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凜瞳孔微擴，跳下桌子，黑色的百皺裙在重力的影響下，重新舒展垂落。
    她咬著牙，下嘴唇微微向內凹陷，臉頰微鼓。
    “真小氣。”
    星野凜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動作過於露怯，於是不滿地說道。
    “你是出雲神社的大小姐。”
    晴彥收拾完課桌，掃了眼她的大腿，說道，“坐課桌不符合你的身份。”
    “這有什麽關係？”
    星野凜微抬下巴，有些得意說道，“在外麵，我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窗外有風吹進來，吹亂了她的發絲。
    “你媽媽不管你嗎？”
    晴彥忍住伸手去撩她發絲的衝動，拿著書包，向外走。
    “她太忙。”
    星野凜跟上他的腳步，隨口說道。
    語氣也變得平淡下來。
    晴彥看向她。
    和母親關係不好嗎？
    學校門口。
    因為最近凶案頻發，很多家長正在接學生。
    “晴彥君，不如我們去做那個凶殺的委托吧？”
    星野凜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忽然說道。
    但不等晴彥回答，她又露出為難的表情。
    “算了，下次再做。”
    其實是星野凜想起來晴彥昨天才成為神官。
    實力頗為有限。
    她雖然有自信，但再照顧一個人，難免會出錯。
    到時候，可就追悔莫及。
    “嗯。”
    晴彥看出來星野凜隻是臨時起意。
    可能根源還在他提到了她媽媽。
    母女兩個多半是有些矛盾。
    “走吧，去地鐵站。”
    星野凜收回目光，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恢複成平日的模樣。
    晴彥見狀，也放心下來。
    兩個人走路離開了學校。
    地鐵站入口不算太遠。
    一分鍾後，已經能看得到遠處模糊的輪廓。
    就在這時，淡淡的霧氣從地麵滲了出來，將幾十米的範圍籠罩。
    星野凜和晴彥同時停下了腳步。
    “你的腿真漂亮啊。”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一個白色的人影在霧氣之中顯現。
    女流氓？
    晴彥挑了挑眉。
    片刻，他看清楚了女人的相貌。
    很年輕，可能就二十歲左右，穿著短袖襯衫和黑色包臀裙，一副職場女性的模樣。
    但臉上似乎是有某種病，長滿了膿瘡，還殘留著不知名的液體。
    “腿漂亮，人也漂亮，在學校，你應該是最受男人喜歡的吧。”
    女人高興地眯起了眼睛，說道，“得到你的身體，我一定會比你更加漂亮。”
    她在說話間，還用雙手上下比劃，就仿佛是在丈量。
    隨著她的動作，她的襯衫第一課鈕扣崩開，胸口露出一抹白色。
    晴彥瞥了眼，便是一愣。
    在肌膚上有手術線，連接處有著淡淡的凸起。
    縫合？
    晴彥靈光一閃，問道：“之前遇害的十位少女是你的傑作？”
    “是我做的。”
    女人臉上浮現出笑容，“她們都擁有最漂亮的一部分身體，現在全部都是我的。”
    “禁術·屍身拚接。”
    星野凜反應過來，沉聲說道，“你已經違反了靈能者的規定。”
    屍身拚接，是屬於創造係列的禁術。
    本來是用於製作人偶的。
    但某些靈能者將其用在了人體。
    “隻要能變美，違反規定又如何？”
    女人忽然大吼大叫說道，“你這種人怎麽能理解我的痛苦？！”
    她的背後靈能和迷霧聚集，化作了一隻長著彎角和獠牙的惡靈。
    般若。
    因女人強烈的嫉妒與怨念所形成的惡靈。
    晴彥腦中閃過資料。
    看樣子，女人是陰陽師。
    般若，成為了她的式神。
    在他思索的瞬間，女人拋出了一張符咒。
    星野凜反應極快，口中吐出兩個音節，幾乎在瞬間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
    但符咒並非是攻擊。
    “合。”
    女人念了一個字。
    惡靈化作黑霧，鑽入她的體內。
    “你瘋了嗎？”
    星野凜脫口而出。
    晴彥能理解她的驚訝。
    陰陽師的攻擊方式，是以符咒驅使式神。
    但女人直接讓式神附身。
    這是一種禁術。
    陰陽師和式神合體，以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但禁術之所以叫做禁術，是因為它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是有害的。
    合體，兩大危害。
    一，不同的靈能混在一起，大概率會失控。
    二，式神是有意識的，兩個意識交織，直接人格分裂，可以住進精神病院。
    女人沒有回答。
    她四周的黑色霧氣宛如一張大網展開，然後籠罩了星野凜。
    白色屏障瞬間破碎。
    星野凜麵色有些凝重。
    她隻是一階神官，極限是一千點靈能。
    女人和式神合體後，已經是二階陰陽師。
    但好在她是個富蘿莉。
    星野凜拿出神樂鈴。
    巫女在跳神樂舞使用的禮器。
    有上中下三層，共十五個鈴鐺。
    手柄處還有五根顏色不同的彩帶。
    每個神樂鈴的效果不同。
    她這個是瞬發第二階咒術，但最多十次。
    至於更強的不是沒有，不過以她現在的實力，無法使用。
    能無視位階的靈具，全都是極為罕見的。
    星野凜嘴唇微動。
    是四個音節的第二階咒術。
    但她剛念了第一個音節，麵前就憑空出現了白色的聖光。
    黑色的霧氣肉眼可見被淨化。
    星野凜來不及鬆氣，就注意到了女人的異常。
    她此時長出了獠牙和利爪，眼眸泛著紅光，有著殘暴的殺戮。
    就仿佛是真的惡靈。
    她欺身上前，一爪子撓向星野凜的心髒。
    神官·奪靈！
    一直被忽略的晴彥身上爆出靈能，化作無形的衝擊波。
    女人受此影響，行為出現了遲緩。
    但不到半秒。
    和式神合體後，女人就已經不再是人類。
    各項身體指標，都得到了極大地提升。
    尤其是靈能抗性的增加。
    使得晴彥的一階咒術，顯得比較無力。
    好在他為星野凜爭取到了時間。
    仿佛是實質一般，搖曳的聖光，在她的麵前，化作了四支箭羽。
    女人使用利爪阻擋兩支箭羽。
    但仍有一部分落在了她的身上。
    瞬間鮮血彌漫。
    “啊啊啊！”
    女人慘叫。
    就在這時，她身體表麵紅光圍繞，血脈蠕動，竟然使得她的傷口快速愈合，完好如初。
    星野凜麵色沉靜。
    她口中念念有詞，神樂鈴再次一揮。
    無形的靈能波動擴散。
    撲上來的女人立即如遭重擊，往後倒去。
    在她的心髒處，出現了一個箭孔。
    但很快她又重新站了起來。
    星野凜見狀，心中一沉。
    如果是人類，已經被她殺死了幾次。
    現在這個狀況，不知道女人究竟能撐多久？
    自己的靈能一旦用完，那局麵會非常危險。
    晴彥站在原地。
    因為他不是目標，所以女人沒有攻擊他。
    對付合體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分開。
    晴彥微微沉思。
    或許有個技能能行。
    雖然會暴露點兒東西，但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