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兩軍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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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刀流水急,人馬搓風行。
    人銜枚,馬噤聲,在趙戈隨意找了個由頭,殺了兩人後,赤甲軍心中凜凜,向著越城的方向急速行軍。
    “陛下,三十裏外就是越城,應該紮下營寨,派出探子,待黎明人困馬乏之時趁機進攻。”馬開良一身如火赤甲,手中提著一杆偃月刀,拱手說道。
    “不用。”趙戈身周的黑色霧氣已經消散,隻有雙眼雙耳和口鼻處仍縈繞著縷縷黑煙。
    “直接殺過去!”
    馬開良再次彎腰拱手,“急行了半宿,讓將士們歇息一時半刻為好。”
    趙戈眸中的黑煙盛了兩分,凝神看向馬開良,“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一股莫名的威勢壓在馬開良身上。
    “是,末將這就下令攻城。”馬開良彎下腰,眸子一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咚咚咚!”
    赤甲軍中響起震天的擂鼓聲。
    趙戈聽到鼓聲,猛地起身,黑氣生出,一下躍到擂鼓的兵卒處,掐住脖子,將其提離地麵。
    “你在幹什麽?難不成通敵,告知敵軍我等要攻!”
    “這…這…”黑氣不斷侵染兵卒的身體,臉色逐漸慘白,說不出話。
    馬開良跳下馬,稟道,“陛下,這是軍中擊鼓進軍的軍令,軍馬人數眾多,全靠此才能統率全軍,令行禁止,才能在廝殺中進退有餘。”
    “你是在說我不懂兵事?”趙戈手上的勁道又重了幾分,擂鼓兵卒的雙腿逐漸無力,停止掙紮。
    “不敢!乞請陛下饒恕此人性命,陣前殺將實是行軍大忌啊!恐會引起兵士不滿,先挫我等銳氣。”馬開良再次垂下頭顱,遮掩中眼中的憤怒。
    “哼!”趙戈收回手掌,聲音森然,伏在馬開良耳邊,“不要發出聲音,直接攻城,見人就殺,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馬開良低聲應道。
    趙戈轉身離開。
    袁鐵間在遠處馬上,一手緊按腰中長刀。
    馬開良沉著臉,無聲地搖搖頭,製止了他的行為。
    赤甲隱在黑夜之中,繼續行軍。
    突然,遠處天邊飛來一陣火星。
    “弓箭飛襲。”馬開良當即辨認出這是一陣箭頭澆油燃火的箭雨,高聲喊道,“盾陣!”
    趙戈身周黑氣環生,籠罩己身。
    飛箭落在前軍陣腳,當先的馬匹都‘希律律’地叫了起來。
    火箭過後,前方亮起叢叢火把,照亮半邊黑夜。
    火把中間湧出來了一隊身著黑甲的騎馬兵卒,個個手執長槍大戟,就連坐下的馬匹也都披著甲,隻露出四隻馬蹄和一雙馬眼。
    石闊穩坐當中,手裏仍是捧著一卷兵書,老神在在,“馬將軍,深夜犯我燕國邊境,所為何事啊?”
    他是一軍主將,即使知道韋昌不敵趙戈倉忙逃出命來,也不能在兵卒前墮了威勢,將是兵之魂,主將露出懼象,兵戰必定慘敗。
    “燕趙自古不合,如今我皇親臨,禦駕親征,討伐爾等,識相的,下馬受降,可於奴隸營中苟且活命。”馬開良拖著刀,驟馬上前。
    話音未落,燕軍中已經沸騰起來,即使明知不是趙軍對手也要上前死戰。
    兩人心知肚明,做戲給兩邊兵卒和趙戈看。
    石闊輕轉手中兵書,緩緩地開口,“馬將軍好大的口氣,往日兩軍對陣也不見馬將軍竟然說出這種大話。
    本將不才,帳下尚有幾員大將…”
    話音未落,身旁一個肩扛大斧的騎馬偏將策馬衝上陣,“我願首戰,趙軍中可有人與我一戰。”
    聽話音,正是廳堂之上拿住二猴的那個玄甲士卒。
    石闊臉色一黑,自己話還沒說完,他竟然就擅自上前,本意是為了拖延時間等仙門中仙師到來,他這麽以來,若是真的引起趙軍兵卒興起,殺向本陣,不等仙師到來,越城恐怕就破了。
    想到這裏,石闊臉色更加難堪,無言的怒氣透體而發。
    為那玄甲士卒高呼助戰的兵士感覺到石闊的怒意,一個個都收起聲音,靜靜地立在遠處。
    馬開良側首望向袁鐵間,微微點頭,使了個眼色。
    袁鐵間心領神會,輕驅坐下良駒,斜橫鐵槊,迎上當頭劈來的宣化斧。
    袁鐵間武藝本就高強,又得了祝無傷煉氣之法和數枚靈石,武藝更是再上數層,即使與萬軍從中也是來去自如。
    對上這人,裝作一副勢均力敵的樣子,一來一往,消磨時間。
    石闊輕吐一口氣,看來趙軍並不想趕盡殺絕。
    兩人斧來槊往,在兩陣中間纏鬥起來。
    趙戈在後方看到兩人如此爭鬥,消磨時間,不滿的哼了一聲。
    “哼!”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清清楚楚地響在馬開良耳邊。
    馬開良抬起手隱晦地做了握拳再放開的動作,袁鐵間一直留神,看到馬開良如此動作,鐵槊一擋一格,將大斧打落。
    而後將他挾扔下馬。
    “你不行,還是再回老娘肚子裏吃兩年奶再來吧!”袁鐵間提著鐵槊,策馬回到後軍中。
    “你明明能殺了他,為何要將他放走?”趙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一旁,陰惻惻地說道。
    “稟陛下。”馬開良在馬上躬身,搶道,“這是攻心之法,生擒敵將再將其放回,可以大大打消燕軍士氣,若是能再來上兩陣,燕軍不攻自破。”
    趙戈並不滿意,“哼,太慢了,下令直接衝陣,將燕軍衝殺,我在最前。”
    馬開良略有些遲疑,“陛下,您貴為一國之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恐怕有些不妥…”
    “馬將軍,你再廢話,信不信我先殺了你祭旗。”趙戈斜睨。
    “是,陛下。”馬開良不再廢話拖延時間,自己等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嗚!”
    畫角聲起,身著赤甲的軍卒轉換陣型。
    石闊聽到聲音,連忙下令改換陣型,與趙軍作戰多年,他知道這是趙軍衝陣前的號令。
    一黑一紅,兩邊兵馬各自運轉動作起來。
    就在這時,遠處天邊突然出現一點彩芒,眨眼之間就已經落在了兩軍正中。
    熟悉的廝殺陣型,熟悉的畫角擂鼓聲,熟悉的紅黑二色甲。
    祝無傷雙眉一皺,臉上顯出不耐,轉身麵向赤紅甲軍,“怎麽回事?把我說的話當放屁?誰下令讓你們攻城的?
    開良呢?鐵間呢?讓他們出來見我!”
    “壞了!”馬開良看到祝無傷麵容的一刻,心中一沉,趙戈下令滅了祝府,兩人見麵,少將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趙戈如今不知從哪兒修得一身邪法,不知道少將軍是不是對手?
    馬開良心念急轉,看向袁鐵間。
    袁鐵間微微點頭,向一旁祝家心腹輕揮了幾下手指。
    赤甲軍仍是不停地變化陣型,隱隱將趙戈圍了起來。
    石闊看到祝無傷,心中無喜無悲,不生波瀾,連韋昌都不是趙戈對手,他就算來了也沒有用,燕軍繼續變換陣型,將主帥圍在正中。
    藏在暗處的韋昌看到祝無傷降下,心中也焦急起來,“祝師弟雖然五行遁術高超,但這邪修一身邪氣,恐怕不是對手啊!”
    摸遍全身,也沒有從儲物袋中找到祝無傷的傳訊靈符。
    “忘了和祝師弟交換傳訊靈符,不然這時給他傳一道訊,以他的遁術肯定能逃脫出去。”韋昌歎氣一聲,摸出一柄中品靈劍,劍上靈紋殘缺不全,“終究是自家師弟,如果真出了事,能救還是救一救。”
    “你就是祝無傷?”
    馬開良正要驅馬上前,一道陰戾的聲音傳來。
    趙戈腳下懸著黑氣,緩緩升起,“你既是趙將,踏了仙路也是趙人,助我殺賊破城,朕允你死後可入皇陵陪祀。”
    “趙戈!”
    祝無傷看到趙戈,雙目中五行靈力不受控製地湧動,在眼角凝成靈紋,怒氣驀地升起,心頭三千無名業火猛漲,二話不說,腳下五行溢彩流光全力激發而出,手中掣出墨染長棍,飛身砸向趙戈。
    “趙戈!”
    狀若魔神,又似猛虎下山,身周蒸出的零散靈力隱隱成一頭猛虎之形。
    奔走之間有風雷之聲,口中說話之間有微微的虎吼聲傳來。
    “趙戈!”
    身後斑斕虎形與祝無傷身形一同前撲,探出虎爪,與墨染長棍重合在一起,狠狠砸向趙戈。
    祝無傷舌綻驚雷,聲音響徹大漠,震動黑紅兩甲修士不得不捂住耳朵,難受地張開嘴,才能緩解。
    “哧!”
    墨染長棍同虎爪一同落下,一道帶有彩芒銳氣的鬆紋古銅劍從腰間儲物袋飛出,環繞著,從後側方斬向趙戈。
    趙戈感受到沉重的壓力和祝無傷身上衝天的殺意,臉色凝重,黑氣流動,身子不斷後退。
    “咚!”
    鐵棍落空,同虎爪一起在地上砸出一個龜裂的圓形扇麵。
    趙戈身周的黑氣被鐵棍虎爪呼嘯帶起的風浪吹散些許。
    殺氣遍野的鬆紋古劍上,彩芒湧動,五行靈力生轉不息,神出鬼沒。
    “哧!”
    飛劍建功,刺破黑色霧氣,斬下趙戈一臂。
    馬開良臉上一喜,戒備地看著趙戈,他人頭未落地之前,容不得半分懈怠。
    石闊也是一驚,“沒想到他如今竟真能震地搖天,當初若沒有韋仙師阻攔,隻怕我那座府院也被他打平了。”
    “祝師弟,沒想到你不但五行遁術高明,這攻殺爭鬥之術竟然也如此強勁。”韋昌喜滋滋地收起手中殘缺靈劍,感慨道,“又是個隱藏境界跌落修為的殺星啊,這妙行峰怎麽這麽多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