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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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遠洲,都到這步田地了,你還想用這種鬼話騙我,老娘當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王八蛋。”
    紅衣女子猶然覺得不夠解氣,接連朝著地上吐了好幾口唾沫。
    由於她心情太過激動,臉上浮現出一抹好看的紅暈,魏遠洲一時間有些看呆了,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數百年前雙方剛剛認識的那會兒。
    她當時就穿著這樣一襲紅衣,英姿颯爽,笑容嫵媚。
    “你看什麽呢?”
    紅綾祖師在察覺到地方的目光之後,冷喝一聲。
    “數百年不見,紅綾,你依然還是這麽漂亮。”
    早已經看清楚這家夥嘴臉的紅衣女子並不上當,沒好氣地說道,“翠衣坊那邊有位前輩要見你?”
    “見我”,魏遠洲神情凝重,語氣一沉,手中撚動的串珠驀然一停,似笑非笑地問道,“紅綾,我回來的事情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
    他這模樣,大有紅衣女子隻要點頭就會大打出手的跡象。
    紅嶺祖師翻了個白眼,不屑笑道,“就你那點微末道行,鬼蜮伎倆,想要瞞過那位前輩,還差得遠呢。”
    紅衣女子神秘一笑,“對了,魏遠洲,你是不是忘記當初欠了人家的債,現在債主上門,你就想要賴賬了。”
    她自顧自地點點頭,像是被自己這番說辭說服了一般,“嘖嘖,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也的確隻有你能夠做得出來。”
    這位昔年的魏家老祖宗歎息一聲,“該來的終究逃不掉。”
    紅衣女子麵無表情地說道,“那位前輩現在就在翠衣坊中,見不見由你。”
    說完,她的身形變得縹緲起來,眨眼間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魏胄輕輕麵色不善,想了想,最終還是身形一閃,去往了那座翠衣坊。
    下一刻,魏胄出現在了翠衣坊內一處僻靜的小院門前,他平複心境,輕輕敲門。
    “門沒鎖,進來吧”,裏麵很快傳出一道帶著幾分威嚴意味的女子聲音。
    魏胄推門進去,一個身穿綠蘿裙的清秀丫鬟將他帶到一座安靜的房間,倒了一杯茶水,“客人請喝茶。”
    魏胄朝對方微微點頭,卻並未動桌上那杯茶水。
    等了一會兒,房門重新被人打開,魏胄起身轉頭看去。
    一個身穿宮裝,雍容華貴,以輕紗覆麵的女子走了進來,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麵容和年紀,但女子身上散發著一種似有若無的素雅氣質,清新如水,宛如空穀幽蘭。
    見到魏胄之後,她微微一笑,“你來了,坐吧。”
    魏胄重新落座,用眼神打量著對方。
    宮裝女人落座之後,和他對視一眼,輕笑一聲,“你這手偷天換日的手段,連我都要忍不住說一聲大開眼界了。”
    魏胄搖頭,自嘲一笑,“不過是些許受製於境界和實力不得已而為之的手段罷了,在前輩麵前倒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了。”
    宮裝女人並無半點謙虛,而是一臉認同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
    她瞥了對方一眼,開門見山道,“魏遠洲也好,魏胄也罷,我不關心你這其中的許多彎彎繞繞,跟我交個實底,當年的那樁舊債到底何時可以給我結清?”
    魏胄麵露為難之色,自嘲一笑,“前輩,看我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您這要求實在是太高估我了。”
    “你不是還有個魏家嗎?”
    魏胄臉色更苦了,“白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時間我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後輩子孫妄圖勾結魔族,魏家氣運已經被徐九淵那老匹夫打散多半,其餘的,就魏家那點底蘊珍藏,應該入不了您的眼吧?”
    白夫人冷笑不已,“不知死活的東西,那位的名號也是你這種貨色能夠輕易說出來的。實話告訴你吧,在這座神跡洞天之內,你隻要說出了對方的名字,落在人家耳中,就如同陣陣悶雷在其心頭炸響,想要不聽清楚都難。”
    魏胄的麵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自己萬般謀劃,難不成要徹底落空了不成。
    白夫人可不管他這許多,一雙妙目看向魏胄,“實話跟你說吧,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半個月之內我就會離開這座神跡洞天,到時候你要將當年的舊債一分不少的還給我,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念往日的那份香火情誼了。”
    魏胄看到宮裝女人的語氣這般堅決,就知道此事再無半點回旋的餘地了,默然點頭,沉聲說道,“前輩放心,欠你的我自然會半點不少的還回去。”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前輩不要忘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我魏胄不會一直這麽不走運的。”
    “拭目以待”,白夫人打著哈欠,敷衍回應了一句。
    “告辭”,魏胄起身,拂袖而去,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桌上的那杯茶水。
    “慢著。”
    白夫人忽然從身後叫住了他。
    “前輩,還有何事?”
    魏胄語氣不善地問道。
    白夫人伸手如蔥玉指,指尖泛起一團雪白遊絲,刹那之間便已進入魏胄身體,他的身軀頓時宛如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魏胄冷聲說道。
    宮裝女人手指微微一勾,魏胄的身體顫抖不止,原本還算清秀的五官頓時扭曲在一起,鑽心的疼痛如同浪潮一般,不斷朝他襲來。
    片刻之後,白夫人收回白色遊絲,其另一段在魏胄體內牽扯出一枚青銅古鍾。
    她淡淡說道,“這回音鍾借給你也有幾百年光景了,今天就先拿回去了。”
    “好,前輩借鍾之恩,在下沒齒難忘”,魏胄竭力穩固體內氣象,聲音沙啞地回應一句,轉身就走。
    等到感應到這家夥徹底離開之後,白夫人身旁的綠蘿裙丫鬟一臉惋惜,“娘娘,可惜了,沒能成功讓這家夥喝下這杯回魂湯。”
    白夫人笑著搖頭,看著魏胄剛才離去的方向,神秘一笑,“無妨,反正他這般作死行事,陸家和他逃出來的那個地方都不會輕饒他的,咱們隻管與他了結過往因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