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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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無傷瞳孔一緊,臉色沉了下來。
    這是個藍衣弟子,身上的氣息沒有任何掩藏,全部釋放出來,眼中靈點閃爍,煉氣五重!
    這已經是遺址中最高的修為了,自己肯定不敵。
    想到這裏,祝無傷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心中悄然出現一個計劃。
    “崔師弟此言當真?”藍衣弟子並沒有急著動手,氣機鎖定祝無傷,轉頭問向崔尉。
    崔尉咬牙切齒,“當真,不但我收獲的靈物都給你,而且我還讓我哥親自指點你,讓你早日破入煉氣六重。”
    藍衣弟子得到滿意的回答,露出微笑,一步一步走向祝無傷。
    “這位師弟,你乖乖領死,有什麽遺言說出來,我一定幫你完成,畢竟大家同為玄一門弟子,若不是你得罪了崔師弟,我也不想對你動手。”
    在他眼裏祝無傷隻不過是一個煉氣二重的新入門青衫,就算資質不差,也頂多會上兩三個法術,以他在多年的積累,頃刻間就能拿下。
    話音未落,祝無傷腳下變成一個不斷向下吞噬的流沙,縛住他的雙腳,把他向下拉。
    “在流沙吞到你嘴巴之前你都可以說,”
    藍衣弟子笑盈盈地看向祝無傷,這可是自己的福星,初一見麵就給自己帶來了破境的機緣。
    祝無傷臉色不變,眼睛掠過他,看向站著的崔尉。
    “你不是厲害嗎?還敢打我,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你崔爺爺的厲害。”
    崔尉叫囂著上前,手裏揮舞著一條黑色的倒刺蛇鞭。
    “啪!“
    崔尉手中蛇鞭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陰毒的掃向祝無傷雙眼,發出‘嗚嗚‘的破空聲,鞭尾上的尖刺閃著幽黑的光芒。
    “就憑你這句話,日後我不殺你。”祝無傷看向藍衣弟子,語氣平淡,先是在陳述一件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此時他已經被吞到膝蓋,身體正在迅速的下陷。
    藍衣弟子聞言也不惱,仍舊保持著原樣。
    “砰!”
    血氣悄然運轉,埋住雙腳的流沙砰然炸開,祝無傷一躍而起,化作溢彩五色流光,抽出鬆紋劍,直直地刺向近在咫尺的崔尉。
    藍衣弟子不虧是在煉氣五重多年,瞬刻反應過來,手上時刻準備的法訣掐起,一麵靈木盾出現在崔尉麵前,擋住吞吐五行靈力的劍尖。
    接著,一根長滿枝葉的青綠撞木狠狠撞向他。
    “噗!”
    兩道術法在瞬息之間同時完成,青木盾牌擋住鬆紋銅劍之後,巨大的撞木已經撞上了祝無傷。
    祝無傷側麵受敵,來不及反應,被撞得倒飛了出去,噴出一口鮮血。
    要不是煉體已經三重,隻這一擊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崔尉的獰笑還凝固在臉上,一切都已經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還想來殺我,死到臨頭還蹦躂。”
    青木盾收起,崔尉一驚,抻動手中的蛇鞭,往前走去。
    “崔師弟小心。”藍衣伸手攔住崔尉,一步跨前,護在身後,”他不簡單,還有一戰之力。“
    拭去嘴角殘留的血跡,祝無傷盯著兩人。
    這些藍衣弟子果然都不是易於之輩,隨便冒出來一個就有這樣的手段,無論是術法的施放,靈力的控製,時機的把握還是危機之前的反應能力,都不能小覷。
    伸開手腳廝殺一番,他以煉體三重,煉氣二重再加上儲物袋內的符籙、靈石、鐵棍腰刀,誰輸誰贏還不好說。
    但是如今,隻能先走一步了。
    藍衣弟子迅速掐訣,撞木再次成形,間不容發地撞向祝無傷。
    靈力流轉,五行遁術再次施展,青綠色光芒旺盛,堪堪避過撞擊。
    悄然拈起一張裁成符紙大小的獸皮,指尖金色光華大閃。
    “嗡!”
    一座銅鍾倒扣在崔尉頭上,將他籠罩在內。
    銅鍾虛影不凝,鍾身上細節不清,下品符籙,金鍾符。
    耗費了一夜,祝無傷仍沒有完全學會如何繪符,瞎貓碰上死耗子,倒是機緣巧合成了一張。
    崔尉在銅鍾內拍打鍾壁,不停地大叫。
    聲音無法傳出鍾外,看起來十分滑稽。
    “今天的事祝某記下了,來日必報。”
    祝無傷留下一道聲音,五行流光掠過破屋殘宇,飛快地朝那座陳石頭指認的宮殿飛去。
    藍衣弟子看著祝無傷的身影沒有追趕,一道撞木直直地撞向銅鍾。
    符籙一經釋放,除了本人誰也無法撤消,若是想打破這口銅鍾,隻能憑借外力打碎。
    祝無傷掠行之中轉過頭,露出笑容,“先收你一點利息,崔尉?名字我記下了。”
    撞木即將接觸銅鍾的一刹那,銅鍾虛影憑空消失。
    藍衣弟子反應不及,撞木前衝之勢沛然,狠狠地撞在崔尉身上。
    “噗!”
    崔尉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如同破布麻袋一般,摔在地上。
    甩去手指間殘留的靈力,祝無傷體內靈力運轉,流光快速掠過一片廢墟,消失在殘破宮殿間。
    “崔師弟!崔師弟!”
    藍衣弟子懊悔不已,竄上前呼喚崔尉。
    把住脈門,靈力輸入,殘破的身體受到撞擊,筋骨斷折,胸前的血肉幾乎成泥,體內生機緩緩逸散。
    死了!
    藍衣心中一涼,崔瑰的弟弟被自己打死了!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
    不對,不是我,是那個青衫,崔尉的弟弟被那個青衫一擊打死,我來不及反應,現在我要為崔師弟報仇!
    藍衣站起身,拿過崔尉的儲物袋,從中取出一柄水藍色的飛劍,眼中閃過恨意,禦劍朝流光消失的方位追去。
    修仙求道可以買不起飛劍,但不能不會一手禦劍之術,萬一哪天撿到一把飛劍,不就鹹魚翻身了。
    飛劍雖然昂貴,禦劍術卻很常見,一門沒了飛劍就無法施展的術法,能有多罕見?幾塊靈石就能買一本。
    五色流光飛快地飛行,逐漸接近那座宏偉的殘缺大殿。
    “這位師弟,這一片區域的妖獸都被師姐我驅除了,你才能這麽安然無恙,師姐這麽辛苦,你多少得給師姐我一點好處吧?”
    一座陣法亮起,將祝無傷困在裏麵。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遺址裏除了人連一個活物都沒有,哪來的妖獸?
    祝無傷臉色變得難看,長天峰的人已經把那座大殿圍住了,如果讓他們得去了煉化靈食之術,恐怕就再難到手了。
    “鏘。”
    鬆紋劍出鞘,擎在手中。
    呂鳳萍從一旁廢棄屋宇中緩緩走出,手上懸著一麵赤紅陣盤。
    “喲,原來是這位師兄啊!”呂鳳萍認出祝無傷,“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把那製符的家夥事還回來了。
    你出手闊綽,身家豐盈,多少給我幾斤靈穀就行。”
    “煉氣五重!”
    祝無傷心中一凜,從呂鳳萍沒有絲毫遮掩的氣息裏感知出了她都修為,知道她是在告訴自己別耍花樣。
    呂鳳萍上下打量著祝無傷,臉龐上笑容突然一收,眼神凝向祝無傷手中所持的飛劍。
    “你把呂圓殺了?”
    “嗯?”
    祝無傷順著她都眼神看向自己手中的鬆紋古銅劍,臉上釋然,“你弟弟和你一樣,打劫都這麽多廢話。”
    答非所問,可真實情況已經昭然若揭。
    “呂圓是我親弟弟,性格乖張頑劣,空有一身好天賦,不喜修行,沉迷酒色。
    呂鳳萍目光望向遠處,語氣沉重,“這些年他變賣爹爹的遺物,日夜消磨在竹林幾個婊子那,還多次找我要靈石,不給他就自己搶。
    好不容易我的修為上來了,每次才能不讓他把我的靈石搶走。”
    “確實是一個悲慘而又勵誌的故事。”祝無傷點點頭。
    誰人身上沒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不過”
    呂鳳萍話音一轉,眼神變得犀利,牢牢釘住祝無傷,“爹爹臨死之前讓我好好照顧他,我照顧不了他,就隻能幫他報仇了。”
    “呼!”
    陣法內無端吹起一陣風,不大,隻能微微吹拂起祝無傷的衣袂。
    風止,火起。
    僅能困住一人的陣法突然升起一縷火苗。
    火苗不大,但是一股熾烈的熱意卻透體而入,不得不運轉靈力阻隔火氣的侵入。
    瞬息之間,火苗竄起,陣法內火陣大了起來。
    炎熱持續炙烤,祝無傷猶如火上的羊羔。
    “嗡!”
    五行靈力運轉,先是爆發出一陣五色光芒,然後迅速變得赤紅,將炎炎的火意大大消彌。
    呂鳳萍臉色冰冷,沒有絲毫表情,手中掐訣不停,動作不停,一個個靈力符文沒入手上懸著的赤紅陣盤。
    “轟!”
    陣法內燃起熊熊烈火,四麵八方烘烤祝無傷。
    “砰!”
    祝無傷沒有坐以待斃,揮起銅劍,有力地擊在陣法內壁之上。
    陣法發出沉悶的聲響,將祝無傷的攻擊消弭與五行。
    炎炎火意烘烤肉身,血氣比往日更活躍,自動運轉,遍及全身。
    祝無傷心隨身動,蓄力一拳轟擊向陣法。
    “咚!”
    火陣一陣搖晃,似乎要被這一拳擊打得幻滅。
    呂鳳萍手中飛快的飛出靈符,沒入陣盤,穩住火陣,看見火陣重新回複平穩才鬆了一口氣。
    熱!
    熱!
    熱!
    祝無傷運轉靈力緩解熱意,可是體內湧動的氣血卻無法平息,一拳拳擊向陣法。
    “咚,咚,咚”
    陣法中傳出不息的拳擊陣法聲,在殘破屋宇中傳開。
    水藍色光芒在空中極速飛行,沿著祝無傷走過的路不斷尋找。
    聲響傳進藍衣耳中。
    “小子,你該死!”
    即使有熊熊烈焰阻擋,藍衣也一眼認出了在火陣中舞拳的祝無傷。
    “哧!”
    顧不得其他,藍衣大量消耗體內靈力,飛劍恍若白駒過隙,眨眼間從遠處進到陣法前。
    “刺啦!”
    同為練氣五重,藍衣不惜靈力驅使飛劍,從高處衝下,借萬鈞之勢,輕而易舉地刺破呂鳳萍的火陣。
    難聽刺耳的聲音讓祝無傷恢複理智,赤紅流光帶起飛炎,迎著飛劍從缺口處衝出。
    “多謝師兄相救,師弟感激不盡。”
    兩個對頭都在這,祝無傷留下一句擾亂二人的話,飛速遁離。
    “師兄?”
    呂鳳萍憤怒地看向藍衣,手中掐訣一揮,熊熊火光蔓延,將他包裹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