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古寺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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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城三人心中便有了另外一番猜測,約摸是這個書生先前家道中落,又在讀書一事上沒什麽天分,參加科舉估計連連落榜。
這才會杜撰出這樣一個故事,來自欺欺人。
小姑娘朱紫心直口快,調笑道,“你這書生,好沒道理。既然先前已經說那岑先生回頭望了你一眼,是對你的肯定,但你現在手中卻拿著一本佛門典籍在看,眾所周知,岑先生可是儒家出身的聖賢,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年輕書生似乎是想不出來應對的說辭了,便一個勁地在旁邊搖頭晃腦,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過了一會,夜色深沉,眾人便打算歇息,文弱書生這會兒倒是有很眼力見,識趣地回到自己先前自己的火堆旁,添了一些柴火之後,將自己的書箱靠在牆腳,枕著書箱沉沉睡去。
沒過一會,賀城三人就聽到了那邊傳來一陣鼾聲。
三人相視一眼,頓時啞然失笑,就沒見過這麽心大的家夥,夜宿這種荒郊野嶺,偏僻古寺,身邊還有三個不知根底的外人,竟然就敢這麽直接入睡,還睡得這麽死。
這讓賀大俠幾人都不知道是該說這家夥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對自己三人足夠放心,反正心真的是夠大的。
三人也不管這家夥,安排好一人輪換守夜之後,其餘兩人也都靠著牆休息了。
頭一班的守夜人,便是絡腮胡漢子賀城。
他盯著眼前的火堆,時不時往其中添加一些柴火,挎刀漢子瞥了眼那位秦公子,又看了眼身旁的師妹。
賀城的身份,乃是當代朔北鏢局總鏢頭朱正峰的開山大弟子,朱正峰是七境武夫,漫說是在一個小小的望泉郡了,就算是在整個靖州的江湖之中,也都是一號數得著的武夫高手。
此人號稱“刀劍雙絕”,兩門絕技也都分別傳授給了開山大弟子和獨女朱紫,傳言其在年輕時,也曾參軍入伍,為國效力,後來因為脾氣暴烈,與頂頭上司發生衝突,原本已經做到邊軍校尉的朱正峰,一氣之下便辭官回鄉,一手創建了現在都朔北鏢局。
當年賀城加入邊軍,朱正峰在其中出力不少,找了不少昔年袍澤為其鋪路。
但由於某些原因,賀城並未在邊軍中更進一步,最後也隻能黯然退伍,回到望泉郡在朔北鏢局做一個頭牌鏢師。
現在,賀城感覺師父的那個設想,恐怕有點難以實現了。
據師父所說,這位秦公子乃是出身州城某個大家族的權貴子弟,目前其家族已經在京城為他鋪好路了,隻等這趟行程結束,就可以直奔京城,謀個好前程。
他們這趟持續北行,打得是護鏢的名義,實則是代替師父參加靖州北邊某位山上老仙師的壽誕。
不知師父從哪裏打探出這位秦公子也要去給那位老仙師祝壽,於是在朱正峰的牽線搭橋之下,便有了這次的三人同行。
朱正峰的本意,是想要秦公子和自家獨女在同行過程中暗生情愫,給自家閨女找個歸宿。
但他們三人這一路走來,得到師父暗中授意絡腮胡漢子一直在給兩個年輕人創造獨處的機會,但好像秦公子和自家師妹都沒有這個想法。
午夜時分,原本該輪到自家小師妹交班輪換守夜,但賀城瞥了眼小丫頭睡意正濃,也就沒有叫醒他,反正自己修為更高,皮糙肉厚,一夜不睡也不打緊。
而且,絡腮胡漢子看了一眼鼾聲如雷的北蠻書生那邊,原本旺盛的火堆隻留下點點炭火,賀城便好心幫對方添了一些柴火,使其不至於因為夜晚太冷而著涼。
畢竟那書生可不像自己三人一樣,有修為傍身,賀城已經刻意探查過,這書生就是個身子骨孱弱的尋常人。
陸觀其實並未睡著,修行到了三境之後,每天不用刻意睡覺,修行打坐就足以恢複元氣。
在絡腮胡漢子走過來都那一瞬間,他的鼾聲如舊,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衣袖中的符籙也放在最方便出手的地方。
一旦對方想要圖謀不軌,他隨時可以出手,讓這個挎刀漢子懷疑人生。
但對方隻是添了些柴火之後便返回到朱紫旁邊坐下,陸觀鬆了口氣,原來隻是虛驚一場。
同時他心中想到,這個看起來外表凶悍的家夥,心腸倒也不壞嘛。
又過了一會,外麵突然傳出一陣狂風,吹得山寺附近的樹林簌簌作響,與此同時,大殿外麵的四匹馬發出一陣陣高亢的嘶鳴。
突然間,一陣陰風刮過,瞬間便將大殿內的兩團火堆吹滅,賀城眼神晦暗不明,他急忙將身邊兩個年輕人搖醒。
朱紫睡眼惺忪,“師兄,出什麽事了?”
絡腮胡漢子沉聲說道,“這山上有古怪,大家都小心一點。”
就在這時,寺廟四周突然傳來一道宛如鬼魅的縹緲聲音,“哈哈哈,一下子有四個血食送上門來,本座終於可以痛痛快快進食了。”
“何方鼠輩,有本事給我出來。”
賀城怒喝一聲,腰間闊刀瞬間出鞘,刀光清亮,帶著絲絲寒意,一看就知道是把見過血的利器。
那鬼魅聲音繼續說道,“嗬嗬,小娃娃,這麽著急送死啊,先別著急,等本座稍作準備就送你們四人歸西。”
下一刻,整座殘破古寺內升起一縷縷黑色煙霧,黑霧宛如隨風飄蕩的草木,在大殿四麵形成四道黑色暗幕,不消片刻就將這座大殿籠罩。
賀城臉色凝重,見暫時沒有危險,便示意師妹將地上的火堆重新升起來,並讓秦公子過去將那個睡得跟頭豬一樣的北蠻書生喊醒。
那書生在熟睡中被人踹了兩腳之後,才迷迷糊糊起身,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皺著眉頭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秦公子沒好氣地說道,“自己沒長眼睛啊你?”
文弱書生接著火光抬頭看去,頓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指著門窗處的那種宛如水紋流淌一般都黑色煙霧,結結巴巴說道,“這這,這到底是是什麽,什麽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