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少年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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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確來說,時年十九歲的皇長子宇文贇自從五年前被冊立為太子,處境一直不
    其父宇文邕文治武功,堪稱雄主,對他這位繼承人更是嚴格要求,曾派人監視宇文贇的言行舉止,行事稍有差池,便會有棍棒、馬鞭加
    宇文邕很上心太子的教育,但宇文贇作為一國儲君,始終達不到他的要
    一次在毆打太子時,宇文邕甚至恐嚇道:
    ‘自古多有廢太子,我其餘的兒子便當不得太子嗎?’
    不隻是宇文邕不滿意太子宇文贇,連朝臣也輕視
    宇文邕的心腹大臣王軌就曾與小內史賀若弼私底下議論,認為太子宇文贇不能擔負社稷重
    隻不過真等到向天子建言易儲的時候,賀若弼慫了,臨了退縮,改稱未聞太子之
    但王軌並不氣餒,他自詡一心為國,在隨侍天子回師長安途中的一次酒宴上,王軌借酒撒潑,趁著向宇文邕敬酒的機會,上前摸著天子的胡須哀歎:
    ‘可愛好老公,但恨後嗣弱’
    王軌慫恿易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傳回來的消息之所以讓楊堅憂愁,卻是天子的反
    據說宇文邕對王軌之言深以為然,一個勁的借酒消
    這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若非次子宇文讚這位太子同母弟,與他兄長一般無二,都無才德,而其餘五子又太過年幼,隻怕宇文邕已經著手要廢立太子
    太子一旦被廢,作為其嶽父的楊堅也討不著
    別看王軌說什麽‘可愛好老公’,就以為宇文邕真是個老頭子,他如今也才三十五歲,正值壯
    如今隻是諸子年幼,才讓宇文贇暫時留在太子之位上,若再過十年,另外五位皇子相繼成年,但凡有人能合天子的心意,憑宇文邕的威信,廢立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楊堅就擔心,別到時候國丈做不成,卻因廢太子嶽父的身份,在新君一朝裏外不是
    “王軌此人,著實可惡,天子家事豈是為人臣者能夠過問!”
    楊堅狠狠一拍桌案,氣惱
    國之儲君究竟算家事,或是國事,還得看屁股坐在哪
    對於楊堅來說,若是臣子提議廢儲,那就是天子家事,外臣便不應該幹涉,若是天子起意,那便是國事,得跟眾臣商量,可不能聖心獨
    隨侍在楊堅身邊的肅容男子出言安慰道:
    “太子乃國本,豈能輕易,王軌妄議儲位,取死之道而”
    肅容男子生得魁梧,一看便是勇武過人之輩,他名喚李圓通,出自隴西李氏,卻是個私生
    其父李景本是楊堅亡父楊忠麾下部將,與楊忠府上奴婢名為黑女者私通,黑女生子李圓通,卻被李景視作人生汙點,始終不肯認下這個兒
    李圓通便也如崔澈身邊的趙文一般,成了楊府的家生子,他自幼在楊府做差役,楊忠知曉李圓通的私生子身份,並未將他當做普通奴仆看待,楊堅年少時,會宴賓客,也總是讓李圓忠監
    由於李圓通性格威嚴整肅,深受府中奴仆敬畏,也得楊堅器重,認為他能當大任,便將李圓通倚為心
    也許是李圓通的安慰起到了效果,更可能是楊堅清楚儲位更迭與否,隻在天子一人心意,自己哪怕愁白了頭發,也於事無補,總之是將太子的處境放到一邊,反倒關心起了李圓通的私
    “你我自小相識,名為主仆,實為夥伴,若有需要,我可為你書信一封送與李將”
    楊堅有意為李圓通與其父李景說和,但李圓通卻麵色平靜道:
    “家主好意,仆感激涕零,但李將軍在滅齊一戰中多有功勳,官拜儀同三司,正值春風得意的時候,仆還是不要擾了他的興致,況且仆雖姓李,卻自幼生長在楊府,早就視楊府為家,也無心再去李府拜門,惹人不”
    楊堅心中暗歎,李景是亡父舊部,與楊家交情深厚,而李圓通又是自己倚重的臂膀,本是兩父子,卻鬧得這般地步,著實讓人扼腕歎
    翌日清晨,得了祖母應允的崔澈一早就讓趙文找族叔崔管事準備馬車,用過早膳之後,拜別了祖母,領著妙容與一眾小廝走出莊
    “怎麽是個敞篷”
    看著候在門外的露天馬車,崔澈疑惑
    崔路見昨日雨後,漫天晚霞,有道是朝霞不出門,晚霞行萬裏,瞅準了今天是個好天氣,特意為澈哥準備的露天馬
    此刻見他不喜,便喚奴仆為小郎君更換馬車,卻聽崔澈又道:
    “罷了,無需辛苦再”
    自己年紀小,也沒什麽仇家,坐個敞篷車,總不至於跟肯尼迪一樣腦洞大
    望著天邊的朝陽,早膳剛喝完一碗大骨湯的崔澈心道:
    ‘多曬曬太陽也好,促進鈣的吸收方便長個’
    小廝之中年長之人要將崔澈抱上馬車,卻被他堅決拒
    太羞恥了,妙容可還在一旁看著
    車夫放下踏凳,崔澈被人攙扶上車,又轉身對妙容伸出手,說道:
    “上來”
    “奴婢怎能與小郎君同”
    妙容看了一眼周圍人,遲疑
    崔澈不以為意,笑道:
    “路途遙遠,你若是走累了,誰來侍奉”
    一旁的崔路開口勸道:
    “小郎君一番好意,妙容姑娘你便上車”
    妙容這才握住了崔澈伸來的手,踩著踏凳登車與崔澈同坐,感受到周圍奴仆、婢女羨豔的目光,妙容的臉色也紅潤起
    “趙文,你也上來”
    小書童聞言,嬉笑著應了一聲,可才上馬車,卻聽崔澈繼續道:
    “與車夫同坐便”
    ‘行吧,至少馬車上還有我一個位’
    趙文自我安慰
    晚春時節,惠風和暢,溫暖的陽光揮
    崔澈打量著官道兩旁的春色,好山好水好時節,就是這馬車顛簸,著實讓人難受,此前乘馬車自北疆南下鄴城,他可沒少受
    ‘可惜學的是文科,若是理工科,說不定還能想辦法改良下馬’
    崔澈不無遺憾的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