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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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將手中熒光散去。
神完氣足的走出洞穴。
方才這一番朝拜,不但將擠壓在心中的怒火一泄而空,更是在母上光輝的照耀下,將自身的修為境界提升到了煉氣六重。
有了煉氣六重的境界,在東昌島內行事也能更加隨心應手一些。
隻需要小心上些許,注意不被發現蹤跡就能為所欲為。
如此想來自己的運道實在是太好了。
總管臉上浮著滿意的光芒,身子不自覺地搖擺了起來。
當初自己分得了這件差事,還以為是件苦差,被眾人嘲笑。
未曾想到,不但輕而易舉地就奪舍了一具肉身。
原本存在的諸多凶險也都不複存在,隨著姚家的沒落而一一消失。
若是讓那一眾人知曉了自己的際遇,不得紅了眼。
千年前,龍族消失之後,威壓東海的姚氏,竟然沒落至此。
連金丹境界的修士都未曾有一尊。
隻在地底存著一具行將就木的虛丹老東西。
若是暴於陽光之下,隻有數息的時光,便會化為飛灰,不入輪回。
全憑姚家不可數的靈石吊著一口氣。
姚方的族長也是因為此,才能不被諸多築基所奪。
那虛丹就是他的祖父。
就算他隻剩一口氣,隻要這一口氣不泄,姚方的族長之位,那些對他早有不滿的築基修士也奪不了。
總管哂笑兩聲,將自己臉上的笑容收回。
雙手籠在袖子裏,重回了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對著石穴處輕輕一推。
“哧哧哧!”
意想中的景色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出現了無數光彩亮麗的五色劍芒。
將他整個身子都一同籠罩了起來。
鬆紋古銅劍混跡其中,吞吐劍芒,鋒芒畢露,像是一頭隱在暗處的蛇吐著信子。
伺機將牙齒上的毒液射入獵物體內。
總管雖然驚慌,但久存的本能還是存在。
兩手帶著大袖在身前揮舞。
布匹做成的兩道寬袖,仿佛是鐵幕一般,將諸多散射著五彩靈光的劍芒擋在外。
發出一陣陣鏗鏘的金鐵鳴聲。
叮叮當當不絕。
“哼!”
看著自己的術法輕易地將那看似淩厲的劍芒盡數擋住。
總管臉上露出譏諷之色,發出一聲鼻音。
小地方的人,懂什麽術法?
就算修為比自己高深,也破不了自己隨意放出的一道術法。
兩道寬袖落下的縫隙間。
一柄古樸無華的鬆紋銅劍穿過。
在陰暗的洞穴中沒有發出絲毫亮光,也未曾發出破空之聲。
“呃!”
總管心口一涼,臉上的笑容僵住。
胸口借著自洞口處傳來的光影,看到胸口上插著一把古拙的飛劍。
劍柄上纏著麻繩,一圈圈地繞起來,將整個劍柄全部覆蓋。
“哧!”
飛劍繼續向前推進,全部沒入總管心口。
最終緩緩穿心而過,用麻繩纏繞的劍柄上血液淋漓。
“你”
總管看著洞口處出現的人影。
眼眸中流露出種種情緒。
不解、憤怒、惋惜、疑惑、後悔
自己在這處洞穴潛伏了數月,魂體幾乎要黯淡盡消。
終於是時來運轉,我未曾辜負自己一番苦守,讓自己等到了這人,
在他受辱之後,借著他心中情緒,將他身體的手,化為了自己的一具軀殼。
還未曾有什麽動作。
怎生就被人發現了?
若是方才謹慎些,不壞僥幸之心
總管心中念頭漸漸轉過。
祝無傷步伐抬起落下。
來到總管身前。
揮手一招,淋漓帶血的飛劍回到他的手中。
其上粘稠的血液經過手中靈力一刷,仿佛是湯潑白雪一樣,盡數消散。
手掌自腰間儲物袋處摸出火鳳扇,輕輕一揮。
一團鳳凰精火噴出,將總管屍首燒成一片灰燼。
看著腳下正在燃燒的屍身。
祝無傷思緒不斷,眼眸微微眯起,在黑暗中看著腳下。
五行靈光蘊在眼眸深處,一閃而過。
總管倒下的屍體上,不斷地向外散出濃厚的黑氣。
隱隱凝成了人形,將自己的軀體從總管屍身上拔出來。
向洞口深處爬去。
鳳凰精火甫一出現,人形就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被其沾身時,更是嘶吼連連,掙紮不斷。
任憑如何,都不能將身上的火焰熄滅。
鳳凰精火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緊緊地拈在人形之上。
直到將最後一點黑形燒成飛灰,才最終熄滅。
這是什麽?
祝無傷搖搖頭,他沉迷修煉,對這些奇形異物卻是不甚熟悉。
姚子方對此倒是知道的多,待回去後問問他。
轉身走出洞穴,像是忘了洞穴深處一般。
祝無傷走後,洞穴深處。
袒露著的裸婦猛地睜開雙眼,眼眸幽深暗沉,眼角流下兩行紅色的淚珠。
沿著臉頰,一路滴在猙獰的巨大肚子上。
融入其中不見。
圓滾滾的肚子下,同樣閃過一道幽沉的光芒。
從石壁處爬出來一隻幼童,狀若人形,但卻是四足著地。
方從石壁上爬出,就沿著石穴路,一路向外爬去。
東昌島上某處。
一塊雕成總管樣子的木雕,悄然裂開。
自顱頂到會陰,前後裂開一道貫穿的裂痕。
輕輕一碰,就斷為兩截。
“死了?”
打著瞌睡看守的道童,被輕微的哢嚓聲驚醒。
一眼就看到了宗光樣子的木雕悄然裂開。
神色鄭重中還帶著一絲喜意。
察覺到不對,趕忙收聲,向著門外跑去。
在總管裂掉的木雕兩旁,還有著兩個人形木雕。
一個正是那姚氏家主,姚方。
另一個與姚方有三分相似,隻不過更加佝僂蒼老,臉頰上也多了些皺紋與胡須。
“道友。”
姚子方看到祝無傷推開門走進。
忙站起身,拱手說道。
“方才姚盛來了,他想與我等一敘,被我以道友你不在為因哄走了。
去了其他支家處,稍歇便會再來。”
“嗯。”
祝無傷輕輕點頭,張口欲言,想將自己的疑惑說出。
“看他的樣子,似是有什麽大事,怕是惦記靈石。
方才我悄然施法,偷聽了他與其他支家人所說,要鼓動眾多支家比試。
並以靈石作賭注。”
姚子方憂心忡忡地說道。
“恐怕,他就要在此處下手了!
這裏畢竟是東昌島,姚氏主家的地方,恐怕會有什麽後手!”
“無妨。”
祝無傷平平說道。
“隻要築基修士不出手,我可抱你無恙。
便是築基修士出手,也能留你一命!”
姚子方心中一鬆,他雖然已經知曉祝無傷實力高深,境界不明。
可沒想到他竟然連築基修士都有一戰之力,還能在築基修士受下留下啊自己的性命。
當真是厲害!
若是自己有這份實力,便能與姚方好生算算那筆賬了!
“如此,就多麻煩無道友了!”
姚子方躬身謝道。
“無妨!”
祝無傷回聲。
嘴唇張開,而後又重新閉上,像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與此同時。
姚氏總管身死的那處洞穴深處。
肚子圓大,溢出的婦人,雙目中的幽光猛地一閃。
而後重又歸回了寂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庭院處的祝無傷,站起身,向著自己房間走去。
姚子方自然是不敢攔,對著祝無傷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看著他離開。
回到房間的祝無傷。
神思恍惚,徑直向著臥榻而去。
翻到身子,和目睡了起來。
瞬時間就陷入了無我無物的昏沉之境。
隻是悄然無聲,既沒有靈力氣血相合,也沒有往常時的微微鼾聲。
僅是閉目合眼,躺在床上,像是安息了一般。
突地。
早就隱在膚表中的虯龍紋繡微微一亮。
祝無傷就像是被一條蒼龍盤旋纏繞住了一般。
胸口龍首處,上下張開的龍口一亮,一道幽深晦暗的氣機被他噙在口中。
隨著這縷幽深晦暗氣息被蒼龍自祝無傷膚表之上拔出。
氣血、靈力也都隨之運轉了起來。
兩者相合,散出的靈力與膚表下的氣血呼應。
兩者皆是一應,那縷被噙在龍口的晦暗氣機被剿得粉碎,未留下一點。
同時。
還是在那處洞穴深處。
刻著婦人像的岩層浮雕。
睜開的雙眼忽地一暗。
仔細看去,雙目中的兩顆眸子,具是在正中的位置裂開了一條縫隙。
靈光在從這條縫隙中逸散,浮雕上的靈性漸漸消失。
連帶著那圓鼓鼓的猙獰肚子,也都減小了一分。
“好賢侄!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從門外傳來。
姚盛不請自入,推開門,大踏步走了進來。
“賢侄,我與眾人已是說好了。
為了能在各家支房中分出個主次來,即刻眾人便來此處較量一番。
一來能分主次,二來,各方支家也都好些時候未曾見過,借此機會親近親近。
賢侄你也好認認眾位術叔伯長輩。”
姚盛熟稔的坐在姚子方對麵,端起茶壺,給自己自斟了一杯。
嗬,這便忍不住要動手了?
當真是一點耐性都無,好歹要與我多走動走動,打消我的疑心。
姚子方抬起眼簾,掃了一眼。
雙眸中沒有絲毫感情。
不過,在姚盛看來,這卻是在露怯。
一口飲下杯中茶水,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