，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幹土匪的勾當，真是丟盡了老子的臉！”楊鷙說著，又要踹，被柳陌白攔了下來。
    王二麻子也被兄弟們扶了起來，他還不服氣，小聲嘟囔“說這麽多，還不是因為那個小賤人。”
    “艸！”楊鷙陰狠幽暗的目光掃視一圈“各位有誰不服老子的，現在就給老子滾蛋！”
    他留下一句狠話，就帶著苗大壯鑽進了樹林。
    看到躲在樹下瑟瑟發抖的小身影後，他鬆了一口氣。
    明雅意看見他卻打了個激靈，悄悄的將手裏的尖石頭藏在身後。
    “怎麽，也要戳瞎老子一隻眼？”楊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湊了一張惡狠狠的臉到她麵前“來，戳！”
    明雅意被他放大的臉，嚇得一個趔趄，抱著樹瑟瑟發抖。
    一邊的關紅瑜走了過來，硬著頭皮，默不作聲的站在了她的身前。她看明雅意抖得樹都要給她晃出來了，實在太過弱小可憐，讓人忍不住保護她。
    “小哭包，挺會籠絡人心啊。”楊鷙一把揮開關紅瑜，走過去拎起了明雅意的衣領子，跟拎一隻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
    他目光落到她被撕扯的破碎的衣裳，和白嫩瘦削的後背上被劃的一條條紅痕，紮眼的很，不由得狠狠的罵了一句“艸！”
    明雅意被他拎了回去，關紅瑜戰戰兢兢的跟在了後麵。
    王二麻子眼見著楊鷙帶著兩個小賤人回來，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二哥，眼下怎麽辦？”有跟隨著他的小弟小聲問道“瞧著楊鷙的意思，是不想上山啊，咱們要不要離開這裏？”
    “現在還不能走，這附近的山匪實力了得。所謂同行相爭，離了楊鷙，憑咱們幾個這時候上山，還不被他們滅了。”
    王二麻子他們不離開，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眼下要麽拉攏楊鷙一起上山，實在不成，就想辦法讓他把附近的山匪窩端了，最好是讓他與土匪兩敗俱傷……到那時候，咱們再走不遲。”
    明雅意被扔進了帳篷裏麵，隨之楊鷙又扔進來來幾件他的舊衣裳和隻剩下了一丁點的創傷藥。
    關紅瑜麵無表情的低著頭，貼著帳篷根兒，見楊鷙沒有罵人，便試探的閃身進去。
    她幫明雅意上了藥，一邊鬆了一口氣“被你說著了，楊大人他是個好人，以後咱們興許能活下來。”
    明雅意嗯了一聲，輕聲說道“以後咱們兩個，要好好兒活下來。”
    她說兩個人，這讓一直孤身一人的關紅瑜眼圈紅了，一滴淚差點沒忍住掉落下來。要知道，之前就算是被王二麻子羞辱她都沒落一滴淚。
    經過這次的事，從此在心裏，就把明雅意當成自己此生唯一的朋友。
    “老大，咱們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兄弟們太渴了。要是再找不到水，恐怕我們堅持不到走出這片荒原，就會脫水而亡。”底下的士兵哭喪著臉來找楊鷙。
    楊鷙咬了咬牙“趁著沒有黑天，所有人分成幾個小隊，都給我去找水，天黑之前回到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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