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右摸索著下巴，抬眼看了一眼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林天眾人，“看來毒藥過期了就不是毒藥了。”
    他歎了一口氣，暗中傳音：“都怪我舍不得這麽昂貴的毒藥，存了這麽多年還是過期了。”
    阿左拍了拍阿右的肩膀，“沒事，等幹完這一票，我們什麽損失都彌補回來了，現在可能需要集你我二人之力，凝聚出反身玄境了。”
    “反身玄境……”阿右推了推右眼罩，陷入沉思，反身玄境來源於他的一樁奇遇。
    阿右還在褪凡時，曾遇到過一樁上古秘洞，洞府名為反身洞府，洞府以極其扭曲的形狀展示阿右眼前。
    洞府前空間折疊，又一分為二，阿右當時沿著一分為二空間的中線行進，被空間直接分為兩個個體，阿右和阿左。
    兩個個體體型完全對稱，隻是本來雙目健全的阿右在被一分為二後，一個帶著左眼罩，一個帶著右眼罩。
    直到後來，阿右也沒變會原來的阿右，不過他有了一個知心的另一半，阿左。
    按照醫學解釋，這種屬於人格分裂，隻是新生的人格也擁有了身體。
    阿右收回思緒，緩緩道：“當時在反身秘洞，我的確得到了反身玄境的施展方法，隻是心有膈應，一直沒施展。”
    “看來這次，我們要合作一下了。”
    阿左眉頭舒展，眼角蕩著笑意，“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是你囿於成見，非要把我當做另一個個體。”
    “但，我實際就是你的另一半啊！而且是陪伴你多年的另一半！”
    “老伴！”阿右覺得有些別捏，另一半是男的已經很奇怪了，但比這更加奇怪的是，自己的另一半居然還是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便合力施展反身玄境吧！”
    阿左堅定的點了點頭，和阿右一同悄然走到飛舟包廂外。
    天空蔚然，碧綠如洗，隨著陽光透過雲彩折射，閃耀著斑駁淋漓的線光。
    阿右和阿左一個立於飛舟左側，一個立於飛舟右側，二人仿若鏡像般，施展同樣的動作。
    一個左手豎起，一個右手豎起，各自畫了個半圓，最終組成圓形。
    在二人組成的圓形中，成片空間破碎，而後重組，以不規則的角度折疊著，光線透過此片區間更加扭曲了。
    林天等人並未注意到隱匿的二人，隻是依然在懷疑著李承道的茶水。
    李承道也是一頭霧水，這的確是頂尖的貢茶，但他並不知道，這貢茶在化解劇毒後，便會失去效力。
    在李承道詫異間，飛舟轟然震動，以完全詭異的行進路線，隨意飛行，一會兒向前，一會兒向後，甚至往上飛後又往下掉。
    但最終的落點，飛舟依然定在初始位置。
    林天宿命劍已經出鞘，凝神說道：“注意戒備，一而再，再而三，定然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他原以為是賣飛舟的那個胖管事留下什麽暗手，但一想到胖管事那德性，又覺得不像。
    “我們品行優良，為人熱情，定然不會有什麽仇家。”林天看向四周，邊搜尋源頭邊說道：“所以隻有一個可能。”
    “李兄，你當時顯擺靈石的時候，讓我們被盯上了！”
    阿左和阿右構築的扭曲空間愈發廣闊，從原本的小圓，擴大到整個飛舟，飛舟刹那消失，落於二人構築的反身玄境。
    反身玄境有兩特點，一是意識上的迷幻，讓人陷入不可知的幻象，連如何逃出幻象都顯得很奇異。
    二是出了幻象，就要麵對反身玄境的境主，這境主若不被觀察到便沒有修為，但被觀察到後，修為又會劇增，而且觀察者境界越高，境主的境界便會更高。
    這第二個特點，足以讓一般修士無法逃脫反身玄境的逃脫。
    反身玄境隨著將林天等人包裹其中，林天等人也陷入了幻境之中。
    ……
    “這是哪？”林天陷入幻境中，看著周圍帶著蠻荒氣息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天空飛著怪異的禽類，嘶啞的叫聲在荒漠原野蕩漾，遠處有個渺小的身影逐漸清晰。
    那個人，赫然和林天外貌一模一樣！
    “你是誰？”模樣和林天相似的那個修士，仔細打量著林天，語氣帶著驚訝：“為何和我如此相似？！”
    林天也是比較奇怪，這裏到底是哪裏？
    “那你又是誰？！”
    對方搖了搖頭，“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一生坎坷，又何必知道我是誰？”
    林天覺得或許突破口便是遇到的一個個人，他懷疑這裏是幻境，或者對方便是特意凝成的幻境之人。
    他耐著性子與對方攀談，“你不如說一說你一生之事，或許我可以幫你指點一二？”
    對方看了林天一眼，“你？”
    隨後還是如實相告：“我本寒門子弟，幼時好詩書，於是從文，可惜官場黑暗，任我才華橫溢，依然沒有高中，怒而棄文。”
    “後棄文習武，箭無虛發，入校場，出箭，一擊即斃一鼓吏，愧而棄之。”
    “又從商，遇大亂，逃而棄之。”
    “複躬耕，五體不勤，懶而棄之。”
    “淪落為廚，技驚四座，幸而從之。”
    “後以廚入道，但廚道可解人族之危乎？非也，思百年，悲而棄之。”
    “至於今，一事無成，何其慘淡。”
    林天聽到此，這莫名的悲慘，卻又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何時遇到過。
    對方繼續說道：“我這一生可真是悲慘，唉，何其令人傷心。”
    林天拍了拍對方肩膀，安慰道：“為什麽要感到傷心呢？難道你的生活還不可笑嘛。”
    對方愣住了，林天也突然感覺這話說給對方聽，但感覺卻又說給自己，這種玄而又玄的莫名感覺，讓他有些迷惘。
    對方緩了好一會兒，幽幽發問：“我觀你器宇不凡，似乎也是修仙中人。”
    “閣下覺得，若是要提升境界，什麽方法境界最快？”
    林天不假思索道：“煉丹，丹藥是增進修為的快速方法，未來可期。”
    對方念叨了好一會兒，“丹道，丹道，丹道……”
    “或許我知道我是誰了！”他猛地眼中亮出精光。
    “人族式微，我輩當為人族崛起而煉丹，既然丹道可以提升境界，我為何不從事丹之一道。”
    “丹道作祖，方為丹祖！這便是我今後的目標了！！！”
    林天愣住了，丹祖？對方是丹祖？無盡的滑稽撲麵而來，曆史的巨輪碾壓，林天已經看不清楚了。