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神魂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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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秘聲音笑容格外張狂,“桀桀”怪笑。
餘透的身體被滔天魔氣環繞,神情掙紮,滿是痛苦之色,但隨著魔氣不斷入侵他體內各處,精悍老妖的頭顱漸漸低垂下去。
沒過多久,餘透猛然抬起頭,周深纏繞著濃重如霧的魔息,麵容古怪詭異,脖頸處爬出道道細若遊絲的黑色紋路,雙眸猩紅恐怖。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各處,滿意一笑,抬頭看向天幕更高處,“即便真身不能破封而出,這副軀殼也足以讓我斬殺那個陸氏子弟了,嗬嗬,陸神卿,當年你送給我的屈辱,我要加倍奉還在你的後輩子弟身上。”
陸觀朝著樹林中央位置不斷前行,但走著走著,周圍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灰色霧靄,很快,這霧氣逐漸變得濃稠,身前十步之外的景象,已經看不真切了。
青衫少年心中警覺,一腳重重踩踏地麵,發出一道宛如悶雷一般的沉悶聲響,濺起塵土無數,一粒粒塵埃被勁氣裹挾,形成陣陣猛烈罡風,朝著霧氣席卷而去,欲要一舉衝散這詭異霧氣。
霧氣瞬間被吹散,但很快就又重新聚攏,比之前要更加濃密幾分。
忽然,一道破空聲從他身後襲來,陸觀憑著直覺身形翻躍而起,下一瞬,一根通體幽黑,布滿紅色尖刺的藤蔓重重擊打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就在少年暗自慶幸的時候,越來越多的藤蔓從霧氣中朝他襲來,應接不暇。
陸觀一步踏出,肆意出拳不停,他的拳法宛如疾風驟雨,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含乾坤,每一次出拳,勁道、罡氣、步伐都恰到好處。
揮拳不停,拳點密集如雨,好似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張水幕,未等那密密麻麻朝他身體四處瘋狂襲擊的藤蔓近身,就已被少年擊退。
每次拳頭接觸到那藤蔓尖端,瞬間就被碎為齏粉,隨風飄散。
沒用多少工夫,陸觀就解決了這些難纏的藤蔓。
然後繼續朝著林中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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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更高處,漫天星辰按照特定儀軌穩步運行,舉目望去,在遙遠的一座孤星上,一道身穿白色衣袍的閑適身影正坐在一棵巨大金色桂樹上。
他低頭看向地麵,囚牢小天地內那頭天魔以部分神魂奪舍餘透,獲得短暫自由,並且還想要對陸觀出手,這一件件事都被他看在眼裏。
這位陸氏初祖嗤笑一聲,“若我精挑細選的數萬年的傳人這般不堪,連你這種貨色都應付不了,老子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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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鎮,隨心居。
一個身穿華貴衣袍,舉止文雅的年輕公子在周家老太爺的陪同下,一起走進酒鋪。
櫃台後麵,徐四娘正在沽酒,以她的修為,再加上她身處隨心居內,會有一種妙不可言的大道加持,故而在酒鋪之中,幾乎沒有人能夠逃過她的刻意探查。
感知到兩人進來,四娘連抬頭給個笑臉的心情都欠奉,依舊勾著身子沽酒,將原本就曼妙的身姿勾勒地更加婀娜多姿,愈發動人心弦。
年輕公子看到美豔夫人的這副模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收束心中別樣念頭。
向前一步,神色恭敬的彎腰行禮,“晚輩陳胤,見過四娘。”
徐四娘翻了個白眼,依舊沒有起身,語氣淡然道,“何事?”
陳胤語氣越發恭敬,“晚輩找陸家主有要事相商,不知前輩能否引薦一二。”
四娘起身,眼神促狹地看向對方,“怎麽,這會想到要來道歉了,可惜,你這個皇子身份不太夠格呀。”
“四娘,大家都在一座鎮子上住,給我一個麵子可好?”
周雲海滿臉笑容,緩緩說道。
徐四娘對陳胤隻是嘲諷而已,但在周老太爺這邊,確實半點情麵都不留。
她雙手叉腰,神情冷漠蠻橫,“誰稀得跟你這老雜毛住在一個鎮子上,一幫篡權奪位的小人的後代,老娘多看你一眼都要忍不住作嘔,滾,你給老娘滾出隨心居,免得髒了陸家的地盤。”
周雲海一大把年紀,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心中自然怒氣十足,但一想到自己這會在別人的地盤,後院還有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徐九淵。
那可是個前不久剛剛打散魏家積攢多年的氣運的暴脾氣,他雖然知道自己家族的結果不會好,但也不會上趕著找死。
老人臉色經過幾番變化,最終隨著一聲輕歎,重新麵無表情,他朝著徐四娘一拱手,“徐掌櫃,今日多要叨擾,還望見諒,老朽這就離去。”
四娘一臉不善,看向大陵王朝的那位皇子,“你來的不湊巧,我們家主不在家,不出意料的話,在朝天之會前他都不會見外人了你也請回吧。”
陳胤臉色鐵青,心中雖然憤憤不平,但但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再次躬身行禮後,和周雲海一起離開隨心居。
同時,年輕公子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前不久來自京城的那份措辭嚴厲的回信,看了眼身旁的老人一眼,幽幽歎息,父皇說的果然沒錯,拉攏這周家,隻會引來陸氏的仇視,得不償失。
他這趟神跡洞天之行,簡直失敗至極,原本想要從陸觀手中贖回自家京城的地契,卻惹惱了那位大道前程注定輝煌的陸家年輕家主,不僅如此,雖然成功與周家結盟,但事實證明這是個無比錯誤的策略,而先前想要拉攏的重樓鎮本地劍仙胚子褚斜陽,也傳出消息,日後極有可能會去往羨仙洲殘嶠山練劍修行。
接連不斷的打擊,即便是陳胤的城府與心機,也由衷感到心累。
現在陸觀不想見他,陳胤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先回到周家,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於徐四娘所說的陸觀不在家的那番話,他連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朝天之會將近,一個已經繼承陸氏家主之位的家夥,怎麽可能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離開,萬一錯過日期,就是錯過了一樁最大的機緣,他不相信對方會如此之……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